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貴女放肆 >第五百五十九章 預設套
    範含章上前一步:

    “回陛下,禹州缺藥,致陵陽藥價飆漲,百姓無錢治病,故戶部往禹州發了一封上令,要王刺史徹查。”

    “朕記得禹州曾上書朕,說禹州缺藥是因爲遇上蝗災。”說罷,卿流景目色一沉,“王明嶽,所以你當初便在欺君?!”

    王明嶽嚇得撲在地上急辯:“陛下,臣沒有欺君,臣以爲禹州真得遇上了蝗災,故而才如此上書朝廷。

    誰知奏章被送出禹州兩日,那禹商來拜會臣,那時,他告訴臣,蝗災是虛言,禹州無藥是他們暗囤所致。

    臣嚇得魂飛魄散,想要追回奏章,卻已來不及。

    這時,禹商順勢脅迫臣,說陵陽局勢混亂,陛下震怒,差巡按崔郎中到禹州覈查,一旦查出真相,臣必死無疑。

    可若臣肯和他們狼狽爲奸,他們不僅會替臣周圓,來日禹商更有重謝。”

    “爲了財,你應了?”

    “回陛下,臣不敢應。”王明嶽急忙搖頭,“臣雖不是家財萬貫,但也小有積蓄,不至見錢眼開。

    臣告訴禹商,臣要考慮一日,待禹商離開府衙,臣便立刻書信陵陽王家,問自己該如何是好?”

    “王家怎麼答?”

    堂下,王懷瑾指尖微緊,堂上,王明嶽只略略猶豫,便老實答道:“王家回信,讓臣聽從禹商調遣。”

    這話一出,朝臣紛紛露出驚詫,蓋因王明嶽說的陵陽王家,指得只可能是琅琊氏家主,尚書懷瑾。

    難道柳州案的主謀竟

    是王家?

    衆人的目光因此投向王懷瑾,而王懷瑾臉上也再無從容,他咬着牙,低聲問謝容時:“禹州商會算計王明嶽一事,是不是你授意?”

    “不是。”

    “是嗎?”

    “懷瑾兄,和禹商有勾結的是張家,不是謝家。”

    呵。

    王懷瑾心下冷笑,這廝莫不是忘了,張家能登上謝家賊船,還是他王家的一份功勞呢!

    枉他以爲王謝是合謀,卻不想,謝家早在王家有決議前,已先算計了王明嶽!

    此刻,崔玉坤的話再一次閃過王懷瑾腦海,他說,一旦事情敗露,謝家爲自保,定會出賣王家。

    原來,他不信謝容時幹得出這樣的事,但現在,他信了!

    既謝家不仁在先,那就休怪王家不義。

    堂上,王明嶽伏首:“陛下,臣所言句句屬實,求陛下明察。”

    “告訴朕,最初,那染病的柳州人是去誰家做得客?禹州商會的會長到底是誰?王家給你的回信在哪裏?”

    “回陛下,患病的柳州人是到禹商張耀傑家做客,而此人,正是禹州商會的會長,亦是戶部尚書張大人的表親。”

    朝臣們又一次錯愕。

    柳州事牽出琅琊王氏已足夠令人震驚,怎麼又扯上了張家?那張家不是陛下心腹嗎?何時和王家有了勾結?

    還有,張大人去了哪裏?

    衆人正是猜測紛紛時,卿流景拿起驚堂木,重重砸下:“宣張耀傑上堂——”

    皇城一角,都城軍聞令而動,他們打開囚車,把張

    耀傑拖了出來。

    “快走——”

    張耀傑不是不想快走,只是腳踝上栓着兩串長鐵鏈,鏈子勒破他的皮肉,鮮血染滿鐵鏈,鐵鏈在他身後畫出兩條觸目驚心的血線。

    經過人前,柳州百姓紛紛朝他啐痰:“啊呸——都是這狗孃養的東西,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

    張耀傑在謾罵中,神色麻木地走上高臺,到了臺上,禁衛軍擡腳,踹進他的膝蓋窩,他喫不住力,狼狽地撲到地上。

    “陛下,張耀傑帶到。”

    卿流景低眉,目光如刀般地看向張耀傑:“你察柳州有疫病,卻隱瞞不報,放任疫病在柳州蔓延。

    而後,你一邊編造莫須有的蝗災混淆視聽,一邊暗命商會囤積藥材,準備大發柳州百姓的命財。

    除此,你還膽大包天,裹挾禹州、柳州兩大刺史爲你謀財害命之舉保駕護航。

    張耀傑,你所犯之罪,罪大惡極,朕便是將你碎屍萬斷,誅盡你的九族,亦不能平朕和萬民之怨!”

    張耀傑笑笑,答:“要殺便殺。”

    “好一番大義凌然!”卿流景怒而拂袖,“來人,大刑伺候,朕倒想看看,他能不能凌然不改!”

    須臾,刑具被推了上來。

    張耀傑擡眸,只見駭人的刑拘上掛滿黏稠的黑色血跡,不等他猜出刑具是個作用,他已被扣了上去。

    “啊——”

    撕心慘叫,響徹皇城,百姓聞之,不由怒贊:“打得好——”

    此聲傳到張耀傑耳中,叫他越發地痛不欲

    生。

    他原以爲自己已經夠慘,絕不可能更慘,是以決議遵從張家警告,絕不招供,誰知,大刑如此難熬!

    堂上,清妧悄聲問:“這廝會不會熬不住,咬舌自盡?”

    話音將落,張耀傑果然張嘴,要咬斷舌頭,然,他才張開嘴,南宮文軒一個箭步,掐住他下顎。

    卿流景笑答:“死不了。”

    “……”

    一輪大刑未歇,另一輪大刑又上,眼看張耀傑面露絕望,卿流景淡淡問出:“張耀傑,招嗎?”

    “嗚。”

    刑訊略頓,南宮文軒將一鬆開手,張耀傑迫不及待地喊:“陛下,草民所作所爲皆是張尚書授意。”

    堂上堂下又一次陷入詭譎的靜默,不少臣子暗忖,禍首竟真是張有財?

    而後,他們再生疑問,張有財是皇帝親信,怎就背叛了皇帝?是他一時糊塗,還是被帝逼迫?

    百官的猜忌卿流景看得一清二楚,於是他攏袖驚呼:“張愛卿是國之棟樑,忠義之士,他絕不可能做出背棄朕,背棄家國的事!

    來呀,張耀傑污衊良臣,滿口胡言,給朕繼續打,打到他說實話爲止!”

    禁衛軍又要行刑,張耀傑急喊:“陛下,草民有證據!”

    這話一出,禁衛軍立時頓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見此,範含章再次上前:“陛下,老臣以爲柳州之事牽連甚廣,絕非張耀傑一人有膽謀劃。”

    張耀傑頭如搗蒜:“娘娘說得極是。”

    “含章說得有理。”

    “謝陛下。”範

    含章拱手,隨即呵斥張耀傑,“還不速速把證據呈上?”

    須臾,一封書信被呈到帝前。

    卿流景翻看查看,他只看了一會兒,就氣得臉色發青,不等看完,他甩袖,把書信掃到了地上。

    “拿給朝臣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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