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蘇軟姐雖然不喜歡我，但我相信，她一定不是網上說的那種人。”
傅霆深依舊順着她。
“是，欣然說得對，網上傳的那些事，她確實幹不出來。”
盛欣然深吸一口氣，對蘇軟的憎恨之火幾乎要把她的五臟六腑燒穿。
她想起網上驟然翻轉的輿論，還有辛禾醫院關鍵時刻力轉乾坤的公告，試探性地問：“霆深哥哥，你是不是已經出手了呀？”
傅霆深笑了笑，故作親暱地彎着手指敲了下盛欣然的鼻尖，“你猜？”
盛欣然小臉癟下來，又開始晃着傅霆深的胳膊撒嬌，“人家猜不到嘛，霆深哥哥，你快點兒告訴人家嘛！”
盛國偉渾厚的笑聲傳來。
“哈哈哈，欣然，你就別拷問霆深了。辛禾醫院的公告，是我讓他發的。”
盛欣然一臉驚訝地看着自己的父親。
盛國偉語重心長地說：“不管蘇軟乾的那些事情是真是假，連累的都是辛禾醫院的名聲。霆深畢竟是辛禾的大股東，早點兒澄清，對辛禾好，對霆深也好。”
盛欣然暗自攥緊手指，父親出了手，她自然不敢再說些什麼，只能另找話題。
“霆深哥哥，你好久沒留下來喫飯了，今晚一定要留下來陪我。”
傅霆深抱歉地揉揉盛欣然的頭髮，“對不起，欣然，晚上有兩個酒局……”
盛欣然生氣甩開他，“又是酒局！又是應酬！”
盛國偉插話進來，“欣然，不要無理取鬧。霆深今晚的應酬，我知道，是陪外省來的一位投資商。如果能勸他們在我們新拿下的地周圍投資，最好不過了。”
“伯父，我正有這個想法。”
傅霆深笑着應道。
“胡家那塊地……啊不，應該說是伯父您新拿下的這塊地，周圍設施還不夠完善，我想聯合他們在那塊地東面建一座公園，再建一個商業區和兩個商業街道，就當是——”
傅霆深話音有意頓了下，轉頭看向氣到快要發瘋還要故作沒事的盛欣然。
“就當是，給欣然的嫁妝。”
盛欣然臉上立馬爬滿了驚喜。
盛國偉哈哈大笑出聲，“欣然，你看霆深多愛你。”
“爸！”
盛欣然害羞扭捏地跺跺腳，捂着臉跑走了。
目送盛欣然離去，傅霆深長長地嘆了口氣，英俊的臉上浮現幾分憂慮。
盛國偉見了，連忙問：“怎麼了，霆深？是投資商那邊不好搞定？”
“這倒不是，伯父。”傅霆深十分爲難的開，“是……是老爺子那邊，他一直不肯出國。”
盛國偉聞言，臉色不怎麼好看。
“總不能傅老爺子不點頭，你和欣然就這麼拖着吧？欣然就是願意拖，她的肚子可拖不了。”
“伯父說的是。”傅霆深說，“老爺子也不是不肯出國，他非要蘇軟陪着。”
“那就讓蘇軟陪着去呀。她不是什麼理療師什麼的嗎，正好可以照顧傅老爺子，也能離你和欣然遠遠的，兩全其美。”
“不瞞您說，伯父，我也是這個想法。”
傅霆深嘆口氣，說道。
“我原本已經說服蘇軟辭職，等老爺子出了院，就送他們出國。沒想到，辛禾醫院那邊突然出了人命官司，牽扯上了蘇軟，她是關鍵證人，這才一直沒走。”
“你倆的婚事，非得老爺子點頭不可？”
“伯父，您也知道，三年前那場事故，我父母都沒了。老爺子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能讓他臨終了，被我活生生地氣死。”
傅霆深態度格外堅定。
“行，我明白了。”
盛國偉也知道傅家老爺子的脾氣有多倔，他拍了拍傅霆深的肩膀。
“男人嘛，在外面逢場作戲，常事。你呢，該怎麼說服蘇軟的，接着怎麼說服她，爭取早點把人送走。”
“欣然這邊，我幫你勸着，讓她……再受兩天委屈。”
傅霆深一臉感激。
“伯父，謝謝您。”
盛國偉再度哈哈大笑起來。
“一家人，不需要客氣，哈哈哈哈。”
傅霆深跟着彎起脣角，虛假的笑容真摯到彷彿臉上貼了一層人皮面具，無人可以窺破他的真實面目。
離開盛家，傅霆深馬不停蹄往蘇軟住的地方趕。
事情終於完了。
想見她。
從未這樣想要見她。
想要看到她的笑容。
想要抱住她。
想到快要瘋了。
*
有關孫慶蘭被殺一案的新聞報道出來的時候，蘇軟正坐在桌旁，看着秦風奮力挖出娟子新送來的花草，檢查土壤花盆裏是否藏着什麼東西。
她的注意力立即被新聞報道吸引，聽到張晟鳴無罪釋放的時候，蘇軟長長吐出一口氣。
懸掛多日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殺死孫奶奶的兇手果然是孫興全。
只是不知道盛家在這裏面出了多少力，傅霆深爲了幫盛家隱瞞，又做了多少努力。
娟子在一旁大罵一陣孫興全，然後說：“張大夫沒事，可太好了。”
蘇軟垂了垂眸。
怎麼可能會沒事？
對於一名立志救死扶傷的醫生來說，被病人、被病人家屬冤枉、仇恨乃至報復，是最寒心的事情。
多少醫生，沒被惡疾病疫嚇退，卻栽在了人心險惡這個詞上，一蹶不振。
只是眼下，她不太想破壞好不容易輕鬆起來的氛圍，便輕聲接道：“是呀，人沒事就好。”
秦風開口，“阿軟姐……”
他剛叫了個名字，娟子炸毛一樣跳起來。
“秦風，你懂不懂人情世故！”
“張大夫的事情，新聞都報道出來了，還有什麼好瞞着蘇軟姐的！”
“不要整天把傅總吩咐你也很爲難這種話天天掛嘴邊，隨機應變一下好不好呀！”
秦風：“……”
他早在幾天前就在娟子心中失去了大哥尊稱，心裏不爽得狠，可又不敢說，只能拿手下的刀出氣。
蘇軟見秦風鏟土的動作狠得跟殺人似的，怕他把花根給斬斷了，主動開口問：“秦風，你剛纔想說什麼？”
秦風瞥了眼娟子，沒敢吱聲。
娟子氣呼呼的，“阿軟姐問你呢，啞巴啦！”
秦風這才說。
“阿軟姐，其實……傅總一直在幫張大夫，警方那邊挺多證據都是傅總幫忙提供的。”
“網上對這個案子討論得很難聽，傅總怕你衝動，才讓我們看着你的。”
蘇軟聽了，淡淡地“哦”了一聲，然後問：“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