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年知道田政都是爲他好。

    這也充分說明田政是個忠厚誠實的人,也很夠朋友。

    “田政,你說的這些我能不知道嗎?行了,你回去吧。”

    “李書記,現在知道你有辭職想法的就咱們四個人,你和我還有童書記和含香姐。我懇請你不要再有辭職的想法了,更不要有辭職的實際行動。否則,一旦再被其他人知道了,那你就會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算計。”

    李初年沒有再發火,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本來打定主意要辭職的李初年,接到了童肖媛的電話後,他只好暫時放棄了辭職的想法。

    童肖媛是他最愛的女人,李初年爲了她什麼都可以放棄。

    李初年沒有給童肖媛去電話,但他會用實際行動來答覆她的。

    第二天一早,市調查組的處理結果和反饋意見就下來了。

    第一,利民紡織集團的這次失火是管理不善造成的,屬於重大火災。

    第二,此次重大火災造成了一千二百多萬的損失,要嚴肅追究責任。對利民紡織集團處以罰款一百萬。

    第三,事發地第一責任人李初年未在第一時間向上級第一責任人及時彙報。也未在第一時間向上級主管部門彙報此次重大火災,嚴重違反了應急管理制度。給予李初年警告處分,並在全市進行通報批評。同時免去李初年現任南荒鎮黨委書記職務。

    第四,蒼雲縣委對此次重大火災反應遲鈍,在火災發生二十多個小時內,竟然毫不知情。給予蒼雲縣第一責任人童肖媛警告處分,並在全市進行通報批評。

    這個處理結果和反饋意見是以電函的形式下發到了蒼雲縣,正式文件將隨後下發。

    同時,市調查組的組長曹化祕書長也親自給童肖媛打來了電話。

    在電話中,對這四條處理意見向童肖媛進行了一一傳達。

    童肖媛被氣的當場就和曹化吵了起來。

    但曹化道:“童書記,你和我吵沒用。我只是向你傳達市裏的決定。”

    說完,曹化就掛斷了電話。

    童肖媛氣的坐在辦公室裏半天沒緩過勁來。

    這四條處理意見,擺明了就是在藉此次火災事故整人。

    市裏要整的人就是她童肖媛和李初年。

    九點鐘還有一個協調會,喬含香進來通知童書記去開會。

    當她走進童書記的辦公室後,頓時驚呆了。

    只見童書記坐在辦公桌後邊,臉色冰冷,但血腮上卻掛着兩道淚痕。

    童書記哭了?

    喬含香緊張地快步走上前來,低聲問道:“童書記,你這是咋的了?”

    童肖媛這才緩過神來,她急忙擡手將臉上的淚痕揩去。

    雖然她和喬含香是上下級關係,但私下裏早就成了無話不談的知心姐妹。

    “含香,他們欺人太甚了。”

    喬含香忙問:“誰?”

    “市調查組。”

    喬含香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就在這時,縣委辦主任郭朔進來了。

    “童書記,這是市政府辦剛下發的電函,請你簽收。”

    童肖媛接過來一看,竟然就是曹化在電話中和她說的對此次火災事故的處理意見。

    她一把就扔在了桌子上,惱火地道:“我不籤。”

    郭朔低聲道:“曹祕書長還等着回覆呢。”

    童肖媛沒好氣地道:“他剛給我打了電話,還等什麼回覆?他這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做給誰看呢?這裏沒你的事了。”

    郭朔不敢再說什麼了,只好灰溜溜地出去了。

    喬含香伸手拿起了這份電函,仔細看了一遍,頓時也是氣憤難當。

    “童書記,他們就是藉此次火災故意整人。”

    “含香,九點中的協調會我不參加了。讓魯副書記主持就行了。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我想清靜一會。”

    “是,我去通知魯副書記。”

    喬含香出去就把門緊緊帶上了。

    她通知完魯志東,就回來守在童書記辦公室門口,不讓任何人來打擾童書記。

    這四條意見,讓童肖媛惱火的就是要免去李初年現任南荒鎮黨委書記職務。

    李初年的現任職務,是歸蒼雲縣委直管的。市裏的權力觸角伸的也太長了吧,竟然越過蒼雲縣委直接要撤掉李初年的職務。

    市裏是有這個權力,但這麼做,童肖媛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至於警告處分和通報批評,和撤銷李初年的職務比起來,那都是小兒科。

    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要在市裏的正式文件下發之前,將局面給扭轉過來。

    如果坐以待斃,那就真的既成事實了。

    童肖媛叮囑喬含香不準任何人來打擾,就是要騰出時間來好好思索怎麼扭轉這個局面。

    童肖媛秀眉緊蹙,凝思了幾分鐘後,她果斷地給李初年打了電話,讓李初年火速到她辦公室來。

    李初年接到童肖媛的電話後,立即帶着田政和鄒凱趕往縣委。

    童肖媛在等待李初年的這段時間裏,是最煎熬的。

    她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不停地轉圈。

    心情煩悶至極,讓她恨不得推開窗戶衝外大聲喊幾嗓子。

    突然之間,她感到自己又掉淚了。

    她急忙擡手將眼淚擦去,用秀鼻猛吸了一口氣。

    心中道:童肖媛,你是縣委書記,在這關鍵時刻,你不能倒下。

    童肖媛從小到大,遇到難處,總喜歡和母親訴說。

    這個時候,她又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童肖媛的父親童恩廷是省高院的副院長,位高權重。

    她的母親陳芳蘭,是省檢察院反貪局的副局長,同樣位高權重。

    憋屈煩悶之下的童肖媛,拿起電話撥通了母親的手機。

    電話一接通,童肖媛就道:“媽------”

    這一聲媽喊出來,她的眼淚再次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後邊的話說不出來了。

    陳芳蘭此時正在開會,她本來想告訴女兒自己正在開會,等開完會再給女兒打過去。

    但她聽到女兒喊得這聲媽,聲音似乎都變了。

    知女莫如母,自己這個當母親的,太瞭解自己的女兒了。

    自己女兒叫的這聲媽,像極了女兒小時候在外邊受了委屈,回家後喊得那聲媽。

    陳芳蘭當即從會議室出來,低聲問道:“媛媛,你這是咋的了?”

    電話那邊沒有聲音,這讓陳芳蘭更加放心不下。

    自己這個女兒自從去蒼雲縣當了縣委書記後,從來不主動給自己打電話。

    這次主動給自己打電話,還是破天荒頭一次。

    “媛媛,說話。”

    “媽,沒事,就是好長時間沒給您打電話了,我很想您!”

    女兒再了不起,在自己母親面前,永遠都是女兒!

    童肖媛最後這句‘我很想您!’,卻是哽咽着說出來的。

    陳芳蘭沉不住氣了,道:“媛媛,你到底遇到啥事了?快和媽說。”

    “媽,真的沒事,我就是想您,纔給您打這個電話的。”

    “那你怎麼哭鼻子了?”

    “我想您嘛。”童肖媛的聲音哽咽的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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