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抹了抹眼淚,將頭從他懷裏擡起。

    “真的嗎?那我們回去,還來這裏嗎?”

    “塔娜想來嗎?”

    塔娜垂下腦袋,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來,“哥哥,塔娜不想來了,塔娜想留在家裏,想和阿爹阿孃一起。”

    即便她阿爹阿孃已經不在了,她也想陪着他們的亡靈在一起在他們的家裏。

    但她說完,又想起之前聽莫格說過,想要參加科考,想要進大理寺。

    “哥哥要是想留在這裏也沒關係的,塔娜留在西北陪阿爹阿孃,哥哥你在這裏繼續實現你的願望,塔娜要是想哥哥了,會來看哥哥的。”

    莫格摸了摸她的腦袋,笑笑不語。

    若是以前的莫格,會毫不猶豫便帶着塔娜回了西北。

    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來這裏了。

    但現在的莫格,卻是不願將一身抱負全都留在西北那裏。

    他更想留在這裏,一展宏圖。

    但這些,不宜現在和塔娜說。

    晚上,塔娜直接在衙門這處歇下,莫格把房間讓給了她,自己則是跟其他同僚擠一晚。

    別院這邊,楚穆將阮棠抱回她的房間之後,阮棠便開始折騰人,又是唱又是跳,還吐了一地,楚穆忙活了大半宿,天微微亮的時候,纔在阮棠的身旁歇下。

    阮棠醒來的時候,正被楚穆攬在懷裏。

    宿醉讓她的腦袋有些疼,也有些記不得昨晚的事了。

    看到楚穆的時候,她怔愣了好一會兒。

    但想到楚穆經常愛翻牆來找她,她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很少會見他睡到太陽都出來了也沒醒的。

    阮棠突然想起了他昨晚還發着熱,她連忙擡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摸到並不燙,才放下心來。

    但看到他青黑的眼瞼時,又忍不住心疼。

    明明自己應該生他的氣的,可見到他這樣,又生不起了。

    “自己不舒服,還折騰。”阮棠嘀咕道。

    手也不自覺撫上他的臉頰,拇指輕輕地摩擦着他臉上白皙嫩滑的肌膚。

    楚穆也在此時睜開了眼,兩人四目相對,阮棠有種被抓包的感覺,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將手收回來。

    但楚穆卻握住了她的手腕,他嗓音幽怨:“昨晚你折騰了本王一宿,讓本王休息一會兒。”

    阮棠對昨晚的事並沒有印象,她只記得昨晚心情不好,回來後便拉着青峯喝酒了。

    後面發生了什麼事?她一概不知。

    但看楚穆的神色,阮棠突然想到了什麼。

    難道昨晚自己喝醉了,然後強了他一晚上?

    自己喝醉這麼生猛的嗎?

    阮棠臉上漲得通紅,垂下眸子不敢看他。

    但剛垂下的眸子,又看到了他鬆鬆垮垮的領口處,有幾道血印子的抓痕。

    “你這……”

    阮棠的手又不自覺撫上那幾道血印子。

    “你昨晚抓的,你忘了?”

    阮棠臉漲得更加紅了,她就喝了幾壺酒,就這麼生猛了?

    爲何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但看楚穆,又不像說謊。

    難道她因爲生氣,喝了酒,所以藉着酒勁兒,在那檔子事上,向他報復?

    這種事,好像也像是她能做出來的。

    “對不起啊,我……你……你還好嗎?”

    “本王就是有些累,你陪本王再睡一會兒,等本王休息夠了,再跟你算賬。”

    阮棠本來還因爲自己折騰他有些愧疚,現在聽到他說算賬,便不樂意了。

    即便是她折騰他,那他不也是爽了嗎?

    累是累點,但爽是肯定比累更多的。

    何況這幾天,自己窩的氣都還未發泄呢?

    光是想到那個成亦柳,就一肚子火,他還想跟自己算賬,她不找他算賬就不錯了。

    “算什麼賬?要算,也該是我跟你算吧,你說,你什麼時候將那個成亦柳送出府去。”

    之前她理解他將成亦柳接回王府,是爲了拿到那半張尋寶圖。

    但成亦柳都住進王府大半個月了,也不見她將那尋寶圖拿出來。

    這分明就是故意的,要麼,就是那尋寶圖根本就不在她身上,要麼,就是在她那裏,但她並不打算交出來。

    既如此,爲何還要留她在府裏,還允許她近他的身,這是幾個意思?

    她都還未算賬呢,他就爲了自己酒醉睡了他,折騰了他一下,就要和自己算賬了?

    “棠棠別鬧,本王睡一下。”楚穆實在是困得緊。

    “不行,你不說清楚不準睡!”

    阮棠說着,直接從他懷裏退出來,坐起身來。

    她杏目圓瞪,叉着腰看着楚穆。

    楚穆終是無奈,睜開疲倦的雙眼。

    “成亦柳目前還不能送出府,本王還沒……”

    “你是想說她還沒把那半張尋寶圖給你嗎?可她若是有那圖,若她想給你,都那麼久了,爲何不給?”

    “你難道就沒想過她是騙你的嗎?”

    “她現在在王府,擺明了就是想要勾引你,還是說,你現在是在享受她的勾引?”

    “你是想左擁右抱,一邊跟我卿卿我我,另一邊又跟她你儂我儂?”

    “阮棠!”楚穆沒想到阮棠會這麼看待他,眸子頓時沉了下來。

    阮棠被他的這一聲低吼震住了,加之看到他不悅的神色,心顫了顫,沒有再說下去。

    “本王是何種人你還不知?本王若是想要左擁右抱,又何須等到現在?”

    阮棠剛纔不過是一時氣結,口不擇言。

    她自己清楚,楚穆不是那樣的人。

    起碼現在的他,不是那樣的人。

    雖她不敢保證以後的他會不會還像現在這般對自己始終如一,但就眼前來說,他確實不是會做出那種事的人。

    但她看到那個成亦柳,便覺得膈應。

    特別是她昨日罵自己的那些話,像是一根刺一樣,紮在她心裏,讓她無比難受。

    “那你爲何……爲何要讓她進你的書房?以前……以前我你都不允……她還罵我是……是給你暖牀的。”

    說着阮棠眼眶一熱,涌上一層霧氣。

    楚穆起身,將她擁入懷中。

    “棠棠,以前是本王的不對,往後,王府的每一個地方,你想去便去,無人敢攔你。”

    “至於成亦柳的瘋言瘋語,你莫放在心上,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絕不是什麼暖牀的,即便是,那也是本王給你暖牀,本王纔是你的暖牀工具。”

    說着又將她摟緊幾分。

    阮棠到底是被她逗笑了。

    “那本王的賬你算完了,你的賬,本王是不是也該算一算?”

    阮棠以爲他要算的是她昨晚折騰他一晚的賬,頓時心虛。

    “我的有什麼好算的,你不也……不也爽了嗎?”

    “嗯?”楚穆不明所以。

    她和青峯喝醉酒,還躺在一起,他爽什麼?

    “就算我昨晚禽獸了些,但……但你要是不想,我也是不能得逞的,所以,那也不能算我一個人的頭上,你也有份的。”

    楚穆更加聽不懂了?

    “你昨晚和青峯喝酒喝醉了,還和他一起躺在榻上,這和本王有什麼關係?怎地本王也有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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