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年清楚邱叔華最想知道的就是楊立鐸是否回來官復原職。

    但李初年現在還不能告訴他實情,因爲這涉及到政治紀律問題。

    因此,李初年只好道:“我當時和童書記說的是想把秦處長留下來喫個飯,秦處長對咱們紡織集團太重要了。但童書記不同意。”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童書記不同意也對,畢竟她擔心影響不好嘛。”

    “邱書記,紡織集團的事情終於可以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咱們該考慮如何運作南荒鎮的基礎產業了。”

    邱叔華不由一愣,問道:“初年,你說的基礎產業是指什麼?”

    “農業,咱們是鄉鎮,基礎產業就是農業。只有把農業搞上去了,咱們的經濟基礎纔算是打牢了。否則,就是根基不穩啊。”

    “初年,你準備怎麼發展基礎產業?”

    “我想請省農科研究所的專家來咱們這裏實地考察一番,看咱們這裏的土壤氣候適合種植什麼樣的農作物。”

    邱叔華當即就高興地拍了下桌子,道:“初念,你這個想法非常好。南荒鎮有了你,真是幸甚!”

    說幹就幹,當天下午,李初年帶着田政就來到了縣農業局。

    請縣農業局幫忙聯繫一下省農科所的專家。

    但縣農業局的人對此事並不熱衷,對李初年也不熱情。

    這讓李初年心裏很不得勁。

    李初年提出要見他們局長。

    但得到的答覆是局長不在。

    結果,李初年別說見局長了,就連個副局長也沒見到。

    這讓李初年很是惱火,難道正常的工作也得憑關係纔行嗎?

    田政氣憤地道:“縣農業局的這些人沒別的本事,但局機關的官僚習氣卻很濃。”

    他們對李初年這樣的副鎮長,都不願搭理,何況普通的老百姓呢。

    李初年做事喜歡一杆子插到底,絕對不會拖泥帶水,更不會浪費時間和精力。

    他當機立斷去縣委找童書記。

    童書記出面,我就看你們農業局還敢如此怠慢嗎?

    可就在即將進入縣委大院時,李初年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一看來電顯示,是陳若民打過來的。

    這段時間,李初年一直在等陳若民的迴音。

    但陳若民一直沒有動靜,李初年也不能打電話詢問。

    因爲陳若民是在祕密蒐集證據。

    李初年按下了接聽鍵,道:“若民,你那邊有結果了?”

    “是的,李副鎮長,我這就從土嶺村趕回去,我要當面向你彙報。”、

    “我現在縣城,馬上往回趕,咱們在我的辦公室會面。”

    “好的,李副鎮長。”

    掛斷電話後,車子已經進入了縣委大院。

    李初年道:“鄒凱,咱們現在馬上回去。”

    鄒凱隨即掉轉車頭,朝外駛去。

    出了縣委大院,李初年讓鄒凱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

    鄒凱加大油門,一路狂奔。

    李初年返回到辦公室,不到幾分鐘,陳若民風塵僕僕地來了。

    跟在陳若民身後的是趙平民。

    李初年急忙和他們兩個握手,道:“你們辛苦了,快點請坐!”

    李初年給他們沏了兩杯茶,和他們面對面坐下。

    陳若民開始彙報:“李副鎮長,經過我和平民這幾天的調查,事情已經基本清楚了。董彪開辦那個水泥廠時,土嶺村的人集體反對。雙方爆發了激烈的衝突。隨後,董彪派人逐個拿捏反對的村民,以暴力手段脅迫村民,致使村民們不敢再反對了。這是被打村民的照片。”

    說着,陳若民從公文包中取出了一大摞照片。

    李初年接過來,仔細看了起來。

    每個照片上都是被打的村民。

    有的身上被砍了好幾刀。

    有的被打斷了胳膊和腿。

    有的被砍破了腦袋。

    有的還被打的至今臥牀不起。

    等等。

    李初年越看越來氣,這些被打的村民可都是李初年本村的人啊。

    看到最後,李初年簡直是怒不可遏。

    “李副鎮長,這些是我和平民在調查時做的筆錄。”

    說着,陳若民又將一大摞材料遞了過來。

    李初年又仔細看了起來。

    但看了不一會兒,李初年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怎麼有的筆錄村民簽了字,有的筆錄竟然沒有簽字呢?”

    “李副鎮長,那些沒簽字的村民,是被董彪他們給打怕了。他們怕遭到報復,說啥也不簽字。那些簽了字的,還是我和平民苦口婆心地給他們做工作,讓他們放寬心,我們警察會保護他們的。可即使這樣,全村被打的村民也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簽了字,其餘的都沒簽。”

    李初年問道:“簽字的纔有法律效應,沒簽字的是不是就沒有法律效應了?”

    陳若民只好點頭道:“是的。從法律層面來講,的確是這麼回事。不過,筆錄上有村民的名字,即使他們沒有簽字,但在後續辦案過程中,只要咱們的行動堅決徹底,不留後患,沒簽字的村民最終也會簽字的。”

    李初年掏出煙來,遞給了陳若民和趙平民,自己也點燃上一支。

    李初年沉思着道:“看來要想讓村民們放心,只有將董彪團伙一網打擊,而且還必須要堅決徹底。只有這樣,村民們纔會徹底放心。”

    陳若民深吸了口煙,道:“對,只有這樣,才能以絕後患。對董彪團伙,要麼不動,要動就必須一網打盡。”

    趙平民道:“李副鎮長,對付董彪團伙,不能指望我們派出所。劉所長和董彪關係非同一般。”

    李初年不由得點了點頭,陳若民道:“李副鎮長,最好也不要指望縣局,縣局的一把手孔敏和這個董彪關係也是非同一般。”

    聽到這裏,李初年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道:“你們派出所肯定不能用,但不用縣局,難道還要用市局?”

    陳若民和趙平民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道:“對,最好是這樣。”

    這下讓李初年犯了難。

    “要動用市局,最起碼得由市委市政府出面,甚至是省公安廳出面打招呼纔行。這不太現實。咱們只能靠縣局。”

    陳若民斬釘截鐵地道:“李副鎮長,要動用縣局來對付董彪團伙,很可能會適得其反。”

    李初年問道:“你們兩個都認爲不能動用縣局,是不是就是因爲孔敏局長?”

    “孔敏局長是主要因素,董彪這些年用錢開路,還不知道他除了孔敏局長之外,和縣局的其他領導有沒有緊密的關係。只不過董彪和孔敏的關係非同一般,早已經是公開的事了。”

    陳若民說的是實情,稍有不慎,不但會走漏消息,讓那些提供線索的村民遭到報復,還有可能會前功盡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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