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深哥哥,蘇軟姐看起來不舒服,你快幫幫她吧。”
傅霆深冷冷地睨了一眼身旁笑得滿臉肥肉亂顫的胡主任,然後攬着盛欣然轉身離開。
胡主任被傅霆深這一眼看得七上八下,連忙去扶蘇軟。
蘇軟腰肢柔軟,扶得他一陣心猿意馬,手不由地向上摸去。
蘇軟甩開不懷好意的油膩男人,瞪着他,“傅總走遠了,胡主任不去追嗎?”
胡主任連忙鬆開蘇軟,屁顛屁顛地去追傅霆深。
蘇軟深吸一口氣,強撐着挺直腰板,雙手插進白大褂口袋裏,高聲提醒走遠的人。
“傅總,別忘了,今天咱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
她說的是辦離婚手續。
很多人知道她是傅霆深的人,但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們已經結婚。
她故意說得很曖昧。
她知道,傅霆深不可能告訴盛欣然真相。
盛欣然果然誤會,在傅霆深懷裏掙扎起來。
傅霆深將人強行摟住,眉眼溫順地耐心哄着。
他不知跟盛欣然說了些什麼,便見女人握着粉拳輕輕砸他兩下,破涕爲笑。
向來冷酷無情身形高大的男人蹲下,穩穩將嬌小的女人背起,有說有笑地走了。
蘇軟閉上眼睛。
三年來,每一次她和傅霆深產生矛盾,都是等她先消化了所有負面情緒,然後鋪好一層層臺階給他,他纔會就着臺階下來,象徵性地道個歉,哄一鬨她。
傅霆深從來不會這樣耐心待她。
蘇軟扯着脣角自嘲的笑笑,眼前一陣陣發暈。
她覺得自己很傻,像個奸計沒得逞的跳樑小醜。
折騰個什麼勁兒呢?傅霆深的心不在她這兒,再折騰也是跟自己過不去。
可是他們在一起三年吶,養只貓兒狗的也該養出感情了,怎麼捨得說拋棄就拋棄,說趕走就趕走呢?
要她怎麼甘心!
蘇軟暈沉沉地扶着牆壁緩步回到辦公室,她實在難受得厲害,剛坐下喘口氣,手機嗡地一響。
是傅霆深的信息。
她以爲是關於離婚手續的事情,點開之後,愣了愣。
傅霆深:老爺子病了,晚上回老宅喫飯。
蘇軟漠然回覆:什麼時候去辦手續?
傅霆深這次回得很快:我讓祕書去接你。
蘇軟皺皺眉頭,有點兒沒明白傅霆深什麼意思。
接她回老宅喫飯,還是接她去辦手續?
正想接着問,辦公室門被敲響。
胡主任笑眯眯地出現在門口。
蘇軟皺眉。
他不是甩着一屁股肥肉去追傅霆深了嗎?
想起這個油膩的老男人扶自己時亂摸的鹹豬手,蘇軟強忍着噁心問:“胡主任,有什麼事嗎?”
胡主任揹着手腆着啤酒肚笑呵呵走進來。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蘇大夫?”
說着,關上了門。
蘇軟聽見反鎖的聲音,站起來,防備地看着他。
她本就有些低血糖,起得有些猛,眼前一陣發暈,身子不由得晃了晃。
“哎呦,蘇大夫,這是怎麼了?”
胡主任趁機湊上來,兩隻豬蹄子直接摸上蘇軟的腰。
蘇軟大力將人推開,微微喘着氣:“胡主任,請自重!”
胡主任鬆鬆衣領,捋一把沒剩幾根的頭髮,皮笑肉不笑地拽住蘇軟纖細的手腕,油膩的豬嘴張張合合。
“蘇大夫,你不會還在做總裁夫人的美夢吧?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能跟盛家大小姐比?不如跟了我,保你喫香喝辣的。”
胡主任色眯眯地摸上蘇軟的臉:“這還得謝謝蘇大夫,因爲你,傅霆深陪着盛小姐去別的醫院了。”
蘇軟別頭躲開:“以我對傅總的瞭解,胡主任還有機會……”
油膩噁心的男人覺得蘇軟是在欲拒還迎,心裏更加癢癢,直接把人摟進懷裏:“不急,不急,先辦咱倆的事!”
他眼饞蘇軟多年,只是礙着傅霆深不敢出手,現在如玉美人在懷,哪兒還忍得住,撅着豬嘴迫不及待往蘇軟臉上親。
“好乖乖,你放心,跟了我,傅霆深怎麼待你,我怎麼待你——”
蘇軟只覺得靠上來的男人身上臭烘烘的,薰得她難受,四肢無力掙扎不開,眼見着油膩肥厚的豬臉懟到臉前,乾脆眼睛一閉。
“啊啊啊啊!!!”
抱着她亂摸的男人慘叫跳開,捂着鼻子滿地打滾。
蘇軟擦去脣角的血跡,踉蹌奔向門口。
馬上抓到門把手,腳踝忽然被抓住,蘇軟失去平衡跌倒在地。她拼命向前爬,暴怒的男人大力把她拖回去,罵罵咧咧地騎上來撕扯她的衣服。
蘇軟虛弱地喊着救命,絕望掙扎。
哐噹一聲,辦公室的門被踹開。
“你在幹什麼!”
暴怒的聲音震響,胡主任還沒反應過來,已被一腳踹飛,緊接着亂拳砸到臉上,打得他頭暈目眩眼冒金星口不能言。
蘇軟脫力地攏着被撕扯開的衣領,眼前一陣陣模糊發黑。
她好像聽到了傅霆深的聲音。
蘇軟苦笑。
傅霆深怎麼可能來救她,姓胡的都說了,他陪着盛欣然走了……
模糊的視線裏多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蘇軟暈得厲害,她看不清,心焦地往後躲去。
“阿軟……沒事了……”
熟悉的淡淡清洌雪松香籠罩下來,令人心安。
不可能出現在醫院的男人俯下身來,溫柔將她抱起。
蘇軟脆弱地縮進男人寬厚溫暖的懷抱。
就當是幻覺吧,這麼想着,蘇軟墜入無邊際的黑暗。
*
豎着一排排顯示器的監控室裏,氣壓低的空氣幾乎凝固。
傅霆深慵懶隨性地坐在轉椅上,骨節分明的長指交疊在膝蓋前,似笑非笑地看着被揍成豬頭的肥胖中年男人。
“胡主任,好本事啊。”
輕飄飄一句話,嚇得胡來勇直接兩腿一軟跪倒在地。
“傅總,傅總,都是那個小賤人故意勾引我的!不信您看監控,我看她不舒服,好心扶她,是她主動往我懷裏撲的!”
他知道傅霆深已經移情別戀,顧着盛欣然的感受不敢真的對他大動干戈,鍋都往蘇軟身上推。
傅霆深笑了聲,雙臂橫擺支在大腿上,俯下身去,頗感興趣地問:“感覺怎麼樣?”
胡來勇努力眨着腫成青紫核桃的眼睛,沒明白傅霆深的意思。
傅霆深笑着:“胡主任不會忙活半天,連手都沒碰到吧?”
看見傅霆深笑了,胡來勇頓感危機解除,擦擦頭上的汗,趕忙恭維:“人如其名,軟……不愧是傅總一手調教出來的。”
傅霆深脣角笑意猶在,幽深眸底已是冰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