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點多鐘,李初年就接到了田啓兵打來的電話。

    田啓兵讓他在八點半之前趕到縣紀委。

    李初年忙問是啥事?

    田啓兵說你來了就知道了,隨即就掛斷了電話。

    李初年喫過早飯,帶上田政和鄒凱朝縣紀委趕去。

    李初年很是納悶,田啓兵一大早叫自己來紀委幹啥?

    差幾分鐘不到八點半,李初年走進了縣紀委所在的樓層,直奔田啓兵的辦公室。

    田啓兵就在辦公室等着他。

    此時的田啓兵,已經知道了李初年被錢麗秀舉報的事,他很是爲李初年擔憂。

    因爲錢麗秀身後站着的是錢副縣長,甚至還有黎縣長。只要有這兩個人在,那就還有孔利官,甚至鮑滿倉和楊全疆也在內。

    這麼一股龐大的勢力,不是李初年能得罪得起的。

    “田書記,一大早把我叫過來,到底是啥事?”李初年進門就問。

    田啓兵急忙起身又是遞煙又是沏茶。

    “初年,你別問了。走,我帶你過去。”

    “去哪裏啊?”

    “會議室。”

    田啓兵手中端着給李初年沏好的茶,帶着李初年徑直來到了會議室。

    一走進會議室,李初年發現會議室早就已經有兩個人等在這裏。

    田啓兵對那兩個人道:“這就是李初年同志!”

    隨後他又對李初年道:“初年,這兩位是市紀委的領導,他們有事要問你,你據實回答就是了。”

    李初年頓時感到不妙,因爲對面坐的這兩個市紀委的領導都是一臉嚴肅地看着他。李初年點了點頭,遲疑着坐了下來。

    田啓兵將手中端着的茶杯放在了李初年面前,這才轉身退了出去。

    田啓兵不能事先將此事透露給李初年,因爲這是鐵的組織紀律。

    田啓兵也不能向市紀委的兩個領導爲李初年說情,因爲市紀委要嚴肅調查此事。

    但田啓兵爲了幫到李初年,一是他剛纔最後說的那句話:你據實回答就是了。

    這句話在外人聽來並沒有什麼,但在市紀委的兩個領導聽來就不一樣了。

    畢竟田啓兵和他們都是一個戰壕的戰友,彼此太瞭解了。

    按照常理,這句話田啓兵應該對李初年說‘你要據實回答,’但田啓兵卻說成了‘你據實回答就是了。’

    這明顯傳達出一個信號,那就是田啓兵和李初年是站在一起的。

    二是田啓兵臨離開時,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李初年面前,這說明了田啓兵極其尊重李初年。

    要知道田啓兵可是李初年的上級領導。上級領導給下級端茶,這說明了什麼?

    市紀委的兩位領導,一位負責問話,一位負責做筆錄。

    “李初年同志,有人實名舉報你。我們現在找你談話,你要據實回答,不準欺騙組織。否則,什麼後果,你應該清楚。”

    李初年頓時就懵了,道:“有人實名舉報我?誰?”

    “錢麗秀,你認識吧?”

    “當然認識了,她是我前女友。難道是她舉報的我?”

    “對,沒錯,錢麗秀實名舉報你,玩弄女性,道德敗壞,欺騙她的感情,還舉報你喜新厭舊。”

    李初年頓時就火了,道:“她這是胡說八道。我請求看一下她舉報我的材料。”

    “你現在還不能看,先回答我們的問題。”

    李初年只好點頭道:“好,你們問吧。”

    “李初年,截至目前,你談過幾個女朋友?”

    李初年腦海中閃過了童肖媛的身影,但他清楚,他和童肖媛只是初步確立了戀愛關係,但尚未進一步發展。這種時候,絕對不能涉及到她。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李初年道:“截至目前,我就談過一個女朋友,她就是錢麗秀。”

    “嚴肅點,請說實話。”

    “我說的就是實話。”

    “那錢麗秀爲何舉報你喜新厭舊?”

    “她這是無中生有,造謠污衊。”

    “你和錢麗秀是從什麼時候建立的戀愛關係?”

    “我和她是在大三時建立的戀愛關係。”

    “你們兩個是大學同學?”

    “是的。”

    “那你們是什麼時候分手的?”

    “前不久,具體時間記不清了。”

    “你們兩個是誰提出的分手?”

    “是我。”

    “你因爲什麼要和她分手?是不是因爲有了新的女朋友?”

    “我和她分手是因爲我和她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再在一起,只能讓我們兩個都痛苦。我再一次鄭重聲明,我和她分手,純粹是性格不合,我也壓根就沒有新女朋友。”

    李初年說的很是理直氣壯,因爲他和童肖媛確立戀愛關係,是在他和錢麗秀分手之後。

    “李初年,你和錢麗秀從大三就建立了戀愛關係,爲何直到前不久才提出分手?你的動機是什麼?”

    “我的動機很簡單,現在分手,對我對她都好。我這是一種負責任的做法。”

    “負責任的做法?這就有點勉強了吧?既然你們性格不合,你爲什麼不早提出分手,爲何拖到現在?你要真是負責任的話,就不該和她分手。”

    李初年感覺出來了,這個問話的市紀委領導,總是在有意識地引導他,甚至可以說是誤導他,好讓他露出破綻。

    此時此刻,李初年只要不小心說錯一句話,對方就會揪住不放,那就徹底麻煩了。李初年意識到處境的險惡,急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爲了避免不慎說錯話,李初年放慢了語速,道:“你們有所不知,大學期間的錢麗秀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她那時候性格溫柔,心地單純,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才參加工作的那幾年,她也沒有很大的變化,我想和她早點結婚,但她父母卻百般阻撓,因爲我父母都是農村的,說是門不當戶不對。隨着時間推移,我發現錢麗秀的變化越來越大,她變得自私自利,愛慕虛榮,貪圖富貴,更是貪圖權勢,人也變得越來越勢利。我曾經多次勸她不要這樣,她還指責我是扶不起來的爛泥,還多次的羞辱我。這些我都忍了,因爲我也不想和她幾年的感情付之東流。我和她分手的導火索,是有一天晚上十點多,我讓她到我這裏來,但她卻執意要陪領導去夜總會唱歌。我忍無可忍,就提出了分手。”

    “她陪哪個領導去哪個夜總會唱歌?”

    “這個問題,你們還是問她吧,我沒興趣提這個。”

    “李初年,你和錢麗秀在戀愛期間關係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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