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軟派來送藥的傭人先到了。
“傅總,二小姐說,以後除了鍼灸之外,您都不用過去了。”
傅霆深把藥喝乾淨。
苦得直皺眉。
“爲什麼?”
一邊問一邊在保溫桶裏找話梅糖。
裏面是空的。
送藥的傭人沒回答傅霆深的問題,反而說:“二小姐說,傅總家大業大,不至於連顆糖都要她送,所以讓您以後自己準備。”
傅霆深:“……”
無奈嘆口氣。
看來阿軟還在爲昨天的事情生氣。
他想不太明白。
他不就假扮成服務生,攪了她和酆承志的相親嗎?
有什麼可生氣的?
難道阿軟真看上了酆承志這種小人?
不可能。
阿軟的品味沒這麼差。
傅霆深摩挲着指尖。
有關阿軟相親的情報還是太少了。
他看向收拾保溫桶的傭人,起身去保險櫃裏掏出兩沓現金,往他面前一放。
“這裏有二十萬,一個問題,一萬塊。”
“如果問完,不夠二十個問題,這二十萬也都是你的。”
“怎麼樣?”
他故意說得模棱兩可,沒明說自己會問關於蘇宅的問題。
如果這個人對蘇家足夠忠誠,不會給他任何趁虛而入的機會。
傭人吞口唾沫。
二十萬。
他在蘇家幹一輩子也賺不來這些錢。
他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
有了這二十萬,孩子就能上更好的學校了。
他輕輕吸了一口氣。
“傅總,您問吧。”
傅霆深沉思了片刻。
“第一個問題,你們二小姐是一定要在這次相親裏找對象嗎?”
傭人說:“按理說不會。”
“但是……大少爺和先生曾經爲了二小姐先見誰吵得很激烈。”
“看起來……很像是。”
他仔細回想着,補充道。
“原本,二小姐好像只見一個,後來不知道怎麼,增加了好幾個。”
傅霆深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怪不得阿軟會在見趙丞之前先見酆承志。
如果阿軟一定要在這次的相親對象裏找一個人定下來。
他能攪亂一個,攪亂兩個,還能攪亂所有嗎?
萬一阿軟惱了隨便找個人嫁了,他可就一點兒機會都沒了!
傅霆深沉着臉把二十萬推給傭人。
“你可以走了。”
傭人怔怔地看着那兩沓現金。
這哪兒是一個問題一萬,分明是一個問題二十萬!
態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傅總,以後您有什麼事,儘管問。”
傅霆深笑笑,示意他可以走了。
等人離開,傅霆深眸中的笑意瞬間消散。
爲了二十萬出賣主家,這樣的人不能留。
傅霆深給蘇靳去了條信息。
提醒他,家賊難防。
然後去了休息室,把那支護手霜從黑色外套的口袋裏掏出來,放進白色大衣的口袋裏。
他再次推翻了昨晚的決定。
先把阿軟的相親止在趙丞這一步。
以後再說以後的!
下午,蘇軟按照約定時間前往清月湖湖心島。
蘇軟實在不想再經歷一次前有奇葩相親對象,後有虛僞做作傅霆深的劫難了,所以讓大哥把地址定在了慧心茶樓。
慧心茶樓是蘇家的產業。
傅霆深想再混進來,門兒都沒有。
她下了船,出了泊船中心,正要上車,忽然一道女聲在不遠處尖叫響起。
蘇軟望過去,只見一個灰色的身影飛速躥進人羣,一個抱着嬰兒的中年婦女摔倒在地上,無助地護着自己的孩子。
蘇軟火速跑向中年婦女。
有人先她一步將人了扶起來。
是個穿着白色毛呢大衣,身材高大,十分英俊的男人。
蘇軟莫名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男人聲音低沉。
“您沒事吧?”
中年婦女哄着哭泣不止的嬰兒,慌張的不得了。
“我的錢和證件被小偷偷走了!”
蘇軟來不及躲想,立即吩咐跟着自己的保鏢。
“快去抓人!”
不等她話音落,穿着白色大衣的男人已經衝了出去。
他如同一道疾迅的閃電,朝着小偷逃跑的方向追過去。
人羣散開,男人猶如在草原上疾馳的獵豹,幾乎是在瞬間鎖定了目標。
他毫不猶豫地衝上去,手如同鐵鉗一般,死死扣住小偷的肩膀。
小偷轉過頭來,掏出匕首揮舞着扎向男人。
男人輕輕一側身,躲過小偷的攻擊。
他迅速抓住了小偷的手腕,用力一擰,匕首瞬間掉落在地。
然後一個漂亮過肩摔把小偷重重摔在地上。
他膝蓋壓上小偷的後背,一手剪住小偷的雙臂,一手從他口袋裏摸出數個錢包手機。
這時候蘇軟的保鏢們才追上來。
蘇軟和抱着嬰兒的中年婦女也走了過來。
中年婦女一眼看到自己的錢包。
她直接將錢包拿起來,對着男人連聲道謝。
“謝謝你,謝謝你。”
說完起身要走。
男人皺眉,擡手拽住中年婦女的胳膊。
“這些是贓物,等警察來了再拿走比較好。”
蘇軟覺得有道理,跟着勸道:“大姐,我已經報警了,警察一會兒就到。”
這時,中年婦女懷裏的嬰兒哭啼起來。
中年婦女不耐煩地說。
“天這麼冷,我有時間在這兒跟你們耗着,我的孩子可沒有。”
“凍壞了,你負責?”
蘇軟挑起眉梢。
這人怎麼恩將仇報?
就在這時,被男人按在地上的小偷突然奮起反抗,一把推開男人逃跑。
男人起身去追。
腳踝突然感到一陣劇痛。
他倒吸一口冷氣。
蘇軟見狀,顧不得攔住中年婦女,連忙扶住男人。
“沒事吧。”
男人擡眼看她。
沉聲道。
“沒事,只是崴腳了。”
蘇軟愣愣地看着男人。
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就像兩顆寒冬中的星星。
眉毛濃密而整齊,像兩把銳利的刀片,盡顯堅韌與剛毅。
她知道他是誰了。
聲音不由得多了幾分驚訝。
“你是……趙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