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畢如道還想往外逃的意願,石非直沉默了下來,轉頭看向窗外。

    見石非直不吱聲,畢如道愣了片刻,一字一頓道:

    “石局,你不說話,讓我感到害怕!”

    石非直嘆了口氣,轉過頭來看着畢如道。

    “今天這麼好的機會,楊鳴無縫接地把你堵得死死地,你以爲你還有跑的機會嗎?

    他在玩你,你怎麼就沒感覺到?”

    畢如道怔怔地聽着。

    其實,他心裏很明白,自己跑不了!

    但是,從石非直的嘴裏出來又不一樣!

    他真心希望石非直給他出個主意。

    沒想到石非直直接就給他下了定義。

    片刻後,畢如道語氣堅定道:

    “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東西!

    跑不出去,不成功便成仁!”

    石非直嘆了口氣,認真嚴肅道:

    “你一邊想跑出去,一邊不停地露出馬腳,公衆場合,還不忘把我一塊兒扯上!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腦!

    我更不知道,當年我爲什麼要一手把你提起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聽着石非直的責罵,畢如道怔了好一會兒,不解道:

    “石局,我露什麼馬腳了?

    公衆場合,我又怎麼把你扯上了?”

    石非直咬着牙道:

    “霍剛問你,八哥會不會游泳,你是怎麼回答的?

    你剛纔在食堂,你是怎麼把我扯上的?”

    畢如道怔怔地看着石非直。

    不愧爲局長,到處都是他的眼線。

    剛纔在食堂說的話,竟然就傳到了他這裏!

    頓了頓,畢如道道:

    “石局,我知道我在回答霍剛的時候,失言了。

    讓霍剛覺察出了什麼。

    當時我也很後悔。

    可過後想想,即便我不失言,他們也早已盯上我。

    特別是霍剛,他親自出馬出來抓捕八哥。

    就說明了他們對我的嚴加防範和監視!”

    石非直道:

    “你能意識到這點,說明你還有幾分清醒。

    今天在會上你說知道八哥的下落,楊鳴沒有派別人去,卻讓你去!

    楊鳴有那麼傻?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他開口就讓你去抓捕八哥,其實就是在試探你!

    沒想到,你還真被他試探出來了!”

    畢如道道:

    “我沒有辦法,我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還有,今天我故意在食堂把你拿出來講,是想給衆人造成一個假象。

    我跟你不合,我跟你不是一夥的!

    石局,其實,我在保護你!”

    聽着畢如道看似真誠之言,石非直心裏有些感動。

    可那感動只在心間掠了一下,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他媽的畢如道,你說的比唱得好聽!

    你如果真想保護我,你會讓八哥給我兒子打錢?

    你會直接從你的賬戶,把錢打給我兒子?

    這極其危險的操作,就是“我落了馬,你也跑不掉”的惡毒做派!

    石非直心裏狠狠地想着,嘴上卻說道:

    “謝謝畢局長!

    如果你還想跑,你自己想辦法吧。

    我完全幫不了你!”

    畢如道猛地擡頭看向石非直,眼裏一閃而過的兇光,石非直頓了一下。

    畢如道說道:

    “既然石局您這麼說了,我也無話可說!

    好了,我走了!”

    說完,畢如道揮了揮手,轉身走了出去。

    石非直咬着牙看着畢如道的背影,伸手從抽屜拿出手槍,

    槍口對着畢如道點了一下,自言自語道:

    “我會讓你消失的!”

    ……

    楊鳴喫完晚飯,匆匆地回到家裏。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

    看到楊鳴進家,正在看電視的岳母嚴敏站了起來。

    “楊鳴回來了?我給你弄菜去。”

    楊鳴道:

    “媽,我已經喫過了。”

    嚴敏微微點頭。

    “下雨在房間裏呢。”

    楊鳴點頭道:

    “媽,您一個人照顧下雨,辛苦了!

    我媽過幾天就過來了!”

    嚴敏道:

    “不辛苦!你爺爺奶奶年紀大了,也需要你媽媽照顧,我一個人可以把下雨照顧好的,你放心吧。”

    就在這時,夏陽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楊鳴,你回來了?”

    楊鳴高興道:

    “下雨,我回來了,你還好吧?”

    夏陽走了過來。

    此時的夏陽已是大腹便便,走路已經開始不便。

    或許聽到了楊鳴的聲音,兩個小傢伙拳打腳踢,夏陽的肚子此起彼伏。

    楊鳴看着樂了,伸過手去撫摸夏陽波瀾起伏的肚子。

    “我的天啊,這是腳踢,這是打拳呢。”

    嚴敏也呵呵笑。

    “你那兩孩子皮着呢,我每天就看着他們在下雨的肚子裏打架。”

    夏陽也笑道:

    “特別聽到楊鳴你的聲音,他們倆跳得更歡。”

    說完,夏陽對嚴敏道:

    “媽,我又餓了。”

    嚴敏道:

    “好,你等等,我馬上給你弄去。”

    下雨微笑點頭:

    “謝謝媽媽!”

    楊鳴也道:

    “媽,您辛苦了!”

    嚴敏揮了揮手,往廚房去。

    楊鳴扶着夏陽在沙發坐了下來。

    楊鳴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完,坐在夏陽的身邊。

    夏陽道:

    “楊鳴,今天情況怎麼樣?”

    楊鳴道:

    “從今天起,市公安局領導班子成員及一些相關人員,喫住都在公安局大院裏。

    有人強烈反對,有人不聲不響。”

    夏陽道:

    “這樣做,沒有違反相關的法律法規吧?”

    楊鳴回答道:

    “沒有!這個事我跟省公安廳新任廳長凌南商議過。

    凌廳長很支持,交代我怎麼做,纔不至於違反相關規定。”

    夏陽這才放心道:

    “有凌廳長用法律來詮釋這次行動,那就沒有問題!”

    楊鳴道:

    “把他們‘關’在公安局這個院子裏,不出兩天,肯定有事情發生。

    當然,沒有事的領導會安然無恙。

    有事的領導會坐臥不安。

    他們不知道我們下一步的行動是什麼,他們會做出許多猜測。

    然後會心慌意亂,再然後,就狗急跳牆。

    我們需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夏陽道:

    “可能最坐臥不安的,應該是副局長畢如道。”

    楊鳴道:

    “不只是他,還有局長石非直!

    今天畢如道想着法子跑,被我們下套截了回來。”

    於是,楊鳴把過程道了出來。

    夏陽的眉頭皺起。

    “畢如道是石非直一手提起來的,畢如道今天的表現。

    傻子都看得出來,你們是故意不動他,讓他引出背後的人。

    石非直一眼就看出來了!”

    楊鳴道:

    “這個我也想到了,也做了應對的準備!

    就是讓他看得出來,等着他跳出來!”

    夏陽笑了。

    “你們這是用激將法啊!

    只是如果石非直痛下殺心呢,你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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