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陽一大早來上班,市委、市政府院子的消息滿天飛。

    說昨天晚上,中海市頭號黑惡勢力頭目朱鼎,在南州被抓獲。

    他背後的一個保護傘被他刺殺,生死不明。

    有些人說他死了,有些人說還活着,在重症病房裏。

    這消息很勁爆,大家都在議論紛紛。

    夏陽心裏明白,昨天晚上楊鳴到南州指揮抓捕朱鼎去了。

    夏陽等了一個晚上,都沒有等到楊鳴的消息。

    夏陽也想得開,想必楊鳴太忙,沒有時間電話和消息。

    夏陽剛在辦公桌後面坐下,祕書凌林就走了進來。

    “夏市長,昨天晚上朱鼎被抓,公安局刑偵隊的徐達被打死了。”

    夏陽隱隱約約知道昨天晚上抓捕的事,但具體情節不清楚。

    現在聽凌林這麼一說,感覺不僅僅是抓捕那麼簡單。

    便問道:

    “徐達是怎麼被打死的,有消息嗎?”

    凌林道:

    “聽說是被朱鼎刺死的!還有……還有那個什麼也受傷了,很危險……”

    夏陽奇怪地看了看凌林,皺着眉頭道:

    “誰啊?”

    凌林看了看夏陽鼓起很大的肚子,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看着凌林的樣子,夏陽已猜到非楊鳴莫屬。

    不再追問下去,微笑道:

    “好的,我知道了!”

    凌林點頭道:

    “夏市長,中海路橋公司的溫總預約下午想見見您。”

    夏陽思忖了片刻,疑惑道:

    “中海路橋公司的罰款還沒交,他又想來說情了。

    不見,就說我沒空。”

    凌林道:

    “好的,我明白,我先忙去了。”

    夏陽點了點頭,凌林離開。

    自從原來的祕書許佳慧提拔調至拉山縣任副縣長後,市裏給夏陽配備了一位女祕書凌林。

    凌林雖然跟許佳慧的做派有所不同,但也是一個盡心盡力的好祕書。

    用夏陽的話說,她的運氣好,遇到的都是好祕書。

    頓了頓,夏陽拿起電話,直撥楊鳴的手機。

    不一會兒,電話裏傳來楊鳴的聲音。

    “下雨,我剛從審訊室裏出來,昨晚審了一個晚上。

    我一會兒到辦公室看你。”

    夏陽道:

    “別太累了,先別來看我。

    你回家洗個澡,然後好好睡個覺。”

    楊鳴道:

    “現在沒時間睡覺,我不僅要去看你,還有事情跟你說。”

    夏陽只好道:

    “好的,我等你!”

    夏陽掛了電話,想着楊鳴,想着他昨天晚上遇到的危險。

    楊鳴一直都這樣,報喜不報憂。

    即便夏陽知道了,他也是一句話帶過。

    似乎那根本就不是危險,是一種經歷。

    作爲省紀委調查組組長的楊鳴,面對的是中海市的黑惡勢力的頭目及其背後的保護傘。

    其危險程度,夏陽早已預料。

    她除了全力支持楊鳴外,沒有任何阻攔。

    現在聽說楊鳴昨天晚上遇到危險,又忙了一個晚上,心疼不已。

    就在這時,凌林滿臉笑容地走了進來,後面跟着焦作安。

    凌林道:

    “夏市長,書記來了!”

    夏陽擡頭看去,焦作安已經來到了跟前。

    夏陽道:

    “書記,您請坐。”

    說着,夏陽就要站起來。

    可因爲身子笨重,折騰了好一陣子,都站不起來。

    凌林在旁邊幫着忙。

    焦作安揮了揮手。

    “夏市長,坐着吧,我也坐下,跟你聊聊。”

    說着,焦作安在夏陽的對面坐了下來。

    凌林給焦作安倒了杯水,走了出去。

    夏陽開門見山道:

    “書記,有事嗎?”

    焦作安道:

    “沒什麼事,隨便聊聊。

    關於中海路橋公司的罰款,你做得對!

    像這樣的不良公司,就得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夏陽道:

    “可是,直到現在,路橋公司一分錢罰款都還沒有交!

    公司的溫總找過我幾次,想把罰款抹掉。

    我沒有同意,他還拿相關領導來嚇唬我。”

    夏陽膽意無意地提到相關領導,焦作安不傻。

    他知道,夏陽在隱隱的指向他。

    可這對於焦作安來說,他已經無所謂了。

    他之所以不怕,是他已經把中海路橋公司的老總溫廣同唬住了。

    他量溫廣同也掀不起什麼大浪!

    片刻後,焦作安道:

    “不管他拿哪個領導出來說事,你都要堅持原則!

    如果他再拿領導嚇唬你,你直接就電話給那個領導,讓那個領導直接跟他說話,看他怎麼樣!”

    夏陽微笑點頭道:

    “好,謝謝書記的支持!”

    焦作安微點頭,突然話題一轉,低聲道:

    “可溫廣同也找到了我,他跟我說了些你的情況。

    我沒有聽他的,警告他不要胡說!”

    夏陽的眼皮擡了擡。

    他已經聽出焦作安話裏有話,且還是很不好聽的話。

    夏陽不動聲色道:

    “哦?我的情況他怎麼知道的?”

    按正常人的反問,肯定會直接問“我的什麼情況”。

    焦作安也期待夏陽這麼反問。

    可夏陽卻偏偏不這樣反問,而是反問了一個映射焦作安的問題。

    頓了頓,焦作安呵呵一笑。

    “夏市長,你是懷疑,我把你的情況跟溫廣同說了?”

    夏陽也呵呵一笑。

    “那你說了沒有?你都說了些什麼?”

    一句話,終於把焦作安問得無語,只好說道:

    “夏市長,溫廣同說他給你送了三百萬,說你嫌少,沒有收。

    有這個事嗎?

    我現在私下來找你,就是不想事情鬧大。

    如果事情鬧大,不僅對你的成長有影響,對楊鳴也會有影響。”

    對於這種無中生有的胡說和誹謗,夏陽一直都不理會。

    可現在焦作安卻刻意搞事,她就不能熟視無睹了。

    夏陽道:

    “書記,是溫廣同親自跟你說的,還是你聽別人說的?”

    焦作安怔了怔,模棱兩可道:

    “不管是我親耳聽說,還是傳聞,這個事鬧出去都不好!”

    夏陽深吸一口氣,搖頭道:

    “管他呢,沒有的事情,由他說去。

    不過,我也是有底線的,如果超出了我的底線。

    我會把溫廣同及造謠者,一塊兒告上法庭,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焦作安有些尷尬,但還是說道:

    “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你又何必鬧到法庭呢。

    再說了,真鬧到法庭,你不一定能贏。

    既然溫廣同這麼說了,他肯定就有證據。”

    夏陽無所謂道:

    “有證據更好,他最好把證據出示給法庭。”

    就在這時,楊鳴走了進來。

    他聽到了夏陽最後的一句話,笑着打趣道:

    “夫人跟焦書記說什麼呢?把什麼證據交給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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