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他聲音帶着幾分不悅。

    聲音依舊是剛纔那張臉的聲音,這是他吃了一些變聲祕藥,纔會這樣的。

    “主子,是我。”

    聽到是熟悉的聲音,楚穆才應了一聲,“進來吧。”

    門很快從外面被推開,是剛纔隨同他一起將那些瓷娃娃搬去阮棠酒樓的其中一個隨從。

    只是他一進來,看到楚穆的臉,有些喫驚,“主子你怎麼……”

    “透氣。”楚穆只是冷冷地丟下兩個字,便走到一旁的軟榻上坐了下來。

    那隨從也摸了摸自己的臉上,心裏暗暗道:“我也想透透氣。”

    但楚穆卻似乎有讀心術,在他這個想法剛落下,他便擡眸看了過來。

    “你不許弄下來,人多眼雜,小心被識破。”

    “知道了,主子。”

    南風應着,也理解楚穆所說的。

    楚穆是一個人住一間房,且他的院子就他一個,在房中,倒是安全些。

    但他的住所,是在前院,前院房間多,雖他也是單獨一間,但人多走動,難免不會有意外的時候。

    “東西都給她好好送到酒樓了?”

    “都給送去了。”

    “嗯。”楚穆應了一聲,便將手肘撐在軟榻上的小桌上,頭靠上,閉着眼睛,似乎睏倦不已。

    南風想退出去,但是又忍不住說道:“主子,那甜甜姑娘,會不會……”

    說到這,南風見楚穆沒反應,不知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良久後,楚穆才淡淡開口,“會不會什麼?”

    “甜甜姑娘會不會是……是主子的孩子?”

    楚穆眼眸倏地睜開,眸光凌厲地盯着南風。

    南風被他突然的反應,嚇了一跳,人也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你爲何有這樣的想法?”楚穆問道。

    “主子,您難道不覺得甜甜姑娘……和您長得挺像嗎?”南風說完,有些戰兢地看着他。

    楚穆不出聲,眼皮垂了下去,似在思考。

    南風也不敢出聲打擾他。

    又過了片刻,楚穆再次催促般開口,“怎麼不說下去?你倒是好好跟本王說道說道,哪裏像?”

    南風回想了一下,他不曉得楚穆有沒有發現甜甜和他的相似之處,反正他在旁邊,看着兩人,在很多個角度上看,都很相似。

    “主子……您沒看出來像?”

    “沒!”

    他只覺得甜甜和阮棠挺像,特別是那眼睛,同樣都是雙眼皮,眼型圓圓的,哭起來的時候,淚眼漣漣,如出一轍。

    可卻看不出和他是哪裏像,唯獨只覺得,看到她哭,自己會心疼,看到她高興,自己也會高興,且看着她就覺得心裏暖暖的。

    她似乎帶着對他天生的吸引力,讓他忍不住疼愛她。

    就是沒覺得像,難道他真是沒觀察仔細?

    “甜甜姑娘的鼻子,還有嘴巴都很像主子。”

    “是嗎?”楚穆努力回想着甜甜的模樣。

    她高興的時候,咧嘴笑的模樣,她生氣的時候,微微嘟起的小嘴。

    可他怎麼看都看不出哪裏和他像啊?

    他眉眼忍不住輕輕擰起。

    南風似乎猜到他所想,連忙解釋:“主子您可能自己發現不了,若是單獨看甜甜姑娘,是真的看不出來哪裏相似,但你們站在一起,就很像。”

    楚穆脣邊勾起一抹笑,且笑意越來越深:“所以說,甜甜可能就是本王的女兒。”

    難怪他這麼一個不喜歡孩子的人,見到她的時候,便忍不住想要靠近她,想要抱抱她。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血脈相連?

    現在算算,甜甜三歲,也許是三歲多,算下日子,也很可能就是在他們一起的時候,她便懷上了。

    只是她是自己不知道?還是知道了,故意不告訴他?

    楚穆想到這,臉上的神情又黯淡了下來。

    南風見他一下子從喜氣洋洋,變成個了猶豫感傷。

    不由地開口問道:“主子,您怎麼了?”

    “沒事。”楚穆擺擺手,“你去查下,問下她住所周圍的街坊鄰居,若是她一直都是住在這處的,她生孩子這麼大的事,大家肯定都會知曉的,你將她生產的日期查到。”

    “好,主子。”南風說完,便退了出去。

    楚穆坐在榻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着小桌面,脣邊再一次染上笑意。

    這一趟西行,收穫頗多。

    待他解決了沈千禕他們,他便可留在此處,好好地陪着她。

    若是她不願再看到現在這個樣子的他,那他便做另外一個他,一輩子。

    第二日,楚穆起牀之後,重新易好容纔出門。

    他命南風查阮棠的消息,南風也已經查探清楚了。

    “主子,我問了阮姑娘的左鄰右舍了,她生產的時候,並沒有旁人知曉,是後來孩子都好幾個月大了,抱出來外面了,大家才知曉的,所以都沒有人知曉她到底是什麼時候生的孩子。”

    楚穆眸光暗了暗,心中的愁緒更深。

    無從探知,僅憑南風的個人看法,根本就無法確定,甜甜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兒?

    雖然他也覺得是,但沒有憑據,加上阮棠必定是不會在他面前承認的。

    他現在就只能寄希望給甜甜了,她答應自己,要去問阮棠自己的生辰,若是她問出來了,也許就能確定,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

    南風見他不說話,且臉色有些難看。

    有些擔憂地規勸道:“即便不知甜甜的生辰,也可確定就是主子的孩子的,你們長得那麼像……”

    “即便不是我的孩子,我也無妨,只要她願意留我在身邊,孩子是誰的,都不重要,我都一樣會視如己出,愛她,疼她。”

    像甜甜那般,他看一眼便覺得心窩暖暖的,是不是親生孩子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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