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服務人員把炭火搬了上來。

    那是一整盆精碳,每一塊碳都像是精心選拔過的,非常精緻好看,很上檔次。

    果然,鄰座的人頭一次來,跟於野這一桌的碳是同時上的。

    他們看到這樣一盆碳,已經拿出手機忍不住拍了兩張照片。

    “這次我不光沒氣你,而且還誇了你兩句,你總該告訴我了吧?”於野問。

    “急什麼,都還沒喫東西呢,餓死了,中午就被你搞得心情不好沒胃口,我得喫飽了才能說。”馮映秀笑着說道。

    “好,先喫!”於野把一盤子和牛倒到烤盤上,等烤到五分熟,便夾給馮映秀。

    “我喜歡七成熟的!”馮映秀皺着鼻子說道。

    “好!”

    於野一點脾氣都沒有,又把肉拿回來繼續烤,等到了七成熟,再夾給馮映秀。

    “嗯,真好喫!”馮映秀用牛肉蘸了醬料塞入口中,點頭稱讚。

    “那當然,你帶我來的地方,能不好喫麼。”於野笑着說道。

    “一下午不見,你的嘴巴變甜了呢!”馮映秀笑着說道。

    “是啊,不甜問不出話啊。”於野道。

    “這麼說,你現在是裝的咯,只是爲了從我這裏問到你想知道的東西。”馮映秀說道。

    “你要是不想說也行,反正明天,我是肯定不會再陪你喫飯了。”於野道。

    “切,你以爲我明天還想見你呀!”馮映秀皺着鼻子說道。

    “那你現在可以說了吧?”於野問。

    馮映秀喝了口雪碧潤了潤喉嚨,說道:“是這樣的……我聽說你們於家的那位叫於秋風的阿爺要成爲家主,是嗎?”33?0?5qxs.?0?4m

    “基本上是他,我沒關注,是誰都行,我無所謂。”於野說道。

    “你怎麼能無所謂呢?”馮映秀眨了眨眼,問道。

    “是誰做家主,這個重要嗎?”於野問。

    “當然重要了!”馮映秀一本正經地道:“你知道嗎,我聽說,一旦於秋雨當上家主,第一件事就是要把你父親逐出於家。”

    “什麼?”於野眉頭一擰,問道:“你這是從哪聽來的?”

    “於家人對我說的啊!”馮映秀一本正經地道。

    “他們要把我父親逐出於家,憑什麼?”於野問。

    “憑什麼?就憑於秋雨是於家家主啊,在你們於家,把人逐出家族,難道不是家主說了算嗎?而且,我聽說你們一家三口在於家的地位很低,所以,如果於秋雨主張把你父親逐出於家,應該沒有什麼人會反對吧?”馮映秀說道。

    於野想了一下,覺得馮映秀說得沒錯。

    如果有人主張把於海逐出於家,應該會比較順利。

    而且,如果於海被逐出了於家,他於野,自己也跟着於海被逐出去了。

    沒有老子被逐出家族,兒子還在的道理。

    不過,他轉念一想,便說道:“我早就不想在於家列位了,被逐出也好,省得大事小事都要參與,沒人搭理還罰站。”

    “你真是這樣想的?”馮映秀問。

    “怎麼,難道你覺得我想的不對?”於野淡淡說道:“小時候我就盼着被逐出於家了,沒想到這個願望在爺爺死了之後,可以如願了。”

    “如果你這麼想,我覺得你沒有爲你爸考慮。”馮映秀正色道:“你是無所謂啦,但是你爸不一樣,我聽說你爸這個人非常傳統,曾經說過就算死,也是於家的人,那麼,如果他被逐出於家,他會是什麼感覺?他會悲傷、難過,非常鬱悶的吧?

    而且你知道,如果被逐出家族,不光要在族譜上被家主勾掉姓名,從此以後只有有人翻看族譜,就會看到他被勾掉的名字,甚至可能還會咒罵他,而且死了之後是不允許葬在於家祖墳的,這對於你爸來說,是可以接受的事情嗎?”

    聽了馮映秀這番話,於野沉默了。

    確實,他可以不在乎,無所謂被逐出家族,可是於海不行。

    身爲於氏一族的人,於海有很強烈的家族榮譽感,並且,於海這個人非常傳統,非常在乎傳承。

    如果被逐出家族,於海肯定會痛不欲生!

    見於野很長時間都不說話,馮映秀急忙說道:“喂,繼續烤東西喫啊!怎麼我跟你說完,你飯都不想喫下去了。”

    “哦。”於野應了一聲,機械地把一些牛肉放到烤盤上,還是不說話,顯然還在想事情。

    “我就奇怪了,爲什麼於秋雨成爲家主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要把你爸逐出於家啊?他身爲家主,把一個邊緣逐出家族當做上任之後的頭等大事,這也太不尋常了吧?”馮映秀說道。

    “我看你是明知故問。”於野淡淡說道。

    “哦?”馮映秀轉頭去看於野。

    “你心裏應該清楚,於秋雨實際要對付的人是我,只是因爲我的身份,他不敢明着跟我幹,所以就拐彎抹角去搞我爸!他這簡直是下三濫!”於野沉聲說道。

    馮映秀展顏一笑,道:“但是他真的抓住了你的痛點,難道不是嗎?”

    “他知道根本不在乎這個家族,但是,他知道我爸在乎,他想用這一招來刺痛我,打擊我。”於野冷冷說道。

    “那怎麼辦?你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他把你爸逐出於家吧?而且如果你爸被逐出於家,你也會成爲整個春城上流社會的笑柄。”馮映秀道。

    “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這件事確實值得我陪你喫兩頓飯,不然,我會被打個措手不及。”說完,於野便站起身來,說道:“咱們就此別過。”

    “喂,飯還沒喫完呢,你什麼意思呀,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嗎?別急着走好不好!”馮映秀見於野竟然打了個招呼,轉身就走,急忙起身叫道。

    “我喫飽了,你慢慢喫,賬我會付。”於野一邊走,一邊朝吧檯走去,竟然真的去結賬了。

    馮映秀氣得一屁股坐下,嘴裏嘟囔道:“什麼嘛,人家爲了這身形象,花了三個小時化妝弄衣服,他,他就在這待了三十分鐘都不到!”

    她看着眼前的烤肉,頓時感覺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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