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把手機遞給了蘇軟。
“阿軟,抱歉,一直沒有告訴你,我和文老私下裏有聯繫。”
蘇軟挑起眉梢。
接過手機。
手機屏幕上是傅霆深與文老的聊天記錄。
最新的聊天記錄是昨天。
傅霆深給文老發去一大串。
【文老,今天集團事務繁忙,沒能及時去吃藥。阿軟照舊熬好了藥按時按點派人送了過來,還叮囑我近日氣溫降低,注意保暖,如有不適,及時通知她,好對藥做調整。文老,您收了個好徒弟。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
文老只回了一個字。
【嗯。】
敷衍態度可見一斑。
當然,這並沒有打擊傅霆深的積極性。
他跟寫日記似的天天給文老發信息。
主要內容可以總結爲一個字。
誇。
變着花樣誇蘇軟醫術精湛醫德好,不愧是文老的徒弟。
文老偶爾回覆幾句,也可以總結爲一個字。
嗯,或者,好。
一句別的話也沒有。
蘇軟向上翻了翻。
看起來,兩人在治療剛開始的時候就開始聯繫了。
蘇軟雖然只跟文老見過一面,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和文老在網絡上聯繫。
但她很清楚,文老的聯繫方式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到的。
拿到了,文老也未必會通過對方的申請。
傅霆深一定是通過其他由頭跟文老聯繫上的。
至於這個由頭是什麼,蘇軟並不感興趣,也沒打算問。
倒是傅霆深主動解釋。
“國際衛生組織要在南非建設一批國際性醫療救援站點,傅氏集團提供的物資和技術支援佔了總資源的三分之二。”
蘇軟記得,文老是組織開展這次國際醫療救援的倡導者之一。
傅霆深這句話翻譯一下就是,傅氏集團砸錢砸技術幫文老解決了後顧之憂,換來了文老的聯繫方式。
然後天天拍文老馬屁,給她說好話。
蘇軟把手機還給傅霆深,聲音不冷不淡。
“傅總還真是財大氣粗。”
傅霆深脣角噙着淡淡的笑。
“這是有意義的事情。”
“傅總說的有意義的事情,如果指的是爲國際醫療救援提供資金和技術支持這件事,那確實非常有意義。”
蘇軟掃他一眼,頓了頓,意有所指地說。
“如果指別的,沒有任何意義。”
比如爲了拿文老的聯繫方式給她說好話。
完全是鹹喫蘿蔔淡操心。
她用不到,也用不着。
蘇軟大概算了算南非與國內的時差。
文老回覆傅霆深的時間,多數在半夜。
師父這麼大年紀,爲了救死扶傷親自奔赴南非展開醫療救援。
除非調整藥材和治療方案,她都不太願意與師父聯繫,只怕叨擾了他老人家休息。
傅霆深倒好,一早一晚天天爲了這點兒事騷擾師父。
蘇軟心疼師父,眼睛圓溜溜地瞪向傅霆深。
“文老很忙,以後少爲了這些有的沒的打擾他老人家。”
“好。”
傅霆深滿口答應。
他巴不得蘇軟多管管他。
“以後沒你的允許,我不給文老發信息了。”
蘇軟皺眉。
傅霆深這話說得太曖昧了。
“這和我允不允許沒關係。”
“是你給文老發信息的時間太晚了,南非跟國內有時差。”
傅霆深直點頭。
“我知道,阿軟,文老年齡大了,要多休息,我不該總是打擾他。”
“以後一週跟文老發一次信息,可以嗎?”
蘇軟瞧着傅霆深一臉認真的樣子,感覺自己像是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說了半天,什麼用也沒有。
她無奈嘆口氣。
“隨便你吧。”
傅霆深只當是蘇軟同意了。
脣角勾勒出一抹淺淡的笑意。
“那就一週一次。”
顧染染沒瞧見手機上的信息,見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好似達成了某種默契,心中頓時拉響警報。
直接趕人。
“傅總,藥喝了,糖吃了,脈也把了,你該不會還想留下來喫中午飯吧?”
傅霆深剛剛被蘇軟“管”了一次,正開心,連帶着對顧染染也多了幾分耐心。
笑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留下。”
顧染染瞪大眼睛。
她就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
袖子一擼,露出兩條覆着輕薄肌肉,纖細有力的胳膊。
顧染染拳頭握得嘎巴嘎巴響。
“你走不走?不走我動手了啊!”
蘇軟攔住顧染染。
她倒不是關心傅霆深。
是怕顧染染真把傅霆深揍出個好歹來,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冷眼睨過去。
“傅總還不走?”
傅霆深卻覺得蘇軟的聲音悅耳極了。
哪怕是在趕他走。
他深深地看了蘇軟一眼,眉眼中含着濃濃的情意。
低沉的嗓音更是溫柔繾綣。
“阿軟,晚上我再過來。”
那語氣聽起來,跟兩情相悅的小情人在私定晚上約會似的,溫柔得要滴出水來。
顧染染快吐了。
掙脫開蘇軟的手,衝着傅霆深一拳揮過去。
“滾!”
顧染染出手速度並不快。
她儘管很想把傅霆深揍一頓,但她心裏也有明白,真把傅霆深揍了,他還不得賴上蘇軟?
她就是想嚇唬嚇唬他。
拳頭快要落在傅霆深臉前時,停住了。
傅霆深垂在額前的髮絲被拳風帶着飄動幾下。
然後,傅霆深眨了眨眼,脖子用力往前一磕。
鼻子正好撞在顧染染堅硬的拳頭上。
鼻血呼啦流下來。
顧染染人傻了。
“你你你——軟軟,他碰瓷!”
蘇軟把一切看在眼裏。
腦瓜子嗡嗡的。
她怎麼會不知道傅霆深打的什麼主意。
想借機多在這兒待一會兒是吧?
就傅霆深現在這厚得堪比城牆一樣的臉皮。
今天如了他的意,明天還不得出門就表演平地摔。
扯過一把紙巾往傅霆深血流不止的鼻子上一堵,連推帶搡地把人往外趕。
“晚上我會讓人把藥過去,不用過來了。”
這下輪到傅霆深傻眼了。
連忙說:“軟軟,我鼻子沒事——”
蘇軟瞪着他。
“我有事。”
傅霆深鼻子堵着,聲音格外沉悶。
“很重要嗎?”
“很重要。”
傅霆深仗着人高馬大堵在門口就是不肯走。
他垂眸瞧着一臉不耐煩的蘇軟,柔聲問。
“阿軟……我可以問問是什麼事嗎?”
蘇軟很想傅霆深早點兒死了和她重修舊好這條心。
於是也不再藏着掖着。
擡眸,盯着他,一字一頓。
“相親。”
傅霆深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和趙丞的相親時間不是定在明天嗎?
難道趙丞不是五十個人裏唯一的優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