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鳴低下頭去喝茶。

    可就在他低頭的瞬間,卻瞥見焦作安詭異的眼神。

    同時,又傳來焦作安催促他喝水的聲音,心裏不由得一怔。

    反常的勸茶,肯定有妖魔鬼怪!

    楊鳴怔了片刻,把已到嘴邊的茶杯放回了原處,不經意道:

    “焦書記,你還是先告訴我,你爲什麼來這裏?”

    見楊鳴把到嘴邊的茶杯放回桌子,焦作安大失所望。

    但不得不回答道:

    “到南州出差,覺得這個茶樓好,就進來喝杯茶了。”

    楊鳴笑笑,一語雙關道:

    “不只是你一個人吧?”

    楊鳴這麼一問,焦作安突然就想起溫廣同來。

    他早都說到樓下停車場了,這麼久沒上來!

    楊鳴突然出現,跟他不無關係!

    其實,自楊鳴在這裏出現,焦作安就知道。

    自己想跑,已經不可能!

    除非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想到這裏,焦作安很是後悔。

    如果不貪溫廣同那一千一百萬,不聲不響走人。

    自己現在已經在某國過着安逸的生活。

    見焦作安不吱聲,楊鳴又道:

    “怎麼了?焦書記,不會是約了紅顏知己,不方便說吧?”

    焦作安眨了眨眼睛,分析着楊鳴的話。

    他難道不知道,一會兒要來的是溫廣同?

    難道不是溫廣同跟他們一起給自己做的局?

    片刻後,焦作安道:

    “對,就是紅顏知己!

    男人在外面,誰沒有三五個女人!

    楊主任,你可別說你沒有!

    只不過你做得隱祕些而已。”

    楊鳴知道,焦作安是想用“女人的話題”,避過他的詢問。

    就在這時,焦作安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響起。

    焦作安起身向沙發走去,楊鳴迅速把自己的茶杯跟焦作安的茶杯換了過來。

    焦作安拿起手機看了看,直接按斷,邊走過來邊說道:

    “都是些做股票的電話。”

    說着,焦作安坐了下來。

    楊鳴道:

    “這茶真香,不愧爲特級龍井。”

    說着,楊鳴端起杯子,低下頭聞了聞,喝了大半杯。

    焦作安見狀,喜出望外,跟着端起杯子,喝了幾大口。

    突然覺得味道有點不對,馬上就停了下來。

    心裏忽然就慌亂起來。

    他不傻,他剛纔喝的味道,和現在喝的味道不一樣。

    難道被楊鳴換了杯子?

    焦作安仔細地看着手裏的杯子。

    整個人頓時蔫了下去。

    杯子被楊鳴換了!

    他下藥的茶杯,杯口有一顆小黑點。

    焦作安心裏極度恐慌,自己就等着腦梗吧!

    他以這樣的方式,把王一晴弄成了植物人。

    沒想到最後自己把自己也弄成了植物!

    真是現世報應!

    就在焦作安驚慌失措之時,門口響起敲門聲。

    楊鳴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

    恐慌之中的焦作安牙齒咬得咯咯響。

    快速把自己喝剩的茶水,倒進楊鳴的杯子裏。

    心裏狠狠地罵着。

    要梗,老子要你一塊梗。

    要植物,老子也要你一塊兒植物!

    心裏罵着,想到自己還有補救的可能。

    便拿起一瓶礦泉水走進洗手間。

    這時,楊鳴已經打開了門。

    門外站着的是溫廣同。

    看到楊鳴,溫廣同一臉的驚訝。

    他伸頭往包廂裏看去,裏邊空無一人。

    以爲自己敲錯門了,歉意道:

    “對不起,楊主任,我敲錯門了。”

    說着,轉身就要離開。

    楊鳴微笑道:

    “溫總,你沒有敲錯。

    這個包廂是焦書記開的。

    進來吧,我們正等着你呢。”

    溫廣同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焦作安唱的是哪出啊?

    焦作安人呢?

    怎麼只有楊鳴在這裏?

    心裏萬分疑惑,溫廣同怔怔地點了點頭,走了進來。

    楊鳴回過頭來,沒有看到焦作安,正想說什麼。

    洗手間裏傳來了焦作安的嘔吐聲。

    楊鳴怔怔地聽着,心裏想着,估計焦作安已經知道,自己換杯之事。

    說明焦作安確實在杯子裏下了藥。

    他自己喝下去了,正在把喝下去的“藥水”吐出來。

    聽着焦作安一聲聲的嘔吐聲,溫廣同頓感奇怪。

    桌上只有茶,沒有酒啊。

    楊鳴知道溫廣同的意思,微笑道:

    “焦書記醉茶呢。”

    楊鳴說着,坐了下來。

    看到自己的杯子加了茶水,焦作安的杯子裏茶水全無。

    心裏明白是怎麼回事。

    楊鳴坐了下來,溫廣同跟着坐下。

    楊鳴道:

    “溫總,你跟焦書記約好在這裏喝茶?”

    溫廣同發懵。

    楊鳴的突然出現,讓他措手不及。

    他之所以這麼久不上來。

    是因爲他發現,焦作安從他的手包裏,拿走了兩支錄音筆。

    他知道,焦作安說給他介紹一個領導,讓他過來喝茶,其實就是鴻門宴!

    所以,他在車子裏想着怎麼應對焦作安。

    ……

    這時,焦作安從洗手間裏走了出來。

    擡頭看到溫廣同,也不吱聲,在茶桌前坐了下來。

    溫廣同道:

    “焦書記,我來了!”

    焦作安臉色很難看,微微點了點頭。

    他剛纔在洗手間裏摳着喉嚨,雖然把喝下去的茶水吐得差不多了。

    但心裏還是極度的恐懼。

    見焦作安不吱聲,楊鳴道:

    “焦書記,剛纔我們都聽到你吐了,是醉茶啊?”

    焦作安點頭道:

    “對,很久沒有喝龍井了,沒想到一喝就醉。”

    說着,拿過一個杯子放到溫廣同的面前,倒上茶水,再給自己倒上。

    擡頭看了看楊鳴的杯子,又往裏邊加了一點。

    然後,端起杯子道:

    “來吧,我敬你們兩位。”

    說着,眼睛在楊鳴和溫廣同的身上掃了一下。

    最後定格在楊鳴的身上。

    楊鳴微笑地看着焦作安。

    他不得不佩服焦作安的老奸巨猾和遇事不驚。

    明明知道自己換了杯子,明明知道他喝下去的是“藥水”。

    卻還裝着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溫廣同端起了茶杯,可楊鳴卻抱着雙臂沒有動。

    焦作安道:

    “楊主任,敬個茶你都不給我面子?”

    楊鳴微微點了點頭,端起杯子放到焦作安的跟前,半開玩笑道:

    “焦書記,咱們換杯吧。”

    焦作安明知故問道:

    “爲什麼要換杯?”

    楊鳴把頭轉向溫廣同道:

    “溫總,你命大啊,這杯茶是焦書記爲你準備的。

    沒想到我比你先到,他就把這杯茶轉讓我喝。

    我把這杯茶偷偷地換了過來,結果焦書記喝上了。

    儘管焦書記剛纔到洗手間盡力想把茶水吐出來。

    我想可能沒有什麼作用。

    我們等着焦書記七竅流血吧。”

    話音落下,焦作安大吼一聲,猛地站了起來,掄起一張椅子朝着楊鳴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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