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名不是多靠前,實力不是多雄厚,也不在張院長推薦的名單裏。
但是,離家近。
雖然父親把她除了名,蘇軟還是想離生養自己的家鄉近一些。
本市的醫院她不打算考慮,隔壁市這家醫院正好在招康復治療師,口碑實力各方面還可以,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整理好履歷投遞給對方人事部,很快獲得了面試邀請。
蘇軟行動力很強,跟娟子打了聲招呼,立即動身去了隔壁市。
面試十分愉快,敲定好入職時間,蘇軟開始在網上找房子。
交通便利還要離醫院近,哪怕是二手房房價也高得有些嚇人,蘇軟滾動着網頁細細看着,右下角突然彈出個頭條新聞。
【震驚!庸醫霸佔病患家產,害死七旬無辜老人!】
蘇軟愣住。
不是標題多嚇人,而是新聞的配圖是辛禾醫院大門口。
她下意識點開,孫興全高舉“殺人償命”條幅跪地喊冤的視頻唰的一下,彈到屏幕中央。
“我可憐的老孃啊!挨千刀的張晟鳴!爲了錢你不做人啊!我娘把遺產託付給你,是讓你捐獻給需要的人,不是讓你獨吞的啊!爲了錢,你害死我老孃,我跟你拼命啊!!”
視頻裏,孫興全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蘇軟脊背一片冰涼。
她火速瀏覽了下新聞內容。
“患者孫慶蘭將家產託付給主治醫生張晟鳴……張晟鳴經濟窘迫,急需錢財爲母親治病……張晟鳴殺害孫慶蘭,獨吞孫慶蘭的遺產……”
蘇軟啪得一下蓋上筆記本電腦,來不及收拾行李,直奔高鐵站。
孫奶奶死了!
張晟鳴是兇手?!
這怎麼可能!!!
蘇軟到了辛禾醫院,氣喘吁吁跑到康復科所在的院區。
通往康復科的電梯前擠滿了病患,其中還有一些抗着攝像機的四處採訪的不知是網紅還是記者的人。
有個頭髮染得黃燦燦的金毛攔住蘇軟。
“這位女士,請問您是來看病的嗎?您聽說辛禾醫院康復科主治醫生害死人的事情了嗎?您對這件事怎麼看?”
蘇軟瞪他一眼,“張晟鳴大夫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金毛一臉驚喜,對着鏡頭直喊:“看來我們找到了知道內情的人!美女,能告訴我們爲什麼你會枉顧事實這麼相信張晟鳴嗎?”
蘇軟皺起眉頭,什麼叫枉顧事實?
她說得就是事實!
她正欲說些什麼,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插進來,劈手奪過金毛手中的話筒,啪嚓一聲掰成兩半,緊接着奪過攝像機,三下五除二拆出內存卡,直接捏爛。
速度之快,不論是蘇軟還是金毛都沒反應過來。
“哎哎哎,你這個人怎麼說動手就動手啊!”
金毛高聲尖叫,引來周圍無數目光。
可原地除了他和攝像師,哪還有別的人在?
蘇軟被秦風大力拽出醫院。
“秦風,你幹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掰着秦風鉗子似的大手,試圖甩開他。
秦風把蘇軟拽到一輛黑色低調的車前,輕聲道了句,“阿軟姐,抱歉。”
然後拉開車門,直接把蘇軟推了上去。
蘇軟被推了個趔趄,一頭撞進什麼人懷裏。
“沒事吧?”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清冽氣息。
蘇軟擡頭,看着傅霆深那張英俊到一眼難忘的臉,深吸一口氣,從他懷裏脫出來。
她去拉車門。
傅霆深嗓音低沉。
“張晟鳴不在醫院。”
蘇軟猛地回頭看他,“張大夫現在在哪兒?”
傅霆深瞥着一臉焦急的蘇軟,神色陰沉,沒說話。
蘇軟緩了口氣,努力放平聲音。
“張大夫……在哪兒?”
