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經前後推遲一週屬於正常現象,可她的經期一直很正常,從來沒有推遲或者提前過。
在F國的時候,她雖然一直在用國藥避孕,可任何避孕措施都不是百分百有效的。
算一算最近一次和傅霆深發生關係的時間,距離現在,快兩個月了。
蘇軟心裏莫名咯噔了一下。
她立即朝着藥店走去。
“澤安哥,我去給軟軟買衛生巾。”
“我陪你。”
顧澤安隨在蘇軟身後。
進了藥店,蘇軟在衛生巾區域走走停停,假意幫顧染染挑選合適的品牌,目光則在附近的醫療用品區域掃來掃去。
顧澤安一直跟在蘇軟旁邊,將她拿起過打量的衛生巾品牌記了下來。
蘇軟看到了驗孕棒和驗孕試紙。
她得想辦法把顧澤安支開。
蘇軟輕輕按住肚子。
“澤安哥,你能不能幫我買點兒乳酸菌素片,我可能有點兒不消化。”
顧澤安關心地問:“疼嗎?”
“不疼,只是有點兒燒心,喫點兒乳酸菌素片就好了。”
“好。”
蘇軟特意報出一個藥廠品牌的名字,說自己一直喫的這個,效果好。
顧澤安便朝藥品區走去。
蘇軟趁機拿起選好的衛生巾和驗孕試紙去櫃檯結賬。
她沒拿驗孕棒。
驗孕棒盒有點兒大,不好藏。
她雙手合十,小聲地拜託收銀員。
“麻煩驗孕試紙另開一張小票,小票不要給我,謝謝!”
這會兒藥店沒什麼人,收銀員在蘇軟和顧澤安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他倆了。
俊男美女,不想注意都難。
收銀員心領神會。
“打算查出來給他個驚喜是不是?我懂。”
蘇軟訕笑兩聲。
如果真的查出來了,恐怕不是驚喜,是驚嚇。
顧澤安在腸胃藥品區逛了好一會兒,也沒找到蘇軟點名要的牌子,挑揀了幾個貴的送到蘇軟跟前。
“這幾個行不行?”
蘇軟已經將驗孕試紙放進了包包最裏層。
她接過顧澤安拿來的幾個藥廠生產的乳酸菌素片,故作認真地對比了一下,然後隨機選了其中一個。
“這個就好,我喫過。”
顧澤安默默地把蘇軟選的藥廠名字記下來。
等把衛生巾給顧染染送去,蘇軟也沒什麼心思再逛街了。
顧染染倒是沒受什麼影響,依舊上躥下跳,逛得很嗨。
顧澤安見蘇軟一直心不在焉,當她胃裏還難受。
“還是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蘇軟立馬搖頭。
這種時候,絕不能去醫院!
顧澤安擔憂了一路。
蘇軟也擔憂了一路。
晚上回到家,蘇軟藉口累了,晚餐也沒怎麼喫,匆匆回了房間。
她拆開驗孕試紙,按照說明書一頓操作。
五分鐘後,蘇軟盯着驗孕試紙上的兩道槓,眼前一陣發暈。
她不敢相信,又重新試了一遍。
依舊兩道槓。
她懷孕了。
孩子是傅霆深的。
蘇軟失魂落魄地坐在馬桶上。
爲什麼是現在?
爲什麼這個生命要在她下定決心與傅霆深徹底分道揚鑣後來臨!
她抓起驗孕試紙扔進馬桶,按下衝水鍵。
這個孩子不能留!
按着時間算,腹中的胎兒還不到五十天,可以通過服用藥物流產。
蘇軟腦子裏閃現出幾個藥品的名字,她晃晃腦袋。
不行,這些藥都是處方藥,藥店裏買不到。
大哥現在盯她很緊,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去醫院買藥,不太可能。
西藥不行,那就只能用國藥了。
只是要受點兒罪。
她本身讀的國醫學,哪些藥材具有滑胎效果,再清楚不過。
蘇軟顫抖着手指撫摸上自己的小腹。
眼角有淚痕滑落。
對不起,寶寶,你來得不是時候。
*
蘇軟很快準備好了打胎要用的藥材。
她熬煮了一大碗墮胎藥,一口喝下。
藥很快起了效果,她捧着劇烈疼痛的小腹跪趴在地上,下體不斷有鮮血涌出。
忽然,有什麼東西從肚子裏墜了出來。
蘇軟強撐着劇痛往身後望去。
那是一團拳頭大小的血呼哧啦的軟肉。
它似乎還有生命,呼哧呼哧的喘着氣,
衛生間裏開始迴盪嬰兒的哭啼聲。
媽媽,你爲什麼不要我?
媽媽!你爲什麼不要我!
媽媽沒有不要你!
媽媽不是不想要你!
對不起,對不起!
寶寶,原諒媽媽,原諒媽媽!
不原諒!
不原諒!
模糊不堪的肉團長出了畸形的小手小腳,拖着長長的血跡爬上蘇軟的腿。
你是殺人兇手!
殺人兇手!
肉團爬上她的身體,衝着她張開血盆大口。
我要你殺人償命!
“啊!”
蘇軟大叫着從夢中驚醒。
她面色慘白,額頭上全是汗。
蘇軟忍不住摸上自己的小腹,掀開毯子檢查了一下牀。
鵝黃色的牀單上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
孩子還在。
她只是做了個噩夢。
蘇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她撫摸着小腹,漆黑的眼睛裏盡是濃濃的不捨與愧疚。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她果然還是捨不得,想把孩子生下來。
可是,孩子一旦生下來,只要在她身邊撫養,一定會引起傅霆深的懷疑。
傅家幾代單傳,以傅霆深的脾氣,絕對不會允許傅家的血脈外流。
他一定會搶走孩子的!
蘇軟閉閉眼睛。
如果要留下來,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覺,絕對不能讓傅霆深知道,這是他的孩子!
陣陣涼意從陽臺方向飄過來。
蘇軟忍不住打了冷戰。
她拉開燈。
陽臺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
蘇軟皺起眉頭。
她記得非常清楚,晚上入睡時,刻意檢查了陽臺門。
蘇軟起身,將陽臺門重新鎖死。
她扯動着厚重的窗簾。
忽然,她看到牆角垂落在地上的窗簾下有一雙黑色的鞋子。
是雙男人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