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軟面對着門口躺着。
正看到傅霆深離去的落寞身影。
她垂下眼眸。
神情懨懨的,充滿了疲憊。
顧澤安走過來,輕輕握住蘇軟的手,關心道:“軟軟,睡一會兒吧。”
蘇軟搖搖頭,她坐起身來,手指落在小腹上,困惑的問:“澤安哥,孩子的事……你們是怎麼瞞過傅霆深的?”
顧澤安知道蘇軟問的是孩子的事情。
他輕輕嘆口氣。
“當時司機和保護你的保鏢都被假裝成警察的綁匪陰了一把,是……當時一直跟着你的傅霆深通知的蘇靳。”
蘇軟扯了脣角。
傅霆深想得倒是周全,還知道把大哥喊過來。
顧澤安說:“我和蘇靳趕到的時候,傅霆深已經把你救了出來,剛剛送到醫院。”
“你懷孕的事情瞞不住他……”
“對不起,軟軟……”
顧澤安墨色的眼眸中含着濃濃的歉意。
“當時情況緊急,我只能說這個孩子是我的。”
“傅霆深信了?”
“一開始不信。”
“蘇靳提前跟醫院打了招呼,院方對你懷孕的時間做了隱瞞,改成了我接你回國的那兩天。”
“這樣啊……”
蘇軟輕聲應着。
她一直不想把澤安哥拖進來,結果還是拉他下了水。
只能道歉。
“抱歉,澤安哥,給你添麻煩了。”
顧澤安搖搖頭。
他巴不得蘇軟說這孩子是他的。
這樣兩個人才能順理成章的在一起。
他握緊蘇軟的手,發誓一樣,聲音裏充滿了誠懇和堅定。
“軟軟,我會把這個孩子視如己出的。”
蘇軟聞言身子一僵。
她掙動幾下,抽回手指。
不敢去看顧澤安。
如果是父親安排的相親對象,是互不相欠的陌生人,她還能考慮一下,爲了孩子去建立一段各取所需的虛假婚姻。
可顧澤安想要的正是她給不了的。
她與顧澤安青梅竹馬這麼多年,顧澤安爲她付出了這麼多,她都沒能愛上他,心裏只有感動與感激。
只能把他當成哥哥看。
她怎麼能爲了自己的孩子,拖累顧澤安一輩子?
蘇軟有些疲憊的說:“澤安哥,讓我好好想一想吧。”
顧澤安眸中閃過痛苦的神色。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不如傅霆深。
更不知道自己哪裏比不上蘇正澈介紹的那些相親對象。
他很想問問蘇軟,他要怎麼做,她才願意給他一次機會。
顧澤安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不能問。
以他對蘇軟的瞭解,只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困擾,讓兩人的關係再次陷入僵局。
“好,你慢慢想,我不急。”
顧澤安溫和的說,墨色眼眸裏閃着淡淡的柔意。
“要不要睡一會兒?”
蘇軟搖搖頭。
麻醉藥的效果還沒完全退卻,她其實是想睡的。
但比起這個,她還有問題想問。
“謝謝你,澤安哥。”
蘇軟感激的看着顧澤安,然後輕聲問:“澤安哥,傅霆深剛剛知道我懷孕的事情之後,有什麼反應嗎?”
顧澤安想了想,說:“欣喜若狂,看起來很篤定孩子是他的。怎麼突然間問起這個?”
蘇軟臉色沉下來。
傅霆深把她強行帶到f國囚禁着的時候,曾經不止一次表達過想要和她生下孩子的事情。
但每次表達都是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從來沒有對外說過。
如果傅霆深沒有失憶,在得知她懷孕後第一反應認爲孩子是他的,還說得過去。
可傅霆深失憶了。
在f國的那段時間,焦松並沒有跟在他身邊。
失憶的傅霆深沒有任何渠道能夠知道,那段時間,他爲了要她懷孕,沒有做任何避孕措施。
再聯想到給傅霆深治療的過程中,傅霆深幾次三番隱瞞自己想起過去事情的行爲,她不得不懷疑,傅霆深很可能已經恢復了記憶。
顧澤安見蘇軟臉色陰晴不定,關心的問:“軟軟,怎麼了?”
“澤安哥,我懷疑傅霆深已經恢復記憶了。”
蘇軟把自己的推測告訴了顧澤安。
顧澤安眉頭皺起。
“不排除這個可能。”
蘇軟不由得提起心來。
之前一心想要幫傅霆深恢復記憶,是想問他有關孫興全的下落。
可現在看來,傅霆深就算知道孫興全的下落,多半也不會告訴她。
而且,她幾乎可以斷定,盛家破產落敗是因爲傅霆深的報復。
他蟄伏三年,不惜委身盛欣然也要換取盛家的信任,只爲給對方致命一擊。
以傅霆深睚眥必報的性子,知道了她從他設下的牢籠裏逃出當晚,就懷上了顧澤安的孩子,肯定會對顧家出手的。
蘇軟立即提醒顧澤安。
“澤安哥,這段時間你一定要小心,我怕傅霆深不會善罷甘休。”
顧澤安幾乎是瞬間明白了蘇軟的擔憂。
顧家百年基業,根深蒂固。
傅霆深想動顧家,得掂量掂量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他笑了笑,安撫着拍拍蘇軟的胳膊。
“放心,不會有事的。”
*
傅霆深陰沉着臉回到傅氏集團。
阿軟懷上了顧澤安的孩子!
在f國他努力了那麼多次,阿軟都沒能懷孕。
離開他不過一兩天,她就爬上了顧澤安的牀!
甚至還懷上了他的孩子!
她還不信他!
明明他救了她,她竟然敢冤枉他!
迎上來想要做工作彙報的祕書瞧着渾身低氣壓的傅大總裁,大氣不敢喘一聲。
更別提彙報今天積壓的工作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剛張開嘴。
砰!
傅霆深冰着臉進了總裁辦公室。
大門重重甩上。
可憐的祕書吃了閉門羹,無奈之下只好叨擾休了一週假還沒回歸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