車子緩緩啓動
蘇軟立即大力拽了幾下車門,車門鎖得死死的,根本拽不開。
她衝着駕駛座上的焦松喊:“焦祕書!你開門!放我下去!”
焦祕書掃了眼後視鏡,低聲:“抱歉。”
蘇軟又去看副駕駛上的秦風。
秦風低着腦袋,一言不發。
前排與後排之間的隔板緩緩升起。
蘇軟只能瞪向傅霆深。
“你要帶我去哪兒?!”
傅霆深眸光掃過來,終於開口。
“帶你去見你想見的人。”
“張大夫?”
傅霆深猛地掐住蘇軟的下巴,渾身散發着暴戾的氣息,幽深眸光毫無溫度可言。
“你再提姓張的名字,我讓你永遠見不了他!”
蘇軟掙扎幾下沒甩開,瞪着一雙黑眸倔強的盯着傅霆深。
突然間,她想起前幾天在醫院天台上,傅霆深對張晟鳴的敵意。
“是你下的手?”
傅霆深咬着後牙根,她一聲不吭跑去隔壁市,卻又不說做什麼,連着幾天找不到人,讓他擔心掛心多日。
她倒好,打上車就對他抱有極大的敵意,現在還敢誤會他?
“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
蘇軟冷笑,“最好不是你。”
傅霆深長吸一口氣,努力壓抑着鬱結在胸口的暴戾情緒。
他凝視着咬着脣瓣滿目擔心與倔強的蘇軟。
不知怎麼,傅霆深突然想起來,聶懷山曾經跟他說過的一句話。
蘇家二小姐是盛開在雪峯上的帶刺紅蓮,孤傲倔強,沒人能降得住,也沒人能享得了。
可在一起三年,她分明嬌軟順從的很,軟包子一樣極好拿捏,最多與他耍個孩子脾氣,再生氣也從不過夜。
所以,她是因爲愛他,纔會百鍊鋼化爲繞指柔,陪他日日夜夜煎熬,從不道一聲委屈嗎?
傅霆深鬱積多日的暴戾情緒緩緩散去,粗糲的手指撫摸上蘇軟柔軟的脣角。
蘇軟偏頭躲開。
傅霆深眯起眼睛。
曾經她爲他化作繞指柔,而現在,她那骨子裏的剛烈與要強,正爲了另外一個男人在雪地裏蓬勃綻放!
傅霆深眸底涌起鋪天蓋地的嫉妒,他指尖用力,掰開蘇軟緊閉的牙關,狠狠吻上去。
突如其來的吻讓蘇軟措手不及,她極快的反應過來,勾住傅霆深探進來的舌毫不留情咬下去!
血腥氣瞬間在口中蔓延。
傅霆深喫痛悶哼一聲,可他沒有放開蘇軟,反而絞着她的雙臂把人整個兒死死箍在腿上,吻得更加暴烈。
直到懷裏人不再掙扎抗拒,軟軟的癱進懷中。
傅霆深啄着蘇軟紅透誘人的脣瓣,薄脣間吐出的氣息滾燙。
“知道錯了?”
蘇軟偏頭,不理他。
傅霆深作勢要再吻。
蘇軟連忙躲閃開。
“我錯了錯了,我知道錯了。”
傅霆深強勢勾着她的下巴。
“錯哪兒了?”
蘇軟想了想,試探着回答。
“不該誤會你?”
傅霆深臉色沉下來,把人按在懷裏又是一陣蹂躪。
蹂躪完,接着問:“錯哪兒了?”
蘇軟:“……”
她實在想不出還能有什麼地方能讓傅霆深這麼生氣。
掙脫不開,也跳不了車,蘇軟乾脆自暴自棄,任傅霆深爲所欲爲。
她不掙扎了,傅霆深反而放開了她。
蘇軟坐在傅霆深身旁,望着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想起不知道現在什麼情況的張晟鳴,眸中不知不覺泛起濃郁的擔心與憂愁。
傅霆深自然是知道蘇軟在擔心什麼。
他深吸幾口氣,那股子想把人永遠綁在身邊的暴戾情緒再度在心口鬱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