整個房間都充斥着一股濃重的酒味。

    而一旁的軟榻上,橫七豎八地躺着幾個酒壺和酒罈子,阮棠和楚穆也橫躺在上面。

    離譜的是,阮棠的頭還枕在青峯的肚子上,兩人此刻正酣睡着。

    楚穆以極快的速度變了神色,眼底也紅紅的,仿若下一秒裏面便要迸發出熊熊烈火。

    曉峯和凌青見楚穆臉色又黑又臭,連忙走進去,一個去拉青峯,一個去拉阮棠。

    而站在門邊的塔娜沒動,臉色有些蒼白。

    雖然她明知青峯和阮棠什麼都沒有發生,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心中的嫉妒瘋狂增長。

    自從那天她意外親了青峯之後,青峯便總是躲着她。

    她再笨也能感覺到,青峯在故意遠離她。

    她能理解,畢竟,喜歡,只是她的一個人的事。

    青峯不喜歡她,自然就躲着她,她也不介意。

    但親眼見到他和別的女子共處一室,還這麼親密地躺在一起,即便那個人是她的親姐姐,即便知曉兩人根本就不可能,她還是忍不住嫉妒。

    楚穆也站在門口處看着曉峯和凌青,對榻上的兩人,又是拉又是扯。

    但兩人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任憑他們怎麼拽,都沒用。

    阮棠甚至在凌青拉扯她時,嘴裏罵罵咧咧的。

    楚穆看得火大,也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讓開!”他朝曉峯和凌青喊了一聲。

    曉峯和凌青見他神色不對,生怕他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連忙攔在阮棠和青峯面前。

    “殿下,他們就是喝多了,並沒有發生什麼事……”

    “本王說,讓開,沒聽懂嗎?”

    曉峯和凌青對看了一眼,還是倔強地站着,攔住楚穆。

    楚穆氣急了,但理智尚存,若是今晚和阮棠一起的是別人,他恐怕早就上前撕碎了那人,但是青峯,他知曉,兩人就是單純的喝醉了。

    但他是生氣的,非常生氣!

    氣她沒有一點安全意識。

    雖說她和青峯不可能,但青峯到底是男子,還是那麼風流的一個男子,若是他存了一點點壞心思,那現在他們看到的情形就不是此刻這般了。

    “本王不會對他們怎麼樣?讓開!”

    曉峯和凌青再次看向對方,才慢慢地挪開腳步。

    楚穆上前,先是將阮棠扶了起來,而後將她整個人扛到了肩上。

    他並沒有急着出去,而是走到一旁的桌子旁,拿起桌上的茶壺,再次回到軟榻旁。

    然後在大家的不解中,將茶壺裏的水全數倒到青峯的臉上。

    青峯本在酣睡,突然一股冷水直衝腦門,他一下子從榻上坐了起來。

    酒也醒了一半。

    待看到滿屋子的人時,他腦子也清醒了過來了。

    不過在看到楚穆手中拎着的茶壺,也就知曉了剛纔給自己潑水的誰了。

    也就只有這個趾高氣昂的寧王爺纔會做出來的事。

    他本不打算跟他計較的,但想到阮棠今晚的種種不悅,均是因他而起,頓時不想輕易放過他了。

    他本來按在牀上的手掌突然繃直,凝神結氣,突然一擡,便朝楚穆襲去。

    楚穆在看到他手擡起之時,便感覺到了一股掌氣直擊面門,他本能地也擡起一隻手,掌心凝氣,與青峯打過來的一掌相擊。

    但他到底是不及青峯的強勁的內力,他被震得連退了幾步。

    青峯沒有給他緩和的機會,再次朝他襲擊而去。

    楚穆畢竟扛着阮棠,避讓起來還是有些困難的,也只好迎接他的招式。

    只是他本來就不是青峯的對手,加上現在只有一隻手可以與之對抗,更是很快便落於下風。

    青峯見狀,直接伸手抓住阮棠,稍使內力,阮棠便從楚穆的身上脫離。

    青峯一攬住阮棠,便將她往曉峯和凌青他們那邊推去。

    曉峯和凌青眼明手快,直接接住了阮棠,將她扶坐在軟榻上。

    沒有阮棠的掣肘,兩人打起來便不管不顧了。

    很快房間裏就傳來噼裏啪啦的聲響,隨之便是物體落地。

    青峯是打着幫阮棠出氣的,雖然沒下死手,但招招凌厲。

    且他的武功到底是比楚穆略勝幾籌,即便他沒有盡全力,楚穆還是被他打得連連敗退。

    但青峯還是顧及他的面子,適當的時候,也就收了手。

    他看着楚穆,吊兒郎當地說道:“好了,不打了,沒意思,殿下以後就不要惹我們主子不開心了,小心她跑路,你哭都沒地哭。”

    楚穆理了理身上因爲剛纔打鬥而有些褶皺的衣服,憤憤地看着青峯,顯然不是很願意停手。

    但他自己也清楚,再戰一百個回合,他也不是青峯的對手。

    只是青峯的話,又讓他面上有些掛不住。

    他訕訕地想轉身離開。

    但青峯又叫住了他,“等等。”

    楚穆不得不停下腳步,嗓音冷淡地開口:“還想要打嗎?”

    “打就不打了,但是人還是得你來哄。”

    阮棠今晚這般全是因爲他,具體兩人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他不知曉,阮棠也未必肯說,那就只有讓他們自己說開。

    青峯說着,將坐在榻上,閉着眼睛靠着凌青的阮棠拉了起來,直接一個內勁兒,就把人從他這裏送到楚穆的面前。

    楚穆將人攬住,而後打橫抱起,帶着便出了房門,直接往阮棠所住的院子走去。

    塔娜看了一眼青峯,也轉身離開了。

    她沒有回去她的房間,而是出了外院,直接騎馬去了衙門。

    她有些難過,也認清了一些事實。

    青峯不喜歡她,即便她再努力,他也不會喜歡自己。

    她羨慕阮棠,可以肆無忌憚地跟青峯一起喝酒。

    這些青峯永遠不會跟她一起做的。

    她到了莫格在衙門的住處,見到莫格的時候,便直接抱着他痛哭。

    莫格被她哭得莫名其妙,但還是輕輕拍着她的脊背,哄着她。

    待她的哭聲漸漸小了之後,纔開口問,“怎麼了?誰欺負你?跟哥哥說,哥哥幫你出氣。”

    但塔娜卻搖搖頭,良久後纔開口:“哥哥,我想阿爹阿孃了,我們回西北好不好?”

    莫格本來就計劃回西北的,而且他的假期就在幾天後,他這幾天也在籌備着。

    加上他那個去西北出差的同事,也回來了,給他帶回來了一幅圖,說是他父母案件現場發現的一個線索。

    “好,我們回去,哥哥也正想找你說,哥哥的假期馬上到了,這幾天就可以準備啓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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