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米啊,你得堅強起來,我知道你難過,可你也考慮到杜雲阿姨,你要是病倒了杜雲阿姨怎麼辦?你是她的依靠了啊。”
何景州也勸道,“趙媛媛說的有道理,你要顧好自己的身體,才能去照顧到阿姨,不然叔叔知道的話也不會放心的。”
兩個人的勸說起到了作用,姜小米重重點頭,“好,我知道了。”
趙媛媛將她扶起來,何景州早就拿來了小藥箱,趙媛媛輕輕地將姜小米的褲腳往上卷,姜小米本來是個微胖的姑娘,這段時間瘦了很多,趙媛媛心疼得又紅了眼圈。
要是以前,姜小米穿這種運動褲,束腳褲是不好往上推到膝蓋那裏的,可是今天……看到姜小米膝蓋上的青紫傷痕,那紅腫的樣子,趙媛媛哭了。
何景州蹲過去看個仔細,拿出醫藥箱裏的碘酒倒在棉籤上,輕輕地爲她擦拭。
姜小米很痛很痛,痛得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她卻死咬着自己的下脣不敢發出聲音。
何景州抱住姜小米,將他的臉埋入自己的腰際,輕聲的安撫,“沒事了,忍一下,小米最堅強了。”
姜小米想起來她和何景州十幾歲的時候,何景州求到她爸爸這裏要給她媽做入殮安葬,她也是這麼哄着他的,告訴他不要怕,等會兒就好了。
她不知道何景州是什麼時候好的,但是失去了親人的痛可能在她這裏好不了。
何景州感覺到姜小米整個人都在發抖,他輕嘆了一聲,望着姜山的黑白照,心裏在乞求,希望姜小米早點好,不要再這樣下去了,他這個男朋友有些無能爲力,他甚至懷疑自己能帶給姜小米什麼,爲什麼姜小米這麼痛苦他卻什麼也幫不到。
姜小米爆哭之後也有些恍惚,是何景州將她揹回臥室,強行讓她休息的。
可姜小米根本就無法閉眼,她的腦海中閃過的都是她和父親相處的畫面,她喃喃着,“我給我爸做整容整形的時候不知道他疼不疼啊,我應該好好的練習這個技能的,早知道要給我爸做入殮,我就應該更努力的。”
何景州輕輕地撫摸着姜小米的額頭,“睡一會兒吧,兩個小時以後親屬們要來這裏送姜叔的,到時候你有得忙。”
姜小米哪裏睡得着啊,她眨巴着眼睛看着何景州,“我有個問題問你啊。”
何景州微微點頭,他知道肯定是關於姜山的。
“可以跟別人說你是我的未婚夫嗎?我那些親戚已經好久不聯繫,我怕他們會爲難我和我媽媽,我怕到時候應接不暇顧及不到我媽媽,我怕……”
姜小米感激地點點頭,“謝謝你呀,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何景州寵你又心疼地看着姜小米,“你跟我還要道謝就生分了,我們是未婚夫妻,是以後要相守一輩子的人。”
姜小米張開手臂,“那未婚夫大人,可以陪我躺一會兒嗎?”
何景州當然不會拒絕,他脫掉外套躺在牀邊摟着姜小米,“睡一會兒我喊你,聽話。”
姜小米閉上了眼睛,這一睡就是兩個小時,等何景州喊她的時候她還有些睜不開眼皮,但是想到親戚們要來了,她還想多陪陪她爸爸,她就爬了起來,忍着冬天的冷意,搓着雙手哈着氣地往外走。
何景州走過去拉着她的手,給她戴上了一頂帽子,白色的。
姜小米拿掉帽子,“我要披麻戴孝的,我媽跟我說還是要遵守老家的傳統吧,我老家的親戚們都是這麼辦白事兒的。”
何景州雖然不懂但是用行動表示支持,他找了白色孝布,和姜小米一起披麻戴孝地跪在姜山的靈柩旁,杜雲被趙媛媛攙扶過來的時候看到她們兩個人跪在這裏,頓時紅了眼圈,泣不成聲,“姜山啊,你看看啊,閨女和女婿都在送你,你就放心地走吧。”
“雲姨,您別太激動了,您來這邊休息下吧,不然小米又要擔心了,您的身體可不能垮掉啊,您是她的心理支柱。”
杜雲點點頭,“好,我的撐住了,那些親戚們快到了,媛媛啊,阿姨的麻煩你去給小米準備點喫的,等會兒她沒有時間喫東西,我怕她身體撐不住啊。”
姑娘都是彼此心疼,趙媛媛看在眼中,羨慕在心底。
她爸媽早早的離了婚,她就沒有看到過她們相愛的樣子,所以她對感情也是不太相信的,郭凱求婚了那麼多次她一次也沒同意,因爲她只看眼前不去奢望長遠的陪伴,那樣對於誰來說都是一種枷鎖。
姜小米吃了兩顆雞蛋喝了一杯牛奶,讓何景州也去喫東西,兩個人簡單的吃了東西后,就跪在那裏守靈,上午10點鐘,姜家的那些親戚來了。
他們被人領來告別禮廳後,還沒進門就嚎啕大哭,“小山啊,我的大侄子,你怎麼就走了,年紀輕輕的才六十多歲,我都八十多歲這把年紀還活着呢,多虧了之前你給買的營養品啊,就是以後……”
“山舅舅我來送你了,我特別感謝你資助我上學,可惜我還沒有畢業您就這麼突然走了,我可怎麼辦啊。”
姜小米和何景州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些許的端倪,這是來奔喪的嗎?這是來要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