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這樣哄過人,別說男人,女人都沒有。

    但韓知南又必須得哄雷震,因爲這個傢伙太能幹了,竟然跳到數千裏之外的蒙地,直接把梁冠軍拿下來。

    這叫什麼?

    閃電突襲思維!

    就像拿下桃源鎮一樣,你根本不知道他會怎麼出招,也不清楚下一拳會打在哪裏。

    但不管怎樣,雷震一直在製造驚喜。

    “好不好嘛……”

    韓知南撒嬌。

    “滾!”

    雷震毛骨悚然,下意識讓韓知南滾蛋。

    “草,你到底想怎樣?”韓知南怒道:“我也認錯了,也道歉了,連嬌都撒了,還不行?”

    “你撒個尿倒是行。”雷震瞪着她。

    “給你喝呀?”

    “你敢在這撒,我就敢喝!”

    韓知南突然就沒話了,被對方的以退爲進搞的有些凌亂,都不知道怎麼捋了。

    這傢伙真無恥!

    “韓知南,拋開事實不談,你覺得我做的不夠好嗎?在沒有你們任何幫助的情況下,我把每一項任務都做的很完美,是不是?”

    韓知南點頭,必須得承認沒給人家太多的幫助,甚至連經費都沒有。

    所以這種臥底就更不能讓走了,省錢省心還省力。

    “什麼幫助都不給我,那我只能自己搞。在這過程中搞點錢怎麼了?談幾個女朋友又怎麼了?”

    “要不是有臥底這個身份,我安安心心做黑社會不好嗎?就是因爲身份在這放着,所以才畏手畏腳,可最終換來的是什麼?”

    “你們是白的,我是黑的,也不想想是誰讓我變黑的!”

    看着氣憤不已的雷震,韓知南不得不重新檢視這當中存在的問題,尤其對方說的……

    “等等,什麼叫拋開事實不談?”韓知南反應過來。

    “那就拋開剛纔說的不談,咱們就談談待遇的問題,什麼時候給我發工資?”雷震瞪着她。

    “你缺那點工資嗎?”

    “我不缺,但你這就是拋開事實不談。”

    “……”

    八百個心眼子的韓知南被繞進去了,跑了好幾圈都沒捋清楚這句是個什麼廢話。

    “我真服你了,跟個娘們似的磨磨唧唧。”

    韓知南滿臉無奈,坐到對面坐在沙發上,掏出香菸點上一根,自然而然的翹起腿。

    戶型畢露,還是那麼精緻朦朧。

    “行了,你要真不想幹就算了,沒人逼你。”韓知南吐口煙霧道:“你現在寫份申請,我馬上批。批完之後上報,大概一週之內生效,到時候你可以返回學校。”

    “真的?”

    “真的。”

    這會輪到雷震傻眼了,他不是不想幹,而是故意這樣做,但是沒想到南哥玩真的?

    “戶型真好看,呵呵。”雷震笑道。

    “好看就多看會。”韓知南抖着腿,無所謂的說道:“看完抓緊寫申請,我沒那麼多時間。”

    “……”

    雷震感覺好累,臥底要跟黑社會們玩心眼子,坐在這裏還要跟南哥鬥智鬥勇。

    何必呢?

    “好。”

    雷震拿起紙筆,開始寫申請。

    不一會兒,一份退出申請寫完,呈現在韓知南面前。

    這下又輪到南哥傻眼了,她感覺自己好累,每天要忙那麼多工作,結果還得跟自己的臥底鬥智鬥勇。

    “趕緊籤。”雷震催促道:“簽完之後我就退出,而且會把公司所有非正常渠道搞來的錢上繳。”

    韓知南拿起筆,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

    怎麼籤?

    她是來哄雷震的,讓對方把徽安拿下來,不是來批准對方退出臥底的。

    “想好了?”韓知南盯着他。

    “想好了,決定了。”雷震攤攤手道:“我的願望本來就是做個小片警,享受普普通通的生活,僅此而已。”

    “滿足你。”

    韓知南利索的在申請書上簽字,尤其“同意”連個字寫的龍飛鳳舞,頗有草書的感覺。

    雷震瞪着她:靠,真簽了?

    南哥瞪着他:靠,不攔我?

    兩人大眼瞪小眼對視了足足好幾十秒,不約而同的掏出香菸,臉上綻放出笑容。

    “雷震,抽我的,勁大過癮。”

    “南哥,抽我的,主打個貴。”

    “都一樣都一樣,以後咱們就不是同事了。”

    “這話說的,不是同事也是兄弟,都是緣分。”

    “誰說不是呢?”

    “想不想發財?”

    “有路子?”

    “只告訴你。”

    “……”

    不知怎麼着就聊到了發財,也不知怎麼着申請書就燒着了,在垃圾桶裏變成了紙灰。

    這倆大聰明,一個賽一個。

    ……

    監獄,會客室。

    隨着嘩啦啦的腳鐐聲,雷震見到了被關押在這裏的梁冠軍。

    今天沒見,這位蒙地大梟顯得極爲狼狽,滿臉的鬍子邋遢,拖着手鐐和腳鐐,叉着腿慢慢走進來。

    “打開。”雷震吩咐獄警。

    又是一陣鐵鏈摩擦聲,梁冠軍揉揉手腕,坐在對面。

    “抽菸?”

    “來一根。”

    香菸點燃,梁冠軍深深的抽了一口,慢慢吐出煙霧,面色平靜的看着面前的雷震。

    “死囚犯的用處很大。”雷震開口道:“比如幫人頂罪,當然這是違法的,但必要的時候很具備操作空間。”

    梁冠軍笑了,淡定的很大梟。

    “做過,很容易操作。”

    “把死刑犯家裏安頓好,給上一筆錢就行,基本上沒人會拒絕,呵呵。”

    這是常規操作,在這個年代很常見。

    有錢,就能買命,買別人的命,買自己的命。

    “你老婆殺人了,暫時還是自由的。”雷震微笑道:“但最終自由不自由,你說的算;有沒有死刑犯頂她的命,我說的算。”

    他把香菸跟打火機推過去,起身朝外走。

    梁冠軍瞬間眯起眼睛,伸手抓住打火機,拆卸掉上面的鐵片,用力將手指劃破。

    足夠了!

    就在這個時候,走到門口背對他的雷震開口。

    “對了,別想着自殺。”

    “你要是死了,很多罪名得找人扛。你老婆、你家人、你老婆的家人,全都會因爲你畏罪自殺而緊隨其後。”

    說完這番話,雷震開門走出去,把時間跟機會留給對方。

    “嘭!”

    房門關閉,梁冠軍咬着菸嘴,拳頭緊緊握着,臉上的表情不斷變換。

    自殺?

    行不通的,在雷震這裏沒有人死債消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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