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郝軍和郝邁在辦公室密謀的時候,陳教授撥通了李初年的電話。

    李初年有個特點,那就是對重要人物的通訊號碼記得非常清楚。不管是對方的手機號碼還是辦公電話,都是熟念於心。

    陳教授是用辦公電話撥通的李初年的手機。

    李初年按下接聽鍵後,就恭敬地道:“陳教授,您好!”

    “哦?初年,你怎麼知道是我?”

    “陳教授,我知道您的辦公電話號碼。”

    “呵呵,初年,你可真是個有心之人呢。”

    “陳教授,過獎!您可是我們南荒鎮的大恩人呢,您的手機號碼和辦公電話我記的門清。”

    “哈哈,大恩人可談不上,只是略盡薄力而已。初年,我問你個事,你還打算聘請周成仁到你那裏去嗎?”

    “當然想了,可郝副主任不同意啊。陳教授,我那天去的時候,正好您開會不在。我就去拜訪郝副主任了,結果弄的不歡而散。”

    “你不用說這件事了,成仁都已經和我說了。郝副主任的工作也調整了。”

    “哦?郝副主任的工作調整了?怎麼調整的?”

    “他被調到省老幹部活動中心去擔任副廳級協調員了。”

    聽到這個消息,李初年忽地一下站了起來,激動加興奮讓他差點蹦起高來。

    李初年努力壓抑住心中的狂喜,問道:“怎麼說調整就調整了,來的這麼快啊?”

    “呵呵,這是組織上的決定,誰也左右不了啊。今天下午一上班,召開的全體人員大會,省委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親自到會宣佈的調整文件。”

    “陳教授,郝副主任走了,周成仁到我這裏來,是不是沒有阻力了?”

    “對,你猜的很對,是沒有阻力了。我也明確告訴你,省委辦公廳今天上午下發了文件,文件要求全省的科研機構在科技和人力上都要大力扶持基層。所以說省農科所對你們南荒鎮的扶持政策還是有的,我現在就是要徵求一下你的意見,你還要不要聘請周成仁到你那裏去?”

    “要,當然要了。陳教授,我爲了讓山上紅茶山下天麻的發展思路變成真正利民惠民的發展戰略,專門成立了南荒產業發展有限公司,就是對這個項目進行專門的運營和銷售。周成仁是最合適的人選,除了他還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可是我還不想放他走呢。”

    李初年頓時一愣,隨即就道:“陳教授啊,你好人做到底吧。如果沒有周成仁,山上紅茶山下天麻這個項目可能就會半途而廢。”

    “你打算聘請他多長時間?”

    “三年。”

    “不行。”

    “兩年。”

    “不行。”

    “陳教授,那就一年吧。一年總可以了吧?”

    “一年也不行,我只能給你半年。”

    “啊?半年時間也太短了。”

    “半年的時間成仁就能把南荒產業發展有限公司給帶上正軌了,我的學生我瞭解,成仁也有這個能力。在此期間,你要積極物色接替成仁的人選。”

    “陳教授,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

    “沒有了,半年的時間也是我硬擠出來的。”

    陳教授說的是真心話,省一把手已經找他正式談話了,他要出任即將成立的科技廳的黨委書記兼廳長,但同時他還要兼任着省農科所的常務副主任。

    身兼數職,陳教授根本就忙不過來。但這畢竟是省一把手和省委對他的信任,他只能欣然接受。

    但工作不能落在地上,陳教授將他的學生逐個篩了好幾遍,最後篩出來的是周成仁。

    也只有周成仁才能挑起省農科所這副重擔。

    因此,陳教授經過權衡,他只能給李初年半年的時間。

    但其中的原因,陳教授還不能告訴李初年。

    李初年只好道:“好吧,半年就半年吧。”

    “初年,在這半年時間內,你抓緊物色好接替成仁的人選。我可不是和你說着玩的,半年時間一到,我就得把成仁調回來。”

    “好,那就這麼定了。我明天一早就派車去接周技術。”

    “不行。”

    “陳教授,又咋的了?”李初年擔心陳教授變卦了,頓時有些着急起來。

    “你不用派車來接,一個星期之後,我會派車將成仁送過去。”

    “一個星期?爲何要等一個星期之後?”

    “成仁手頭的工作總得要交接一下嘛。”

    “好,既然這樣,那我就再等一個星期吧。陳教授,最多一個星期,不能再拖了。”

    “哈哈,好。”陳教授爽朗地笑了起來。

    陳教授讓李初年再等一個星期,並不是因爲周成仁要交接手頭的工作,而是在周成仁去南荒鎮之前,他要給周成仁明確一個職務。

    只有給周成仁明確了職務,半年之後才能讓他順理成章地回來主持省農科所的工作。不然,就難以服衆。

    扣斷電話後,陳教授又思考了一會兒,隨即拿起電話撥通了陳振業部長的電話。

    “陳部長,你好!”

    “陳教授,你好!”

    “陳部長,我剛和李初年通完電話,李初年還是要聘請周成仁到南荒鎮。”

    陳部長道:“這是個好事啊,省委辦公廳今天上午剛下發了扶持基層的文件,你這裏立馬就有了行動,這是做了一個很好的榜樣嘛。”

    “陳部長說的極是,不過,我有個想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陳教授,你和我還客氣啥,有啥想法儘管說就是了。”

    陳教授是個典型的知識分子,他最煩跑官要官這一套。但他現在就是在爲周成仁謀職位,這讓他有些不好意思,因此才說‘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陳部長,我馬上要到科技廳了,可我還要兼任着現有的職務,分身乏術啊。我經過認真的考慮,認爲周成仁同志是能夠擔起省農科所這副重擔的。”

    陳部長一愣,忙問:“周成仁?周成仁不是要去南荒鎮嗎?”

    “是啊,周成仁是要去南荒鎮。李初年想聘請他三年,我沒同意。我只能給李初年半年的時間。半年之後,我就把周成仁調回來,讓他挑起省農科所的這副重擔。但周成仁現在只是副處級研究員。我想在他去南荒鎮之前,能不能給他明確個正處級職務,到時候他回來也能服衆嘛。”

    陳部長考慮了一會兒,道:“陳教授,你這麼考慮是對的。省農科所的職務你也不能一直兼着,是得物色個接班人選。”

    “是啊,我今後的重點是要放在科技廳那邊,省農科所的職務暫時兼任着還行。但時間長了,肯定顧不過來。”

    “對,本來組織上是要讓郝軍接替你的職務,但郝軍他自己不爭氣,也怪不得別人。”

    “陳部長,在周成仁去南荒鎮之前,你看給他明確個什麼職務比較好?”

    陳部長略一沉思,道:“我看就給周成仁明確個正處級扶持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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