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國凱如此嚴肅地三令五申一再強調此事,幾個幹警也意識到事關重大,不敢掉以輕心了。

    李初年給鄒國凱打完電話後,掏出煙來點燃上,仔細思考這件事到底該怎麼來解決。

    只要鄒國凱能一口咬定,他並不知道李初勤是李初年的弟弟,李初年也沒有參與此事,那還好說。

    可鄒國凱能堅持得住嗎?

    李初年突然想到了鐵柱子。鐵柱子現在已經是最爲重要的證人了。

    李初年急忙掏出手機要給柳玉晨打電話,但劉老伯卻走了出來。

    劉老伯在院子裏等李初年,李初年站在院門外不停地打電話。劉老伯雖然沒聽清楚李初年說的是啥,但李初年焦急的語氣,他還是聽出來了。

    過去了這麼長時間,李初年還沒有回來,劉老伯不放心了,起身走了出來。

    劉老伯很是關心地問道:“初年,是不是遇到啥麻煩事了?”

    李初年忙道:“沒事,就是些工作上的事。劉老伯,你先回去喝茶,我忙完了就過來。”

    聽李初年說是工作上的事,劉老伯也不便於摻和了,轉身又走了回來。

    李初年隨即撥通了柳玉晨的手機。

    “玉晨,鐵柱子現在咋樣?”

    “他恢復的很好,你放心吧!”

    “鐵柱子現在還住在重症監護室嗎?”

    “對,他還住在重症監護室。再過幾天就該轉到普通病房了。”

    “玉晨,鐵柱子現在能接電話嗎?”

    “可以,你要讓他接電話?”

    “是的,你把手機遞給他。”

    “好的,你稍等會。”

    此時的柳玉晨正好就在重症監護室裏。鐵柱子能恢復的這麼快,多虧了柳玉晨。

    柳玉晨將手機遞給了鐵柱子,道:“李書記的電話。”

    鐵柱子接過手機,叫了聲李書記。

    “柱子,你現在感覺咋樣?”

    “挺好,我感覺基本上沒啥事了。”

    “你還是安心再住一段時間,徹底調養好後再出院。”

    “李書記,我聽你的。”

    “柱子,有個非常要急的事,我得和你說一下。”

    “啥事?”

    “縣局黨委會議通過了授予你榮立三等功,還要保送你到警校去上學。”

    鐵柱子還不知道這件事,聽到這裏,鐵柱子激動萬分,驚喜地道:“李書記,這是真的?”

    “真的。縣局已經將你的英勇事蹟整理成材料上報到市局了。但市局那邊卡住了。”

    剛激動萬分的鐵柱子,現在又聽到被市局給卡住了,頓時就像被澆了盤冷水,忙不迭地道:“市局怎麼給卡住了?”

    “這裏邊的事很多,我就不和你細說了。柱子,如果有市局或市委的人去找你調查瞭解此事,你就一口咬定,你不認識李初勤,也不知道李初勤是我的弟弟。更不知道當時案發時保護的人就是李初勤。就說你當時只是路過那裏,看到歹徒行兇,你就挺身而出了。”

    聽李初年這麼說,鐵柱子的心也揪了起來,忙問道:“李書記,到底出啥事了?”

    “我現在走不開,只能在電話中和你說。你只記住我說的話就行,別的就不要問了。等我去看你的時候,咱們再當面詳談。”

    “嗯,好,李書記,我聽你的。”

    “柱子,你把手機遞給那個護士。”

    柳玉晨接過手機,李初年道:“玉晨,拜託你件事如何?”

    “啥事?”

    “鐵柱子現在還住在重症監護室,除了你們醫護人員,不論是誰要求見他,都一律不讓見。”

    “這個我能辦到,重症監護室本來就不準外人隨便進入。”

    “好的,那就多謝你了!”

    扣斷電話後,李初年仍是有些心神不寧,整個人也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如果孔利官或者郭立棟真派人來調查此事,首當其中的就是鄒國凱。李初年焦躁不安心神不寧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他感覺自己給鄒國凱惹了個大麻煩。這讓重情重義的李初年心中很是愧疚。

    這一次對鐵柱子來說,是個絕佳的機會。錯過了這個機會,鐵柱子這輩子最多也就是個輔警了,想成爲正式警察根本就沒有機會了。

    因此,不幫鐵柱子實現當警察的夢想,李初年心中愧疚。

    現在因爲幫鐵柱子,反而連累了鄒國凱,這也讓李初年心中愧疚。

    李初年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李初年是個不想給別人添麻煩的人,可現在竟然給鄒國凱添了個大麻煩。

    倏忽之間,心亂如麻的李初年,又想到了弟弟李初勤。

    對,李初勤的名字出現在了材料中,也必須叮囑一下他纔行。

    想到這裏,李初年隨即撥通了李初勤的手機。

    “初勤,你現在說話方便嗎?”

    “方便,哥。”

    李初年將縣公安局已經爲鐵柱子申請了三等功,並要保送他上警校的事,都告訴了李初勤。

    李初勤聽後大喜,忙道:“哥,這是個好事啊。如果鐵柱子能立功並上了警校,那他就能成爲正式的警察了。”

    “縣局給市局的彙報材料上寫了你的名字,因爲你也是當事人之一。但市局並沒有批准。市局或市委可能因爲你是我弟弟,要來調查此事。”

    李初勤一聽有些懵圈,道:“咋了?因爲我是你弟弟,這又惹出事來了?”

    “人心難測。這裏邊的事很多,我就不和你細說了。如果有人來找你覈實情況,你就說當時救你的鐵柱子,你和他當時並不認識。鐵柱子也不知道你是李初勤,更不知道你是我的弟弟。”

    “這本來就是事實嘛,當時我也不認識鐵柱子啊。鐵柱子能救我,也是趕巧了。”

    李初勤到現在都不知道是哥哥暗中讓鐵柱子保護他的。

    “對,你就這麼說就行。”

    “哥,我是你弟弟不假,但也不能因爲你當了這個鎮黨委書記,啥事也要來調查我吧?那些人是不是喫飽了撐得沒事幹啊?”

    “初勤,別胡亂說。你記住我的話就行。好了,先這樣吧。”

    扣斷電話後,李初年心中也頗爲惆悵。

    弟弟說的沒錯,難道就因爲自己這個當哥哥的是鎮黨委書記,啥事也要把弟弟給連累上嗎?

    沒辦法,這就是官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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