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貴女放肆 >第五十八章 虎添翼
    流螢提着傷藥回到茶寮時,折綿定定地坐在長凳上,簡直像是癡了一般。

    “折綿?”

    折綿擡眸,眼神略顯茫然:“流螢姐姐?”

    “藥買好了,我們回去吧。”

    折綿勾住流螢的手:“流螢姐姐,再陪我坐一會兒,好嗎?”

    流螢坐下後,折綿久久沒有說話,正當她以爲她不會說話,折綿突然又開口了。

    “流螢姐姐,你讀書多,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所以,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件事?”

    “什麼事?”

    “前兒個,我偷聽到如娘對寶珠說,她死也不想嫁給崔離郎,還說自己心裏另外有人,只想嫁給喜歡的人。”

    流螢假作震驚:“可晚間宮裏不是才傳來敕旨,陛下已爲如娘和崔離郎賜婚,這婚事便是如娘不願意,也改不得了啊。”

    “是。”

    晚間,時娘得了賜婚敕旨,歡欣地不知所以,可如娘卻差點咬碎一口牙,如娘還告訴時娘,她伺候地不好,時娘一聽,便說要發賣了她。

    “流螢姐姐,如果,我說是如果,如娘私會心上人叫陛下或者皇后知道,陛下和皇后可會發落了她?”

    “折綿,你可定要勸住如娘,莫要犯糊塗!”

    折綿苦笑:“流螢姐姐,你以爲我爲何就捱了板子?我不是不想勸,可我就是一個婢子,說多了恐沒命。”

    “唉……”

    流螢長嘆息。

    過了一會兒,她小聲言道:“其實,如孃的主意未必不是個主意。”

    折綿眼眸驟然睜大

    。

    “敕旨在前,她和崔離郎的婚事幾無改變的可能,可若如娘私會心上人一事叫許多人撞破,崔家定是要求皇上收回成命,這婚事便不解也得解。”

    “那如娘呢?”

    “如娘是國公爺的女兒,陛下就算看在國公爺的面上,也不會真和如娘爲難,說不得就成全了她和心上人。”

    若真是這樣,她便不會有事。

    折綿露出了一點笑,但笑容才升起一會兒,又瞬間消失。

    “可自古奔爲妾,便陛下成全如娘,她也只能做心上人的妾,對嗎?”

    “嗯。”

    若如娘只能做妾,如娘約莫不會太在意,可時娘會氣瘋,到時候,便她能跑出陵陽,也會被她追殺到天涯海角。

    “流螢姐姐,我們回去吧。”

    “好。”

    兩人剛起身,卻差點被一個身材魁梧的大娘子撞上。

    “對不住。”

    “無妨。”大娘子笑笑,要和她們錯身,卻在錯身的剎那,陡然間拽住折綿的衣袖,然後搓着下巴不住地打量她,“你是折綿吧?”

    “你是誰?”

    大娘子不答,只滿意地點頭:“生得不錯,若賣去北夷,想來能賣出個好價錢,我這便回去和掌事的說一聲。”

    說罷,大娘子急匆匆地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折綿的手腳冷得像是一塊冰。

    原來時娘真要賣了她,且還是把她賣去那最喜折磨溱國人的北夷!

    這會兒的折綿再也沒有任由猶豫,是她們先對她不義,那她何必還要盡忠?

    “流螢姐

    姐,我們快些回去吧。”

    “嗯。”

    流螢回到房裏時,清妧已歪在臥榻,準備就寢了。

    “妧娘,婢子回來晚了。”

    “如何?”

    “婢子一直等着折綿叫婢子出主意的,可婢子就去買了個藥,她便已經有了主意。”

    “哦?什麼主意?”

    “折綿問婢子,若叫陛下或皇后知她私會心上人,會如何?”

    “還有呢?”

    “回來的時候,我們撞上一個人伢子,那人伢子當着折綿的面說,時娘要發賣了她。”

    清妧猛地彈起身,難道是他來了陵陽?

    “妧娘,您怎麼了?可是有哪裏不對勁?”

    “沒。”

    清妧倒進被褥,閉上了眼睛。

    不管是不是他來了,與她,新年將至,來年她能不能脫離顧家的桎梏,便看這一遭了,他若肯幫忙,自是最好,若不能,她憑自己的本事,也得功成。

    ……

    年二十七的夜裏,春風得意的範四郎包下怡紅院,請昔日一同玩耍逗樂的紈絝郎君,飲酒同樂。

    趙十二揚起比猴子屁股更紅的臉,高高舉起酒杯:“範四郎,你以後可是不得了啊,不管誰家的郎君要進國子監讀書,都看你的臉色。”

    “哈哈哈……”同是喝得醉眼朦朧的範四郎張狂大笑,“你若不甘心,便給我十萬銀,我叫你做國子監的副掌院。”

    “當真?”

    “那可不是真?若你能再給我十萬銀,我還能叫你在來年的國子監會試上一舉奪得頭名!”

    衆人哈哈大笑時,許家

    的小郎君瞥了一眼端坐在角落裏的顧三郎,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四郎,陛下便是因爲謝陽縱容夫子行賄受賄才被遣出陵陽城的,你若不鐵面無私些,怕是也要被遣出去。”

    “遣出去便遣出去!”範四郎對着桌子重重一拍,“有了十萬銀,我範四郎去哪裏不能逍遙快活?!”

    “就是就是。”

    “咱們範四郎可是出了名的膽大包天,便叫陛下知道他收了十萬銀,有範宰輔在,他也出不了事兒!”

    “對對對,喝酒,喝酒!”

    酒過三巡,紈絝郎君的醉意就更濃了。

    一個郎君從衣袖裏掏出兩個大金元寶:“四郎,我不敢爭什麼頭名,只求你給個乙等上,行不?”

    “行。”

    接着,又有幾個郎君掏出大把的銀子甩在桌上:“四郎,還有我,我也不要頭名,但我想要一個甲等下。”

    “行,都行。”

    一時間,酒菜臺子就叫銀錢堆滿了,見此,顧三郎猛地丟下杯盞,拂袖而出,顧六郎見他這般失禮,急忙衝了衝去。

    “阿兄,留步。”

    “留下作甚?!看你們荒唐無度嗎?”

    “……”

    顧六郎被問得一時無語。

    今天範四郎只請他喫酒作樂,是顧三郎再三暗示想來,他纔不得已帶他同來,爲此,他還叫趙十二狠狠嘲笑了一通。

    “阿兄,他們就是喝多了,鬧着玩呢。”

    “是嗎?”

    “……”

    顧六郎再次無言。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範四郎他們是鬧着玩呢,

    還是當真得,畢竟他們與顧家不同,乃是真真正正的權貴之子,便就是鬧得兇了,靠着家裏也能安然無恙。

    “六郎,你既進了國子監讀書,三叔又成了從三品的鴻臚寺監,只要你莫要行差走錯,出人頭地只是時間問題。”

    “阿兄說得是。”

    “某要走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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