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田政走了出來,輕聲道:“李書記,開始上菜了!”

    李初年這才意識到他站在院門外已經大半個小時了。

    劉老伯今天可是要專門請他的。

    李初年忙返了回來,餐桌安排在了屋裏。

    現在天氣逐漸轉涼了,在院子裏喫飯已經不方便了。

    李初年進了屋,看到只有劉大伯坐在桌邊,桌上擺了四道菜。

    劉老伯則在廚房忙活。

    李初年轉身來到了廚房。

    看李初年來了,劉老伯問道:“初年,你忙完了?”

    “忙完了。”

    “你到屋裏陪我老哥嘮嗑去吧,我來炒菜。”

    “劉老伯,你在這裏忙活,我豈能坐着?”

    田政忙道:“劉老伯,已經上了四個菜了。你和李書記先去喝着,這裏就交給我和鄒凱了。”

    李初年知道劉老伯非常節儉,忙道:“四個菜就足夠了,不要再炒了。”

    劉老伯忙道:“不行,今天得炒十個菜纔行。這可是我們麗水村的光榮傳統,家裏來了貴重客人,要燒十個菜,這叫十全十美。”

    李初年忙道:“劉老伯,我可不是什麼貴重客人。”

    “你是我們劉家的救命恩人,是我們劉家最爲尊貴的客人了。”

    李初年有些不好意的道:“劉老伯,不要再說我是您們劉家的救命恩人了,我那也是職責所在,是我應該做的。您本來很是節儉。炒太多菜吃不了了都浪費了。”

    劉老伯道:“我平時確實非常節儉,但今天不能節儉了。走,咱們先去喝着。”

    李初年和劉老伯回到屋裏,坐在飯桌前。

    李初年伸手拿過酒瓶開始倒酒。

    劉老伯豪氣干雲,舉杯爲敬,一口喝了個底朝天。

    劉大伯道:“小壯,你陪李書記喝好!”

    李初年頓時一愣,劉大伯怎麼叫劉老伯小壯呢?

    劉老伯道:“哥,你放心吧!我原先和初年喝過酒,他也是豪爽之人。”

    說完他又對李初年道:“初年,我哥年齡大了,不能喝太多酒,讓他隨意,咱們喝。”

    李初年忙道:“劉老伯,咱們喝個正好就行,都別喝多了。”

    劉大伯叫劉老伯小壯,讓李初年頗感驚訝。因爲李初年還不知道劉老伯以前的名字叫劉小壯。

    劉大伯滋了一口酒,吃了口茄子,道:“李書記,我看這稱呼都有些亂套了。你稱呼我弟弟爲劉老伯,稱呼我劉大伯,分是分得清了,但劉大伯似乎是劉老伯小輩啊。”

    李初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實際上他感覺這稱呼也不太合適。但爲了區分,他也只能這樣稱呼。

    劉老伯道:“哥,你說得對。要不讓初年稱呼你劉老伯,稱呼我劉大伯吧。不對,稱呼我劉大伯也不太合適。”

    說完,劉老伯忍不住自嘲地哈哈笑了起來。

    李初年也感覺這稱呼上是有些彆扭,但也不知道對劉老伯的哥哥稱呼什麼最爲合適。

    劉大伯呵呵笑道:“李書記,我叫劉大壯,你就叫我大壯伯吧。我弟弟叫劉小壯,你就叫他小壯伯吧。這樣不但能區分開,也不亂了輩分。”

    李初年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劉老伯除了叫劉凱旋之外,竟然還叫劉小壯啊。劉老伯猛地一拍大腿,爽朗地哈哈笑道:“對啊,我怎麼沒想起來呢。哥,還是你厲害。”

    李初年笑道:“好,那我就這樣稱呼。大壯伯,不過您也不能再稱呼我李書記了,我在你們面前就是個晚輩,您叫我初年就行。小壯伯就是一直這麼稱呼我的。”

    大壯伯呵呵笑道:“好,那我就叫你初年了。”

    小壯伯顯得極爲高興,笑道:“現在終於把稱呼問題給解決了,來,咱們盡情喝酒。”

    這個時候,田政又端來了新炒好的菜。小壯伯忙道:“辛苦你們兩個了!炒完了菜一塊坐下好好喝幾杯。”

    田政忙笑着點了點頭。

    大壯伯非常純樸,典型的農村老漢,有啥說啥,非常實在。

    小壯伯雖然是集團司令,但他仍是保持初心,純樸自然。

    和他們坐在一起喝酒,無拘無束,沒有任何的顧慮。

    不一會兒,田政和鄒凱終於炒完了菜,不多不少正好十個菜,兩人也坐了下來。

    鄒凱開車不能喝酒,田政則一起喝了起來。

    田政和鄒凱也像李初年那樣,稱呼他們大壯伯和小壯伯。

    正當大家喝的高興之際,李初年的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

    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柳玉晨打過來的。

    李初年忙道:“不好意思,我出去接個電話。”

    李初年起身來到了院子裏,按下了接聽鍵。

    “初年,縣公安局的鄒國凱局長要求見鐵柱子,我已經拒絕了他,可他很是着急,非要見不可。還把我們科室主任叫了來。咋辦?”

    李初年頓時就猜到鄒國凱也是擔心市局或市委一旦來找鐵柱子調查,怕鐵柱子說漏了嘴。

    對,讓鄒國凱當面叮囑一下鐵柱子,效果會更好。

    但李初年卻是沉穩地問道:“就鄒局一個人嗎?”

    “嗯,就他一個人來的。”

    “好,那就讓他見吧。”

    “嗯,好的。”

    “玉晨,可能市公安局或者市委的人也去見鐵柱子,到時候你就不要阻攔了。更不要說是我吩咐不讓任何人見鐵柱子的。”

    “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說。”

    掛斷電話後,李初年心中更加煩悶惆悵。

    本來幫鐵柱子是一件好事,可現在弄成了一團糟。弄得自己還要不斷叮囑這個叮囑那個,免得說漏了嘴,導致滿盤皆輸。

    當初自己爲鐵柱子設計未來時,就該想到會遇到這些麻煩。可惜自己當時想的太簡單了,認爲只要縣局通過了,到了市局也就是走個過場。但自己卻把郭立棟這個人渣給疏忽了。

    鄒國凱換上了消毒服,走進了重症監護室。

    鐵柱子的氣色很好,但由於他身中十七刀,還不能下牀自由行動,只能臥牀休息。

    鄒國凱坐在了牀前的凳子上,滿臉嚴肅地看着鐵柱子。

    “鐵柱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你是縣局的鄒局長。”

    “沒錯,我就是鄒國凱。我這次來,是有件事要和你講清楚。”

    “鄒局,請講!”

    鐵柱子心中有些忐忑不安,鄒國凱是縣公安局的局長,也是陳所長的頂頭上司。可鄒國凱進來時就滿臉嚴肅,現在則是臉色冰冷。

    這就讓鐵柱子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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