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肖媛的意思很明確,你們不是要提那個口碑很爛的蔡遠擔任市政府辦公室副主任嘛,那好,我這裏還有兩個擬提拔的人選。

    你們要是不同意,那蔡遠的任職也將無法通過。

    在縣委常委領導班子中,童肖媛這一方是佔大多數的。

    魯志東、成國棟、田啓兵都是童肖媛這一方的人。

    黎允橋那邊就只有他和錢坤。

    還有那個侯凱,他就是個牆頭草隨風倒。即使他站在了黎允橋那一方,他們也最多就是三票。

    而童肖媛這一方,卻是妥妥的四票。

    少數服從多數,童肖媛在縣委常委領導班子中是說了絕對算的。

    童肖媛也考慮過了,黎允橋和錢坤要提拔蔡遠擔任市政府辦公室副主任,她如果堅決不同意,這也有些說不過去。畢竟市政府辦公室是直接歸黎允橋和錢坤管轄的。

    但她勉強同意的前提,是要陳若民和喬含香的任命也要通過。否則,蔡遠的事免提。

    老奸巨猾的錢坤豈能不知道童肖媛的意思,他道:“童書記,我回去後就立即將你的指示傳達給黎縣長。”

    童肖媛道:“既然咱們私下裏都談好了,在縣委常委會議上表決的時候,就不要再出現什麼不和諧的聲音了。”

    錢坤連忙點頭道:“對,咱們班子成員就要團結,在決策上就要和諧統一嘛。”

    錢坤走了不一會兒,喬含香進來了。

    喬含香的樣子顯得有些着急,道:“童書記,南荒鎮黨委辦公室主任田政給我來了個電話。”

    童肖媛一聽,不禁有些喫驚,道:“南荒鎮黨委辦公室主任不是蔡遠嗎?怎麼成了田政了?”

    “田政是今天下午才被任命爲鎮黨委辦公室主任的。”

    “那個蔡遠呢?”

    “蔡遠被免職了,讓他去當安監員了。”

    聽到這裏,童肖媛更加喫驚。

    因爲錢坤剛纔和她說蔡遠的時候,仍舊說蔡遠是南荒鎮黨委辦公室主任,壓根就沒提他被免職,去當安監員的事。

    但童肖媛早就知道李初年要把蔡遠給撤換掉,讓田政擔任鎮黨委辦公室主任。

    童肖媛笑了笑,道:“沒想到初年行動倒是挺迅速的嘛。”

    喬含香道:“童書記,年哥這麼做是有目的的。”

    童肖媛到:“我知道他的目的,他早就想把蔡遠給撤了,換成田徵了。”

    喬含香有些着急地道:“童書記,年哥的目的不是這個。”

    童肖媛一愣,問道:“那他什麼目的?”

    “年哥想辭職。”

    童肖媛忽地一下站了起來,問道:“什麼?他想辭職?”

    “是的,年哥就是想在他辭職之前,把田徵給安排好。這才立即召集鎮黨委辦公室全體人員開會,通過投票選舉將蔡媛撤換成了田政。田政知道年哥的意思,年哥原打算等過段時間再撤換蔡遠,這段時間他實在是太忙了。但今天錢副縣長陪曹祕書長帶領的調查組去調查火災的事,先找的年哥談話。但談話後年哥一直坐在會議室裏沒出來。田政不放心就去了會議室,結果發現年哥坐在會議室裏一動不動,臉色蠟黃,滿頭都是大汗,像是生了一場大病。”

    說到這裏,喬含香的眼圈頓時紅了,聲音也有些哽咽。

    聽到這裏,童肖媛也沉不住氣了,當即就問:“初年真的生病了?”

    喬含香道:“年哥沒生病,他在被調查組談話後,遭受到的打擊肯定很大,不然,他不會那樣的。”

    童肖媛着急地問:“他真的沒生病?”

    “田政說他當時抽了支菸後,慢慢地就恢復過來了。可他和田政說準備要辭職。他還對田政說,他把田政給安排好了,也就沒有掛心事了。”

    咕咚一聲,童肖媛一下坐在了沙發上。

    她太瞭解李初年了,李初年只要下定了決心,就會堅持做到底的。

    童肖媛有些自言自語地道:“難道就因爲調查組找他談話,他就萌生了要辭職的想法?”

    喬含香道:“事實就是這樣。”

    童肖媛終於緩過神來,她掏出手機,直接給李初年撥打了過去。

    此時的李初年正坐在辦公室內寫辭職報告。

    一看來電顯示,是童肖媛打過來的,他急忙按下了接聽鍵。

    “童書記------”

    他剛說了個童書記,童肖媛就打斷了他的話。

    “李初年,你是不是想辭職?”

    李初年頓時大喫一驚,條件反射地急忙將辭職報告劃拉到了抽屜裏。

    “童書記,你這是聽誰說的?”

    “你不要問我聽誰說的。我就問你,這是不是真的?”

    李初年從來不和童肖媛說謊,只好實事求是地道:“是的,我的確有這個想法。”

    “李初年,你還是一名黨員幹部嗎?遇到點挫折,就想撂挑子不幹了。你這是懦夫的表現,別讓我看不起你。”

    “童書記,你聽我說------”

    “我不聽你說,你要是敢辭職,就當我不認識你。”

    吧嗒,童肖媛隨即就扣斷了電話。

    她扣斷電話的同時,眼圈瞬間紅了起來,一雙秀眸中蒙上了一層淚霧。

    氣惱之下,她將手機扔到了一邊。

    李初年沒有想到童肖媛竟然知道自己要辭職了。

    自己想要辭職的想法,只告訴過田政。

    李初年立即抓起辦公電話,把田政叫了過來。

    田政一進門,李初年就沒好氣地道:“把門關上。”

    田政匆忙把門關上,但他看到李書記臉色這麼難看,也沒敢坐下,就站在了那裏。

    “田政,你啥時候學會吃裏扒外了?”

    田政知道李書記爲何衝他發火,他索性低着頭不說話了。

    “我想辭職的事,只和你說過,那是因爲我信任你,是把你當成我最好的知心朋友纔對你說的。你把我想辭職的事告訴誰了?”

    田政小聲回道:“我和含香姐說了。”

    “我就知道是這樣。你爲何要和她說這件事?”

    田政擡起了頭,很是坦蕩地道:“是我主動給含香姐打電話說的,也是我讓含香姐把這件事彙報給童書記的。但我這麼做,不是吃裏扒外。我是不想看到你真的會辭職。”

    “你以爲童書記給我施加壓力,我就不辭職了嗎?”

    “李書記,你這麼年輕,就擔任了鎮黨委書記,這是組織上對你的信任,更是童書記對你的信任。你不但不能辭職,連辭職的想法都不能有。培養一個鎮黨委書記,童書記和組織上要花費多大的精力和心血啊。你動不動就想辭職,你對得起童書記和組織嗎?”

    李初年把田政叫過來,是要對他發火。

    沒想到田政卻對他發起火來。

    李初年有些愕然地看着田政,不知道該說些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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