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嫡長子 >第566章 劉瑾的下場
    “陛下爲何選了嚴嵩?”尤址替皇帝泡了茶水倒上,陪着笑問道。

    “只是覺得有趣而已。嚴嵩是前任侍從,李夢陽是文壇領袖,誰勝過誰還真不好說。”

    “那的確是,有些文人可是軸呢。”

    朱厚照動作有一絲的停頓,若是以往的劉瑾,這混蛋肯定會說,文壇領袖算什麼,當然比不了侍從室的侍從,那是皇帝親信。

    尤址的話……

    太監當到這個程度,拍賣屁的功夫絕對不會差,大概是心裏真的那麼想。

    “劉瑾,你查得怎麼樣?”

    尤址回稟說:“問了,收受賄賂、任人唯親、私授官職這些罪責他全都不認。”

    “私授官職?”

    尤址低頭,“工部的一個主事,走了劉瑾的路子想爲自家兄弟在陝西府謀一個知縣的位置,劉瑾便利用大同守備太監王勝在地方的影響,做成了此事。陛下登基以後,知縣、知府都是很爲人爭搶的職位,盯上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是啊,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尤其是在地方。

    但這種事情,你說要怎麼杜絕呢?

    官僚系統自發的就會生產這些。

    作爲皇帝,他也不可能去管大明朝一千多個知縣是怎麼得到那個位置的。除了知縣還有知府呢,加起來還不知道會有多少。

    他只能‘管出不管進’,看結果來選出知縣當中較爲好的,一層一層上去之後,對於朝廷來說,總能在各項政務之中選出能力較強者,畢竟作弊,總不能作弊一輩子。

    “不要殺他,也不要給他酷刑,找個由頭把他貶出京去。”

    “要不要派去中都?”

    中都就是鳳陽,朱元璋的老家。

    朱厚照搖頭,他想着那些邊鎮的守備太監,如果劉瑾不‘慘’,估摸着他們也賊心不死,做事情不能在這個時候‘欲遮還羞’,弄得尤址不上不下,老是覺得劉瑾會東山再起一樣。

    “輕了。”

    尤址聽完心頭一喜,有這兩個字他心裏安穩多了。

    “奴婢明白。”

    ……

    ……

    藏書園。

    中央聖學湖畔。有書亭、有琴案、有文房四寶,也有茶香沁人,己巳六子今日終於齊聚,他們一人一案桌,呈分列的點狀落在不同方位,除了他們六人,中央區域還有許多空餘的座位,那都是給有頭有臉的人物備着的。

    在這個環形的中央區域外圍還擺放有很多坐墊,但卻沒案桌的,今日來客較多,只能這樣擺放的更爲緊湊些,以免有人光是看到卻聽不到。

    而在空間如此緊湊的情況下,最核心的中央區還有幾顆梅花書作爲陪襯,樹下有三五童子,他們研磨展畫,將各個事項整理的井井有條,便是舉止行爲也比一般人要更有禮數。

    文會並沒有一個固定的流程,也沒有人齊與不齊的概念,講究的就是一個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願意來的來,不願意來的,也不等。

    而且沒有宮裏那麼多的規矩,只講一個由頭,然後或是飲酒賦詩、或是遊戲助樂,清談之間留幾分作品,講幾分道理,如此而已。

    今日己巳六子書是邊貢組織,他也十分熟練,起身說道:“今日適逢我們六人多年首聚,因而相約以文會友,不想有這麼多的同僚、好友相聚,是爲一大盛事。所來者即是有緣人,因而今日只論緣分、講文才,各位以爲當否?”

    “應當,應當!”

    按照道理來說,今天威寧伯王烜來了,嚴嵩也來了。如果是官場,那論資排輩要把這兩人擺到檯面上介紹介紹。

    不過什麼叫文人?捧顯貴臭腳的文人那是爲人所不恥的!

    能給個比較好的位置,不至於在人羣中擁擠已經是不錯的了。

    王烜被王芷提醒,到這裏也沒有拿大,而且以禮待友,碰上了就說一句某某先生,這樣倒是很快刷了個好人緣。

    邊貢不特意提他也無所謂,現場就他衣着最爲華貴,誰還注意不到他?

    “……上月,有奸宦誘天子冶遊,不想天子聖明,雷霆斥之,實爲天下振奮之喜事。奸臣不能禍亂朝綱,賢臣則能日日見君,如此平生快意事豈能不爲之賀?”

    司徒昊有些意外,“文人清高,竟願意以文會而頌天子。”

    嚴嵩答道:“正德正德,是正己之德,也是正天下之德。陛下仁德愛民,功績斐然,得幾句文人讚賞,豈非小事一樁?”

    “天賜兄,仲默兄(何景明字),”邊貢轉身面對剩餘五人,“今日不如先鬥鬥詩才?”

    “說鬥不必,今日既是會友,何來鬥之一說?”何景明地位也高,堪比李夢陽,他直接說道:“天賜兄此番回京,是有一番話要說的,該是寫好的文章現世?”

    李夢陽也不客氣,“確是有的。既有平生快意事,豈無平生快意文?”

    ……

    ……

    尤址提着燈籠,一個人去見了關在地牢裏劉瑾。

    地牢陰暗潮溼,還有一股鹹臭味,如果不是劉瑾,其他誰也不能讓他進來這裏。

    這個不久前還不可一世的掌印太監,現在只能在這樣的環境裏苟且偷生。

    燈籠偏暗的昏黃燈光映照他半張老耳發皺的臉龐,稻草摩擦的聲音告訴尤址,劉瑾知道他來並爬起來了了。

    隨後就是‘砰’的一下,劉瑾整個人撞向地牢的木柱,表情帶着幾分恐怖,

    “咱家要見陛下!咱家要見陛下!”

    尤址擡手在鼻前揮了揮,滿臉的嫌棄,“你在陛下身邊也許多年了,這個時候能不能見到陛下,還用問?給了機會你不要,既然處置你便是想好了的,你還是省省力氣。”

    劉瑾的眼神頗爲陰狠,他有些後悔當初沒有想辦法除掉這個人!

    “你來做什麼?”

    “來給你一個能活得好的生路。”

    劉瑾沉默。

    尤址繼續說:“陛下爲君是有極強的目的的,這個目的便是成爲一代聖君,許多事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處置了你還有後面的藩王,哪裏有空再理會你?

    今日你去之後,不要再想宮中之事了。多讀讀書,哪一個聖君邊上會放一個似你這樣一個私心如此之重、權欲如此之盛的太監?”

    “你要放過咱家?”他有些不信,隨後又忽然想到什麼,“咱家就在這裏,哪也不去,哪也不走!”

    但尤址又怎會如他的願?

    在這裏死了人是他的問題。出去了死掉,那便不一樣了。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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