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嫡長子 >第785章 往江南調軍糧
    京師,乾清宮。

    皇帝在翻着從朔方鎮來的奏本,並與今年初新入侍從室的範玉昌說,“眼看就要十月了,想必草原上的溫度更低,王守仁領兵向來都是料敵在前,估計也快要有消息了,你注意催盯一下,有任何動向,第一時間來稟。”

    “是,陛下。”

    這範玉昌便是已故閣老王炳的孫女婿,王炳死後,皇帝待之極盡恩寵。外面人都說可惜王炳斷了香火,這要是有子孫在世那榮華富貴也享用不盡了。

    其實朱厚照倒覺得這樣更好,很少有人家是連續三代仍出能人的,但是挑婆家則不一樣,這範玉昌算是他可以挑選的。

    人品、家世、才學關鍵是能力,這都是一時之選,一方面是挑給王炳當孫女婿,如此一來顯示他對臣子的厚恩,另一方面,重用於他也算是給國家選材。

    而範玉昌因爲這一層關係,也與皇上多了層特別的聯繫。

    這個世上,想造反的人少,想盡辦法抱住皇帝大腿的人多,不要說皇帝了,其他官員的大腿都難抱。

    範玉昌算是其中最走運的,他一步到位,少走了許多彎路。

    也省卻了許多煩心之慮,既然和皇帝有此淵源,只要辦事敞亮,少不了他的一片似錦前程。

    侍從室靳貴走了,景暘也出訪去了,現在就剩謝丕和他,因而最近幾個月,範玉昌的事務也很繁重,人都清瘦了點。

    在他的邊上,是戶部尚書何鑑、兵部尚書璟和新任的工部尚書張子麟。

    上任工部尚書毛紀因爲惹怒皇帝,被皇帝革了功名,連帶毛氏宗族所有人全都貶爲平民,然後任其回鄉種地去了。

    這幾個月以來,工部尚書一直空缺着。

    左侍郎、右侍郎自然都有心接任,不過天子一直不表達意思,王鏊和楊廷和也不如楊一清強勢,所以雖然官員們提了幾次如何如何不好,還是被按在原地不動。

    朱厚照之所以如此,就是不想把用人的權力隨便在放給他們,大概是平靜了幾年,一個個的都開始和他‘唱反調’。

    於是細心考察之下,挑選了河南布政使張子麟入京。

    實際上,布政使是從二品,工部尚書是正二品,從品級上來說,如此調動一人,並不過分。

    不過品級是一回事,實際上又是一回事,看似只差一級,可尚書能經常見到皇帝,布政使一年也就幾次的機會,還得皇帝想起來宣召你,這就看運氣了。

    所以這個提拔算是很大的躍升。

    張子麟是成化二十年的進士,說起來今年已經五十七了,算是老齡官員。

    也正因爲此,他有很長時間的地方任職時間,經驗很是豐富。

    在任河南汝寧知府期間,他執法公正、賦稅均平,政績卓著,吏部推其治行,謂全國第一。

    任山西參政期間,澤潞等郡饑荒,他開倉賑濟百姓,使數萬災民得救。

    任職湖廣期間,巡撫荊南,正遇災荒,他奏請朝廷,放糧賑濟,又使40萬災民得救。

    任河南布政司時,一些官僚權貴仗勢胡作非爲,他嚴加懲治,地方得以安寧。

    不過能在大明做到布政使,履歷都是很亮眼的,過程中也不止他張子麟一人,是朱厚照謹慎起見,又讓尤址暗中派人對幾個候選人進行了一番暗中調查,最後才挑中人。

    在朝廷六部之中,一向以禮部最重,這道理不必說,反正尊禮嘛,朱厚照也不會閒得沒事去挑戰這個東西,所以算是默認。

    其後便是吏部、戶部。

    工部呢,大多被人以爲是比較不重要的衙門。

    但到了正德十一年,形勢已然變化,便如工部的虞衡司,負責橋道、舟車、織造、券契等等關鍵之物,更不要提在火炮、船隻、紡織等行業中所需要的工匠了。

    工部算是朱厚照常會召見的幾個尚書之一。

    而通過任用張子麟,打破這幾年以來官員互相推薦任用人員的默契,同樣是皇帝對先有文官集團的壓制。

    這個作用就在宣佈的那一刻,所有人震驚之下就會明白,大明朝做主的還是上面坐着的皇帝。

    至於今天戶部、兵部和工部三位尚書一同入宮,也是遵照皇帝旨意。

    朱厚照說:“這幾日來朕觀江南來的奏本,一副隱隱的要把‘山高皇帝遠’這句話變成實際給朕瞧瞧的架勢,也不知道是不是朕說不明白,還是他們揣着明白裝糊塗。朕都說了,劉瑾是遵照聖旨清丈田畝,還有人不停的說朕是被矇蔽了,錯信了小人,言下之意,朝廷的清田令應該停下來。是不是江南的風太溫柔,吹得他們不知道什麼是鬥爭?”

    三位尚書都不言語,江南的事情很邪性,他們不知道要怎麼說。

    皇帝極有主見,那就聽他的好了。

    恰在此時,王鏊、楊廷和和張璁也一併前來。

    一看他們着急的面色,朱厚照就明白了許多,“又出什麼事了?”

    <div  class="contentadv">        王鏊急匆匆的,“皇上請看。先前南京的諸多官員得罪了劉瑾,現在劉瑾忽然上奏說這其中不少人都牽涉多項罪名,正在南京抓人呢!”

    內閣的消息肯定是官員所奏。

    朱厚照瞧了眼尤址,尤址馬上就懂,低頭出去了。

    那意思很簡單,外朝官員都有消息了,怎麼司禮監沒什麼聲響?

    他們哪裏想到,太監現在是不急,但是外朝的文官是急瘋了,但凡有什麼事,那是拼了命的也要趕路送過來。自然的,也就會快上個半天。

    “你們來的正好。”朱厚照把王鏊所遞的奏疏按下去沒看,不必看也知道寫了什麼,“朕剛剛還在說呢,江南的官員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怎麼還說劉瑾倒行逆施?這朝廷是歪到扭不正了嗎?!”

    劈頭蓋臉給說了一頓,六個人都默然不語。

    “朕也不派你們誰去了。”朱厚照擺着手,“也沒什麼用。就讓劉瑾抓幾個人吧。”

    “陛下,三思啊。”

    朱厚照有些惱火,“三思什麼?劉瑾在挑出不遵聖旨的人,這一點你們清清楚楚,何必跟朕打這個啞謎?!能不能把你們的腦子換一換,現在與朕作對的是那些反對朝廷清田的人,難道你們也要和他們一道,反對朕?!”

    “臣等不敢。”

    “那就不要再說什麼不好了,不好了。就讓他抓幾個人。王閣老、楊閣老、張閣老。”

    “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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