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嫡長子 >第204章 改元
    第204章  改元

    古代歷次皇帝登基都是沒什麼看頭的,因爲通常這時候是先皇剛去,嗣皇帝爲表孝順,不會大張旗鼓的操辦自己登基大典,即便有鍾呂樂器擺放,也都是‘陳而不作’。

    內閣這個時候要把一應事務撐起來,而這其中首要的就是要把名分勘定。

    朱厚照身子癱軟,劉健便也顧不上那麼許多,令左右扶他到往常弘治皇帝才能坐的主位龍椅上坐下,相互之間使個顏色,袍子一撩便跪下,

    “微臣參見皇上!”

    眼見朱厚照還是沒動靜,劉健又說:“一月前,孝肅貞皇后薨逝,眼下先皇又龍馭賓天,前後尚不及一月。臣知陛下悲痛萬分,但此時人心浮動,國不可一如無君,陛下應以國事爲重,力行登基。只有這名分定了,四方宵小纔不敢鋌而走險。”

    朱厚照吸了吸鼻子,“劉閣老聽旨。”

    “微臣接旨。”

    “如今最爲重要的是先皇的喪禮,命你率內閣,合六部九卿主官,組成臨時治喪專班,負責先皇喪禮一應事務。”

    治喪專班是個什麼東西,他們是頭一回聽說,但新皇心情悲痛,又是第一次下旨,不管怎麼說,不同意見不能在這個時候講。

    “微臣遵旨。”

    “蕭敬。”朱厚照又叫那個老太監。

    “奴婢在。”

    “你仍然守候先皇靈堂,注意約束各宦官、宮女,任何人不得在此時侵擾父皇!否則定斬不饒!”

    “張永!”

    “奴婢在!”這個傢伙一直跟在他們左右。

    “命你率騰驤左衛、羽林左衛、右衛在京中維護治安,確保國喪期間,天子腳下各方安定,若真有宵小在這個時間點作奸犯科,即刻捉拿,以不敬先皇之罪論斬!”

    “是!”

    朱厚照從座位上站起來,“剛剛劉閣老說的對,朝廷在一個月之間先後痛失先太皇太后和先皇,連遭逆事之下,說不定就會有些人心懷歹意,以爲朝廷此刻無人了!現在就是要告訴他們,紫禁城,朱家,還有朕!”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說話間的時候,六部九卿中其他主官也都到了,畢竟六部就是建在皇城的邊上。

    “啓稟陛下,還有一件事。”劉健執禮說:“反正各部主官也在,微臣幾人是否先將先皇的廟號和陛下的年號議定。”

    給已逝皇帝上廟號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項事宜。

    “朕的年號……”朱厚照也不和他們客氣了,“就用‘正德’二字,《書·大禹謨》:“正德、利用、厚生、惟和。”孔穎達疏:“正德者,自正其德,居上位者正己以治民。朕想取其中‘正己以治民’之意。”

    一般來說這是個內閣幾位大學士一起擬定的。但新皇帝自己勘定年號,也不能說不行。況且,這個名字起的也沒什麼不好。

    是沒什麼不好,但是謝遷這個時候提醒,“陛下,正德這一年號爲西夏崇宗李乾順用過。”

    朱厚照一愣,這他哪裏知道?

    特麼的歷史上這名字也是伱們這幫人擬出來的呀。

    “朕不能用嗎?”

    “當然能用。”

    “當然能用就用,明年改爲正德元年。你們趕緊爲大行皇帝擬議廟號。朕要去看看母后。”

    張皇后啊,

    現在是朱厚照唯一的親人了。

    新老皇帝的更替在男人看來是權力的轉移,朝局的變化。女人在這個年代是附屬品,哪怕是皇后,她的心情似乎也不被關注。

    朱厚照見到她的時候,兩個人像互相的救命稻草,不用說什麼就先抱在了一起,明明各自傷心,卻又要相互安慰注意身體。

    張皇后現在也就剩這麼個兒子了,她捧着兒子的臉頰,眼睛已經哭紅腫,“照兒要堅強起來,以後這天下的萬千臣民就都指着你了。若是有什麼委屈了,就到母后這裏,母后聽你說。”

    弘治皇帝身體不好,但張皇后的身體還是可以的,她還要再活幾十年。

    “母后你怎麼樣?”

    這麼一問,張皇后眼淚也撲漱漱得往下掉,手中擦了擦鼻子說,“母后也沒別的,就是想你父皇……”

    朱厚照有些神情恍惚,他還記得就在這坤寧宮,弘治皇帝和他們一起坐在這兒笑呢。

    晃了晃腦袋,他把這些情緒甩出去,又懷抱着張皇后,“以後我侍奉着母后。”

    “皇兒,當年延齡和鶴齡各有一個女兒,母后想把她們接進宮裏來。”

    “好,這事兒,兒子讓司禮監的陳榮去辦。”

    ……

    這個時候朱厚照沒有多少時間在這裏敘溫情,找他的人太多,哪怕是尚衣監都要尋過來。因爲新皇帝和老皇帝的身材不一樣,所穿的龍袍自然也就不一樣。而且這玩意兒還不能提前定製。

    所以現在務必需要朱厚照騰出點時間,把身材量一量。

    另外,還得搬家……

    但朱厚照覺得自己換地方睡不着,就吩咐暫時先不要。

    奉天殿。

    內閣和六部九卿最後議處,大行皇帝廟號爲孝宗,諡號爲建天明道誠純中正聖文神武至仁大德敬皇帝。

    嗣皇帝對此沒有異議,照準執行。

    除此之外,一般這種時候還要赦免犯人,以讓天下人有感於新皇帝的恩德,這類常規操作朱厚照也都沒想法。

    這麼一通忙下來,太陽已經落山。

    到晚間用膳時,朱厚照這才注意到邊上伺候的劉瑾氣喘吁吁但精神飽滿,笑他是不敢笑了,但是幹勁明顯比平日裏要足些。

    一朝天子一朝臣,外臣還不明顯,內臣是太明顯了。

    蕭敬這個以往皇帝身邊的紅人兒,現在就只能在靈堂裏,哪兒也出不去。

    “劉瑾。”

    “奴婢在。”

    “從今天起,你去司禮監領個差事,先從秉筆太監開始吧,以往東宮的規矩就是往後宮裏的規矩。”

    劉瑾日思夜想這句話,真的聽到了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像被拋上了天空,又無端墜落下來,他大喘着氣,哆哆嗦嗦的謝恩,“奴婢叩謝皇爺聖恩!”

    “以後不要叫皇爺,不愛聽。叫皇上。”

    “是!奴婢叩謝皇上天恩!”

    “大行皇帝的靈柩還在,你不要在宮裏鬧出什麼動靜,現在是國喪期間。”

    劉瑾點頭,“皇上叫奴婢做什麼,奴婢就做什麼。”

    “你真這麼聽話?”朱厚照俯下身子,低聲說:“今天是特殊的時候,先前和你說過的話怕你忘記,朕,就再和你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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