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一時語塞。

    他以爲他把情況跟衛洋說了,衛洋不僅支持他,還會馬上行動,把苗峯子調走。

    衛洋是楊鳴的親舅舅,金水也是剛知道。

    片刻後,金水半開玩笑道:

    “你這個舅舅這樣對外甥是不是有點狠?

    苗峯子可是狠角色,你就不怕楊鳴到時候被踩得喘不過氣來?”

    衛洋呵呵笑道:

    “她越狠,越能讓楊鳴成長!

    在官場上,楊鳴缺少那股狠勁!

    楊鳴這次跟她鬥起來,必須從她的身上撕開一道血口子。

    只有延着這條口子撕下去,楊鳴才真正過渡到官場!

    如果楊鳴撕不下去,註定他成長不了。

    他不適合在官場上混!

    只是他們兩個真鬥起來,你這個頭兒,實在也不好招架啊!”

    金水笑了,樂呵呵道:

    “沒事!只要你不心疼楊鳴被欺負、被踩,就讓苗峯子狠狠地收拾他。

    不過,你放心。

    到時候我也會教楊鳴幾個狠招,反制苗峯子!”

    衛洋高興地眉開眼笑,連聲道謝。

    “謝謝老哥!就憑你這句話,今天晚上我就得請你喝幾杯!”

    金水揮手道:

    “今天晚上我可沒有空,改天吧,這杯酒你肯定要請的。

    不過,我也實話實說。

    幫楊鳴也是幫我,紀委真的很需要像楊鳴這樣的紀檢幹部!

    我大膽地啓用他,把他調到我這裏,把中海市這麼重大的一個任務交給他。

    他不僅很好地給我把任務完成了,還牽出一個又一個大案!

    事實證明,這小子能成大器!”

    衛洋高興接過話。

    “只是應對對手的時候,不僅缺少狠勁,還缺少狡詐!”

    金水點頭道:

    “你說得沒錯!

    有時候我們需要以黑制黑,以惡制惡。

    如果不具備這樣的特質,再強悍,也鬥不過對手!”

    衛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所以,我說楊鳴還需要更多的磨練和歷練,必須讓這些特質在他身上顯現,他才能真正的成長。”

    金水微笑道:

    “放心吧,那小子是可塑之才,定成大器!”

    ……

    楊鳴從金水的辦公室出來,直接就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坐在辦公桌後面,點上一根菸思忖着。

    明天上午到中海,將分別提審黃少志、石非直和朱鼎。

    提審他們時,怎樣才能擊到他們的軟肋,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雖然霍剛已經從他們那裏,得到了關於史當理受賄的一些證據。

    但必須證據確鑿,才能給史當理一個定論。

    最重要的是,只有拿出確鑿證據,才能平息史當理吐血而死的風波!

    就在這時,周秉勝走了進來。

    “主任,明天你到中海,我能跟你一塊兒去嗎?”

    楊鳴道:

    “你要去的,明天上午八點出去。”

    周秉勝說好,想說什麼又咽了下去。

    正忙着手裏活的楊鳴,不禁擡頭看了看周秉勝。

    “小周,你有話說?”

    周秉勝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一咬牙,問道:

    “苗主任去不去?”

    楊鳴怔了一下。

    說實話,這個時候,再讓苗峯子到中海去不合適。

    史當理吐血而死,她牽扯其中。

    金水跟楊鳴說過,讓苗峯子去向史當理的家屬道個歉。

    然後,把這個事抹了。

    想到於此,楊鳴道:

    “她不去了!她得處理史當理的事兒。”

    周秉勝低聲道:

    “她不知從哪裏得到消息,說你明天要到中海去。

    她都做好準備了,就是她來通知我,說明天到中海的。”

    楊鳴怔住。

    苗峯子怎麼知道他明天到中海去?

    金水讓他明天到中海,他沒有跟誰說過!

    楊鳴突然想到了金水的祕書。

    當時,金水的祕書也在場。

    看來,苗峯子的有關係網弄得不錯。

    把金水的祕書都籠絡了!

    思忖了片刻,楊鳴道:

    “小周,你跟苗主任說,明天就我跟你兩個人去,她不去了!”

    周秉勝道:

    “好,我知道了!”

    說完,周秉勝沒有走,似乎還有話要說。

    楊鳴道:

    “小周,有話就直接說完,別磨磨蹭蹭的。”

    周秉勝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了看門口,壓低聲音道:

    “主任,你這幾天小心些,苗主任的火氣很大。”

    楊鳴明白苗峯子火氣大的原因。

    無非她推卸責任推不掉,金水咬着她不放。

    周秉勝提醒自己,無非就是擔心苗峯子對自己做出什麼出格事來。

    便笑了笑。

    “她火氣大,她能幹出什麼事來?

    她一個正處級領導,難道還敢殺人放火?”

    周秉勝搖頭道:

    “主任,你不瞭解苗主任。

    她發起瘋來,天不怕地不怕。

    我們私下叫她苗瘋子,都說她是真正的瘋子。

    不過,她好起來又好得不得了!”

    楊鳴依然不在意。

    “你也不用把她說得那麼可怕,人都是有情緒的。

    或許苗主任的情緒更容易被激起來。”

    周秉勝不無擔心搖了搖頭。

    “主任,你要對她多個心眼,否則,你要喫大虧的!”

    楊鳴只好不經意點頭。

    “好,好,我知道了!”

    ……

    第二天上午七時四十分,楊鳴來到辦公室,拿了幾份文件,準備到中海去。

    剛把文件放進公文包裏,苗峯子就走了進來。

    “楊主任,爲什麼不讓我到中海去?

    中海市掃黑除惡剷除背後保護傘行動還沒有結束。

    調查組還沒解散,我是調查組成員,爲什麼不讓我去?”

    楊鳴皺着眉頭掃了苗峯子一眼。

    “那邊現在不需要那麼多人過去,你就留在家裏整理資料吧。”

    苗峯子聲音大了起來。

    “楊主任,我知道,你擔心我過去搶你的功勞。

    你這樣太不厚道了吧?

    前面我參與做了那麼多工作,基礎我都給打好了。

    到了拿成績的時候,你就一腳把我踢開,獨享功勞!”

    楊鳴怔怔地聽着。

    苗峯子的說辭,讓他震驚不止。

    自己想都沒想過關於功勞之事,苗峯子怎麼會這麼想?

    不讓苗峯子去,其實也是怕她再搞事。

    同時,也是想給她時間,向史當理的家屬道個歉。

    見楊鳴不吱聲,苗峯子以爲楊鳴默認了她的說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大聲道:

    “楊主任,我把話撂在這裏。

    中海我是去定了,你想怎麼着就怎麼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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