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軍撥通了郝邁的電話,苦喪着臉道:“哥,我現在也落難了。”

    郝邁急忙問道:“咋了?”

    “我在省農科所的副主任職務被撤銷了,把我調到省老幹部活動中心去當副廳級協調員了。媽的,要是個副廳級巡視員還好聽點,但卻是個副廳級協調員。協調什麼啊?不就是個服務員嘛,給那些老不死的去服務嘛。”

    說到這裏,郝軍都快要哭了。

    “老弟,怎麼會這樣?”

    “哥,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組織上沒有找我談話,我事先一點消息也不知道。上午臨下班的時候,陳教授那個老混蛋讓辦公室下達通知,下午一上班召開全體人民大會。我當時還問陳教授這個老混蛋召開什麼會議,他說他也不知道,還說這是省委下達的通知。結果到了開會的時候,省委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突然到了,他在會上突然宣佈了對我的調整,他們這是搞突然襲擊啊。”

    說到這裏,郝軍的聲音裏帶了哭腔,眼淚也是汪汪的。

    郝邁極爲震驚,忙道:“老弟,怎麼就突然把你給調整了呢?”

    “我也不知道啊。”

    “事出必有因,我被撤職,是有原因的。你被突然調整,也肯定有原因。你仔細想一下,近期做了什麼犯忌諱的事?”

    “我能做犯啥忌諱的事?對了,哥,那天我和你通完電話後,周成仁來找我了,隨後是李初年也來找我了。”

    “李初年?李初年怎麼去找你?”

    “還不是因爲周成仁的事嘛。”

    “我現在馬上趕到你那裏去,咱們當面談。”

    “好的,哥。”

    扣斷電話後,郝邁立即駕車趕往省農科所。

    郝邁新的工作還沒有定下來,他現在幾乎就是個無業遊民。時間有的是,都歸他自由支配。

    不到半個小時,郝邁就趕到了省農科所,快步走進了郝軍的辦公室。

    看到郝邁來了,郝軍的眼圈又紅了起來,他的確是趕到特別委屈,爲了往上爬,他每天都是殫精竭慮,沒想到現在卻是靠邊站了。

    反倒是郝邁拉着他賣你對面坐在了沙發上,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現在當面和我說清楚。”

    郝軍哭喪着臉道:“周成仁是所裏的研究院,他也是陳教授那個老混蛋的學生。李初年要聘請他到南荒鎮去擔任一個什麼公司的總經理,我沒有答應,把周成仁直接轟了出去。沒想到李初年竟然跑到我辦公室來了。哥,你被撤職就是因爲這個李初年,我能給他好臉子嘛。談了沒幾句,我也把他轟出去了。最後我讓兩個保安把李初年直接攆走了。”

    “你們所裏的規定我也不太清楚,你給我說的仔細一點。說不定你就是被這件事牽連了。”

    郝軍隨後又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仔細和郝邁說了一遍。

    郝邁聽後陷入了沉思。

    論頭腦,郝邁不如郝軍。只不過郝軍這突然被調整,讓他亂了方寸,不知道自己該幹啥了,幾乎成了一隻無頭的蒼蠅。

    “老弟,我認爲你現在突然被調整,就是因爲這件事。”

    郝軍道:“不可能吧?李初年只是一個小小的鎮黨委書記,他能有這麼大的能量?能左右省委領導調整我的職務?”

    “你別忘了,可是你親口告訴我的,李初年的靠山是童肖媛。童肖媛可是省委組織部長陳振業的得意門生,這也是你親口告訴我的,難道你都忘了?”

    郝軍眉頭緊皺,經郝邁這麼一說,他頓時恍然大悟。

    “哥,我都急混頭了。對,你說的對。我這次是把李初年給得罪足了,他肯定和童肖媛說了,童肖媛是能夠直接向陳振業部長彙報的。”

    郝邁道:“陳振業雖然是省委常委組織部長,但你畢竟是副廳級幹部,他要是調整你,沒有更高的領導點頭,那也是不行的。”

    郝軍突然激動起來,雙手都有些發抖,道:“哥,你這麼一說,我現在都聯繫起來了。李初年那天來找我的時候,陳教授正在省委開會,開的是科技興省的會議。省委的一二把手還有陳振業以及省委祕書長都到場了。很有可能是周成仁和陳教授說了,陳教授利用開會的機會趁機告了我一狀,他早就想把我弄走,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罷了。這一次算是被他抓住了機會。”

    郝邁很不認同地道:“我認爲是童肖媛和陳振業說的這件事,陳振業纔對你下的手。只不過陳振業是得到了省委主要領導的同意之後,纔開始調整你的。陳教授那個人我多少也瞭解一些,他向來與世無爭,一心撲在科研上。他能利用開會的機會告你的狀?我想他沒有這個心機吧。”

    聽郝邁這麼說,郝軍清晰的思路又混亂起來,掏出煙來點燃上大口地抽了起來。

    “哥,咱們哥倆接連落難,都是拜李初年所賜。看來咱們哥倆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媽的,沒想到李初年一個小小的鎮黨委書記,竟然能掀起這麼大的波瀾來。”

    “不是李初年厲害,而是李初年背後的童肖媛厲害。”

    郝軍咬牙切齒地道:“媽的,這個臭娘們。”

    郝邁突然壓低聲音道:“我發現黃董對童肖媛這個娘們有那個意思。”

    郝軍一聽,當即認真聽了起來。

    郝邁道:“那天我和你通完電話,就立即去找了黃董。我看黃董的意思,他本來是想趁機反擊秦慶昊一把。結果他聽到我說可能是童肖媛找的秦慶昊,秦慶昊這才親自出面干涉的。黃董頓時就改變了主意,還訓斥了我一頓,警告我不準再扯這個事了。”

    郝軍道:“可這也不能說明黃董就對她有那個意思吧?黃董要錢有錢,要勢有勢,只要他願意,什麼樣的美女沒有啊。”

    “老弟,你說錯了。我暗地裏打聽了一下,黃董這幾年一直在處心積慮地追求童肖媛。童肖媛的父母也很同意,但就是童肖媛不同意。”

    “啊?真的?”

    “千真萬確。”

    “哥,早知道這樣,那天李初年來的時候,我對他熱情一點,也就沒有這個事了。”

    “誰能有前後眼啊?我要是知道這裏邊的關係,那天我也就不會拿槍威脅李初年了。”

    “哥,那我現在咋辦?”

    “你這件事,找誰也不好使。我看還是找黃董吧。只有他能做到了。”

    一聽要找黃董,郝軍頓時面露難色,當初他可是從黃董那裏拿了一百萬,黃董對此事肯定心存芥蒂。

    “哥,我和黃董不是很熟,要不還是找找咱叔吧。”

    郝邁和郝軍有個族叔是省人大副主任,正兒八經的副部級幹部。

    論家族關係,這個族叔和郝邁更近一些,和郝軍稍遠一些。

    因此,要找這個族叔,最好的辦法是通過郝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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