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孽愛囚情,孕後她絕處逢生 >第109章 閉上眼睛,聽話
    藥很快煎好了。

    蘇軟一手按住蓋子,一手端住手柄,把煎藥的藥罐子傾斜,褐色的藥汁順着藥罐口汩汩流出,倒了滿滿一大碗。

    傅霆深伸手去端。

    蘇軟手裏的隔熱布打過來。

    “涼一涼再喝。”

    傅霆深脣角微揚。

    “好,聽阿軟的。”

    等藥涼的空檔裏,蘇軟把脈枕拿過來,再次幫傅霆深把脈。

    傅霆深現在的脈象比起之前平緩一些,這說明上午喝下的藥和鍼灸起作用了。

    蘇軟收回手,看一眼傅霆深,淡聲問:“方便聊一聊之前想起來的事情嗎?”

    傅霆深垂在膝蓋上的手指彈動幾下。

    他現在不太想恢復記憶,總覺得,一旦記憶找回來,阿軟就會離他而去,籠統地回答。

    “都是些片段閃回,做夢一樣,很難串聯起來。”

    蘇軟把診療本拿過來,手指咔嗒咔嗒按幾下炭素筆,一副極爲認真的神情。

    “比如?”

    傅霆深掃了眼站在一旁的顧澤安,輕聲道。

    “想起來你在辦公室休息室幫我準備了一牀羽絨毯,還想起來結婚一週年的時候,你送了我一套親手裁製的睡衣——”

    “不是親手裁製的。”

    蘇軟皺着眉頭打斷他。

    傅霆深眼角微微彎着,“抱歉,阿軟,我記錯了,應該是你親手挑選的。”

    蘇軟:“……”

    記起來的都是些有的沒的,不重要的。

    她接着問:“是在什麼情況記起來的?”

    傅霆深猶豫了一下,他不太想提起那些不愉快的回憶,尤其是當着顧澤安的面。

    “沒什麼規律……”

    蘇軟手下的筆一頓,涼涼地掃了眼傅霆深。

    “對醫生最好不要撒謊。”

    傅霆深一臉真誠,“是真的。”

    蘇軟輕輕嘆口氣,她一臉認真的看着傅霆深。

    “傅霆深,再好的大夫,也需要患者配合治療。”

    傅霆深還想做最後的掙扎,“阿軟,我沒騙你。”

    蘇軟蓋上診療本,眸光逐漸冷淡。

    她很清楚,傅霆深的記憶只靠國藥和鍼灸是沒辦法恢復的。

    現在做的這些只是爲了幫他調整大腦失憶引起的神經方面的症狀,減輕記憶恢復時對大腦神經造成二次刺激。

    她今天下午特意聯繫了焦松,一番威逼利誘,從焦松那裏獲知了傅霆深在準備兩人第一次約會那晚想起的事情。

    三年前她特意備在傅霆深辦公室休息室的羽絨毯。

    明明有誘因,傅霆深卻說沒什麼規律,他這樣不配合,不肯說實話,繼續治療下去也沒有意義。

    畢竟,她肯幫他治療,幫他回憶這三年間事情的最大動力是想查清殺死孫奶奶的真兇到底是誰。

    蘇軟聲音冷冰冰的。

    “傅霆深,如果你不想恢復記憶,現在就可以走人,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

    傅霆深手指蜷緊,他張張嘴,又閉上。

    欲言又止的。

    蘇軟沒了耐心,把藥碗推給他。

    “喝了就走吧,明天不要來了。”

    傅霆深端起微燙的藥碗,閉上眼睛,苦澀的藥湯順着喉嚨灌進胃裏。

    隨後,他啞着嗓音開口。

    “阿軟,可不可以讓顧澤安離開一會兒。”

    顧澤安端起藥罐,小聲對蘇軟說。

    “軟軟,我去把藥罐刷出來。”

    蘇軟明白,顧澤安是怕她爲難,一臉感激的看着他。

    “澤安哥,謝謝。”

    顧澤安溫和的笑笑,而後面無表情的把傅霆深面前的藥碗一併收了過來。

    等顧澤安離開,蘇軟瞥了眼傅霆深。

    “可以說了嗎?”

