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作安進了茶樓,要了一個包廂。

    服務員很快就把茶水端了上來。

    服務員離開後,焦作安撥打溫廣同的電話,問他到哪裏了?

    溫廣同說已經出來了。

    焦作安說好,就掛了電話。

    包廂有二十來個平米,一邊是喝茶的桌椅,另一個是沙發。

    剛纔的一驚一乍,使得焦作安有些疲憊。

    他端着茶杯來到沙發處。

    喝了幾口茶,靠在沙發上。

    剛纔在省委大院的一幕又出現在眼前。

    如果那個神祕的電話再晚打幾分鐘。

    此時,他或許已經在幾個紀委幹部的羈押之下。

    那個給自己打電話的人是誰?

    焦作安拿起手機,反撥剛纔打過來的電話。

    不出焦作安所料,是個網絡電話。

    會用網絡電話來保護自己,說明這個人不簡單。

    焦作安在腦子裏又過了一遍跟他有關聯的人。

    可卻無法確定他是誰。

    突然,焦作安想起車子到省委大院門口時,副省長黃其歡的車子往外駛出。

    焦作安爲此還多看了幾眼。

    當時,還想着到省委組織部報到後,去黃其歡的辦公室走走。

    雖然黃其歡不大理會他,但他的夫人何立麗跟焦作安的關係不錯。

    焦作安通過她,給黃其歡送禮算起來也有好幾百萬。

    所以,如果焦作安落馬,也會殃及到他!

    難道剛纔那個電話是他打的?

    不,不,根本就不是黃其歡的聲音!

    再說,使用網絡電話很複雜,他一個副部級領導怎麼可能去折騰?

    焦作安堅定地把黃其歡排除在外。

    就在這時,焦作安的手機響起。

    是溫廣同打來的。

    焦作安接過電話。

    “喂,溫總,你到了嗎?”

    溫廣同道:

    “焦書記,我到茶樓的停車場了。

    要不要拿酒上去?”

    焦作安道:

    “喝茶不喝酒,不用拿。”

    溫廣同道:

    “好的,知道了,我馬上上去。”

    掛了電話,焦作安來到茶桌上。

    從包裏拿出一小瓶粉末,倒進一杯子裏。

    再往裏邊倒了點茶水。

    拿着勺子攪拌了一下。

    把小瓶子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這是能讓人突然腦梗的藥,是中海市人民醫院的一個醫生給他配的。

    王一晴就是吃了這個藥,突然腦梗,變成植物人的。

    ……

    此時,在省委組織部部長衛洋的辦公室裏,衛洋正翻看着文件,等着焦作安的來到。

    可是,時間過去了十分鐘,焦作安還沒有出現。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還是不見焦作安的影子。

    衛洋電話給省紀委書記金水,說焦作安還沒有出現。

    金水說盯着呢,讓他多蹦達一會兒,可能會扯出背後更大的人物。

    衛洋說焦作安的車子停在組織部的停車區域,可是卻不見人。

    金水說他那是用車子來迷惑我們呢。

    放心吧,在你那裏逮不住他,在另一個地方我們會逮住他!

    ……

    焦作安把藥末放進茶水裏,剛在椅子上坐下,就傳來了輕輕地敲門聲。

    焦作安知道,那是溫廣同到了!

    不禁又瞟了一眼裝了一點點茶水的杯子,便大聲道:

    “請進!”

    門開了,面對着大門的焦作安頓時怔住。

    進來的不是溫廣同,是楊鳴。

    焦作安瞬間臉都變了。

    他知道那將意味着什麼。

    打死他都是沒想到,楊鳴會出現在這裏!

    說明自己從省委大院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楊鳴盯上了,直至追到這裏。

    這所有的一切,是不是溫廣同給自己下的套?

    可是,至始至終,都是自己在指揮着溫廣同。

    溫廣同一直聽命於自己,怎麼可能進他的圈套呢?

    唯一的解釋,就是楊鳴和夏陽給他做了局!

    愣神了片刻,焦作安一臉驚訝道:

    “楊主任,你怎麼也在這裏?”

    楊鳴微笑着在焦作安的身邊坐了下來。

    “焦書記,沒想到咱們在這裏見面吧?”

    焦作安微笑着,邊往茶杯里加茶水,邊說道:

    “確實沒有想到,你給了我一個驚喜!

    請喝茶,這可是上等龍井茶。”

    說着,把茶杯放至楊鳴的面前。

    楊鳴微微點頭。

    “謝謝!只能說我給了你一個驚訝,甚至用驚慌也不爲過!”

    這個時候的焦作安,驚愕驚慌之後倒是冷靜了下來。

    他端起杯子喝了幾口茶,慢條斯理道:

    “驚慌倒不至於,驚喜確實是我真實情緒的反應。

    當然了,你的突然出現,也讓我好奇和不解。

    你不會是跟蹤我來的吧?”

    楊鳴端起杯子。

    焦作安心裏一喜,只要楊鳴喝下去,楊鳴離死也不遠了!

    本來這杯茶是準備給溫廣同的。

    可楊鳴你硬要擠進來,只能陰差陽錯地對付你了!

    就在楊鳴低下頭想喝茶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擡起頭來,反問道:

    “焦書記,你剛纔說什麼?

    說我跟蹤你?你說,我爲什麼要跟蹤你?”

    眼看着楊鳴就要喝杯裏的茶水,關鍵時刻卻又停止,反問自己。

    焦作安端起杯子喝了幾口茶,一字一句道:

    “這可是南州,不是中海。

    如果是中海,咱們這麼遇着一點兒不奇怪。

    在南州這麼個地方,竟然就遇上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楊鳴把茶杯放到桌子上,微笑道:

    “這個世界太小了,在哪裏都讓我遇到你。

    說吧,焦書記,爲什麼來這裏?”

    焦作安給自己加了點茶水,不屑地瞅了楊鳴一眼。

    “楊主任,雖然你是省紀委的一個副主任。

    但級別也只是個正處啊!”

    楊鳴微微笑着點頭。

    他知道,焦作安提醒他呢。

    他一個正處級別的領導,沒有資格過問他一個正廳的市委書記!

    頓了頓,楊鳴道:

    “是啊,如果按級別來,我確實管不了一個正廳級別的領導。

    但是,不管多大級別的違法違紀分子,我這個紀檢幹部都有權利查。

    這個權利是黨和人民賦予我的!”

    焦作安不屑一笑。

    “說得沒錯,凡是違法違紀的腐敗分子,你都應該查,而且要加大力度地查!”

    說着,焦作安瞅了瞅楊鳴面前的茶杯,加了點熱茶水,低聲道:

    “茶都涼了,先喝茶吧。”

    楊鳴端起了茶杯。

    “謝謝!焦書記,你還沒有告訴我,你來這裏幹嘛呢?”

    焦作安盯着楊鳴手中的杯子,沒有回答楊鳴,而是說道:

    “杯裏的茶水都涼了,先喝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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