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不管他怎麼逼問,盛欣然就是不肯說實話,還見了紅。
他怕鬧出一屍兩命,只能把盛欣然送到醫院。
沒想到盛欣然死性不改,竟然敢偷接他的電話!
如果不是要顧着給阿軟回電,他恨不得現在就給盛欣然一巴掌,讓她好好長點兒教訓。
傅霆深努力壓制住暴戾的脾氣,將情緒調整到平和的狀態,然後給蘇軟回電話。
蘇軟拒接。
再打,還是拒接。
接着打,關機。
阿軟生氣了。
傅霆深推開病房門,一把拽起裝睡的盛欣然,聲音狠戾。
“你跟阿軟說了什麼?!”
盛欣然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淚眼汪汪。
“霆深哥哥,你說什麼呀,我聽不懂——啊!”
傅霆深一巴掌把盛欣然從牀上扇到地上。
他居高臨下地冷冷的盯着盛欣然。
“盛欣然,我警告你,你再敢惹是生非,別怪我對你父親不客氣。”
說罷,擡腳離去。
他得去蘇宅跟阿軟解釋清楚,決不能讓盛欣然破壞了他和阿軟好不容易有所緩和的關係。
盛欣然一手捂着臉,一手抱着日漸顯懷的肚子,面部表情猙獰得如同在地獄裏掙扎的惡鬼。
父親?
呵,要不是那個老不死的出的餿主意,說什麼懷上孩子才能抓穩傅霆深的心,她纔不會想盡辦法懷孕!
要不是那個老不死的說什麼她肚子裏的孩子一定要最優秀的精子,要自然受精,她也不用提前跟別的男人爬牀,讓傅霆深抓到證據!
都是那個老不死的錯!
但是他還不能死。
他得醒過來,醒過來才能讓破產的盛家起死回生,她才能繼續做回盛家大小姐。
盛欣然扶着牀站起來。
她用力挺直腰背,彷彿這樣就能假裝盛家還沒有破產,自己還是衆星捧月的盛家大小姐。
病房門無聲無息開啓,又無聲無息關上。
一個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推着醫療用具車,慢慢悠悠走到盛欣然面前。
盛欣然故作冷靜矜貴地擡高下巴。
“我沒有按鈴,誰讓你進來的?”
男人盯着盛欣然紅腫的臉頰,彷彿笑了。
他嫺熟地戴好橡膠手套,褐色眼眸彎成月牙。
“盛小姐,想讓你肚子裏的孩子永遠變成傅霆深的嗎?”
盛欣然一愣。
男人抓起混有大量乙醚成分的紗布捂住了盛欣然口鼻。
盛欣然掙扎幾下,身體一軟,失去了知覺。
男人不慌不忙地把盛欣然裝進醫療用具車下層的箱子裏,將遮擋的白布蓋下來,把車推出了病房。
一刻鐘後,扮成衛生清潔人員的男人把裝着盛欣然的紙箱推上垃圾車,自己則坐上駕駛座。
男人將無線耳麥塞進耳朵裏。
“什麼事。”
“蘇靳沒動花冉。”
男人褐色的眼睛裏瞬間擠滿陰鬱。
“一羣廢物!”
*
蘇軟不是不想接傅霆深的電話,而是不能接。
顧澤安來了。
顧澤安不知道傅霆深失憶的事情,也不知道她已經打算好要幫傅霆深恢復記憶。
她不想因此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解釋起來很麻煩。
連着掛斷傅霆深兩次電話後,蘇軟直接選擇了關機。
“澤安哥,染染還在睡,你要去看看她嗎?”
在蘇靳把事情經過又跟顧澤安講了一遍之後,蘇軟問。
顧澤安在外面找了一夜,兩眼通紅,看起來格外疲憊。
“先讓她好好休息吧。”
顧澤安說完,看向蘇靳。
“你中了迷藥?”
蘇靳輕咳一聲,“是。”
“對方把你跟傅霆深的女人關在一起,沒給你下別的藥?”
蘇軟心裏一咯噔。
她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覺得大哥不說,她不好開口問,還想等染染醒了,私下裏問問她。
顧澤安是顧染染的親哥哥,護妹心切,就這麼問出來,不知道大哥要怎麼應對。
蘇靳沉默着。
顧染染曾經跟他千叮嚀萬囑咐,這件事絕對不能告訴顧澤安。
在勸服她改口前,最好還是尊重她的想法。
“下了。”
蘇靳說。
“顧染染幫忙找了個女人。”
“你確定是幫忙找了個女人,不是幫忙解決了藥性?”
顧澤安語氣冷冷的,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蘇靳神情不變。
“顧澤安,我只是中了迷情的藥,眼睛沒瞎。”
“找的哪裏的女人?”
“這個你得去問顧染染。”
顧澤安盯着蘇靳的眼睛,似乎在判斷他的話是真是假。
幾瞬之後,顧澤安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他面露幾分歉意。
“抱歉,蘇靳,事關染染……”
蘇靳拍拍顧澤安的肩膀,意有所指的說。
“沒事,我跟你一樣,都是哥哥,明白。”
於是顧澤安跟着蘇靳的目光都落在了蘇軟身上。
蘇軟:“……”
突然間看她幹什麼?
搞得好像她帶壞了顧染染一樣。
蘇軟莫名有些心虛。
“我去看看染染醒了沒。”
逃跑一樣轉身往樓上走。
手腕被一隻微涼的大手拽住。
“軟軟,咱們談談吧。”
顧澤安好聽到讓人無法拒絕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