    傅霆深沉默片刻,把這幾日斷斷續續想起來的事情攏了攏,一邊回憶一邊跟蘇軟道歉。

    “對不起,阿軟。”

    “傅總不需要道歉。”

    蘇軟看着筆下記錄的傅霆深回憶起的她做過的那些傻事,頗不在意地說。

    “你原本不愛我,是我死纏爛打地跟着你,自我感動地做了許多事情。這三年,誰對誰錯,說不清楚。”

    她輕輕笑了笑,自嘲一樣。

    “真要算起來,說不定我還得和你道歉。”

    傅霆深眉心微凝,“不是這樣的,阿軟……”

    “傅總,你對這個人有印象嗎?”

    蘇軟打斷傅霆深,將孫興全的照片推到傅霆深跟前。

    傅霆深看了一眼。

    是個神情猥瑣長得尖嘴猴腮的男人。

    腦子裏有什麼模糊的東西瞬閃而過,傅霆深沒能抓住。

    傅霆深問:“他叫什麼?”

    蘇軟緊緊盯着傅霆深的神情變化,說出了孫興全的名字。

    傅霆深皺皺眉頭。

    這個名字他知道,焦松跟他提起過。

    蘇軟的手指在孫興全的照片上點了兩下,提醒他一般。

    “幾個月前,他殺死了自己的母親孫慶蘭,現在畏罪潛逃了。”

    “這個我知道。”傅霆深實話實說,“焦松跟我提起過這個案子。”

    蘇軟試探性地問:“焦松跟你提的時候,你有想到過關於這個案子的其他信息嗎?”

    傅霆深搖了搖頭。

    蘇軟把照片收回來。

    看來她還是太急了,以爲給了傅霆深一定的線索刺激,他就會多多少少記起來點兒什麼。

    傅霆深看着沉默不語的蘇軟,輕聲問:“阿軟,你是想幫孫慶蘭報仇嗎?”

    蘇軟選擇性地回答:“孫奶奶的死因我而起,我想幫她找到兇手。”

    傅霆深眉心微微皺着。

    “阿軟,孫慶蘭的死是孫興全所爲,怎麼會是因你而起?”

    蘇軟挑了下眉,“怎麼,焦松沒告訴你,那天的事情是因爲孫奶奶要把遺產留給我引起的?”

    “說了。只是,阿軟,不論孫慶蘭那天有沒有要把遺產留給你,以孫興全這種人惡劣的性格——”

    傅霆深本來想勸慰蘇軟不要把孫慶蘭的死歸咎在自己身上,可不知怎麼,腦海裏突然閃出一連串的畫面。

    明亮的辦公室裏,帶着氈帽的男人面容模糊不清,交給他一沓資料。

    “傅總,這是蘇小姐……”

    嗡——巨大尖厲的耳鳴把男人的話如數吞噬。

    傅霆深捂住耳朵,用力甩了下頭。

    然後,他聽到自己冰冷無情的聲音。

    “所有關於孫興全的資料在給蘇軟看之前,必須先交到我這裏。”

    “還有,如果查到了孫興全的下落,不要告訴蘇軟,先通知我。”

    “是,傅總。”

    ……

    如潮水涌動的記憶沖刷着腦海,傅霆深嘴脣緊咬,腦袋一陣接一陣的暈眩。

    蘇軟在一旁扶住他的肩膀,焦急的喊着他的名字。

    “傅霆深,你怎麼樣?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腦袋嗡嗡作響,疼得無法忍受,傅霆深根本無暇去回答蘇軟的問題。

    他呼呼喘着粗氣,原本沉穩如湖面的眼睛,止不住地泛起疼痛的波瀾。

    蘇軟皺了下眉,扶着傅霆深躺下,雙手揉按在傅霆深一鼓一鼓跳動不止的太陽穴上。

    “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想了,聽話。”

    傅霆深閉上眼睛,感受蘇軟手指的溫暖和力度。

    他深吸了一口氣,依稀從濃郁的藥苦香氣裏分辨出了屬於她的淡淡藥香。

    那是一種令人安心的味道。

    傅霆深的心跳漸漸平穩下來,他的思緒開始變得清晰,波浪一樣潮涌的記憶緩慢褪去,

    隨後,一個清晰的認知在腦海裏浮現。

    他竟然在干預阿軟對孫興全的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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