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貴女放肆 >第四百九十五章 有隱憂
    出了尚食局許久,清妧的臉色都不見好,見她這般,盧嬤嬤急忙勸:“郡主,不過一個張尚食,不值當您生氣。”

    “你別小看一個張尚食,往小了說,她是一局管事,沒了她,宮宴要出岔子不說,尚食局還得亂成一鍋粥。

    往大了說,張尚食是張家人,動她一個,難保張家不對芳君心生怨恨。芳君初初登基,諸事不穩,張家又是心腹,萬一——”

    話沒說完,清妧陡然頓住。

    “不對。”

    “郡主,哪裏不對?”

    “光看張尚食的住處,就知道她在尚食局一手遮天,花典贊既被她逮住,怎可能輕易逃出?”

    盧嬤嬤神色一變:“郡主是說,花典贊有問題?”

    “她或許有問題,或許是誰送來的餌。”

    “婢子即刻命人去查。”

    “恩。”

    往前走了兩步,清妧又道:“不管張尚食是不是被人設計,我都不能留她在宮裏,所以,我得另尋個尚食。

    嬤嬤,你可有推薦的人?”

    “婢子還真有一個。”

    “誰?”

    “瀾娘子。”

    “欸?”

    “當初,瀾娘子在宮中伺候的時候,曾是尚食局的典膳,所以對尚食局裏裏外外的人事,知之甚詳細。

    除卻這一點,尚食局最難管的地方有兩處,賬亂、人多,瀾娘子最善長處置這些,陛下留她在郡主身邊,本也是叫她替郡主周全的。”

    清妧頷首。

    瀾娘子來安家前,安家一團混亂,後來,她不過跟着廢后去了一趟仙遊寺,安家就被瀾娘子整得井然有序,可見她之能,管一個安家,屈才了。

    “既是如此,那就把人召進宮,立刻上任吧。”

    “是。”

    將到留心拱門,清妧看到星迴撐着一把黑色的油紙傘,立在門下,一如許久之前,他等在弘元寺。

    “奴給郡主請安。”

    “謝尚書和張尚書到了?”

    “剛到,已被宮人請去大明宮的偏殿。”

    “去偏殿。”

    一行人往大明宮走的路上,清妧詳詳細細問了芳君的起居,聽聞他昨夜睡得甚好,她露出了淺笑。

    “陛下說,只要郡主在宮中,他便覺得踏實,所以睡得沉。”

    “那過兩日我不住宮裏了,他豈不是又睡不好了?”

    “郡主明鑑。”

    “……”

    轉眼,他們進了迴廊。

    御書房前,範含章坐在一張堆滿奏章的几案上,正忙得不亦樂乎,他瞧見清妧,急急站起身:

    “下官見過郡主。”

    “範大人怎麼在這裏辦公?”

    “回郡主,下官是來尋陛下商量春試的,誰知來得不是時候,陛下正在和崔大人議事,爲免浪費時間,下官就坐在這裏看幾本奏章。”

    “芳君和崔大人議事,範大人儘可以進去一道議。”

    “陛下和崔大人說得是兵事,下官去了,也就是聽一聽,倒不如等在外面看看奏章。”

    清妧笑笑,不再多言。

    範含章任宰輔十數年,怎可能不知兵事?

    他不進去,一來是怕貿貿然進去,引起芳君的猜忌,二來也是有心向芳君表明自己爲臣的謙卑。

    “星迴,天氣寒涼,替範大人多添一爐火。”

    範含章再躬身:“下官多謝郡主。”

    “客氣。”

    說罷,清妧繼續向前,直往偏殿去。

    看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範含章的眼神略顯幽深。

    皇城分前殿和後宮,二者之間以高牆爲界,後宮之人要來前殿,無不需要經過留心拱門,而留心二字,便是帝王對后妃最直白的警告。

    可這道門,對於安樂郡主而言,形同虛設,且新帝處置政事不僅不避諱郡主,似還有意無意讓郡主管得更多。

    然,郡主是安家女,其父安國公更是手握三軍的溱軍主帥,新帝就不怕終有一日,外戚干政嗎?

    即便新帝不怕,朝臣又能眼看着皇后肆無忌憚地干涉朝政嗎?

    宮人又送來一個炭火爐,輕輕放在几案一側,如此,他的左右各有一個爐子,哪怕他坐於廊下,亦不覺得一絲冷。

    罷了。

    至少現如今,安國公和郡主對陛下十分忠心,至於來日,且走且看吧。

    到了偏殿,清妧沒有立刻進去,而是立在外面,默默看了一會兒。

    偏殿不大,謝容時和張有財二人卻坐在兩張相隔最遠的椅子上,只見謝容時勾起脣角,笑問:

    “張尚書,爐火在這頭,你坐那麼遠,不冷嗎?”

    “尚可。”

    謝容時面上浮起淡淡無奈:“張尚書,大家同朝爲官,如果謝某或是謝家有做得不妥當的地方,你儘可直言。”

    “不敢。”

    “唉……”謝容時長嘆一聲,目光不着痕跡地掃過殿外,“我本有心向張大人,奈何張大人之心只肯照溝渠啊……”

    張有財一聽,瞬間眉目豎起:“謝容時,你到底想幹嘛?!”

    清妧扶額,張有財看不出謝容時想幹嘛,她卻已是心裏有數,這人怕是發現她站在外頭,故意演上了。

    顯然,以張有財的那點城府,根本奈何不了謝容時,偏偏,他一點不知。

    “咳。”清妧攏袖,擡步進門,“勞兩位大人久等。”

    張有財一邊急急站起身,一邊勾出諂媚至極的笑容:“能等郡主,實乃下官十二萬分的榮幸。”

    “……”

    這通馬屁拍得清妧後背發寒,更是拍得謝容時連番兩個白眼,此時,兩人不約而同得想着,皇帝到底是怎麼受得了他得?

    謝容時從容站起,淺淺躬身:“拜見郡主。”

    “兩位大人免禮。”

    “謝郡主。”

    禮畢,清妧走上高處:“謝大人,張大人,請坐。”

    待二人入座,清妧直截了當地言道:“今日後宮出了一樁事,這事兒和吏部、戶部都有些關係,所以,我請二位大人到宮中一敘。”

    她說這話得時候,眼神一直看向二人,張有財明顯露出了驚訝,但謝容時面無波瀾,不知他是遇事本就習慣如此,還是已經知道宮裏發生了什麼事?

    眼見清妧久久不言,張有財沉不住氣,率先問:“敢問郡主,不知宮裏出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清妧勾脣,不答張有財,反而轉頭問謝容時:

    “謝大人,我記得陛下把覈查宮妃是否有親眷,親眷能否接其歸家一事,交給了吏部,爲什麼這事兒又到了戶部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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