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通知?改期?”於近學奇怪地看着於海,搖了搖頭,說道:“沒聽說啊!”

    “怎麼連你都沒聽說,這通知的人也太馬虎了。”於海無語道。

    “真改期了嗎?”於近學朝老宅大門看了一眼。

    “改了啊,門口家丁告訴我的。”於海說道。

    “你等我打個電話。”說着,於近學便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喂,小月啊,聽說族會改期了,你知道嗎?什麼?沒改?那不對啊,門口家丁說的……啊?你都到了?在裏面呢?哦,那行,好了,掛了啊!”

    等於近學掛斷電話,於海已經是一臉迷茫。

    於近學剛纔打電話根本沒避開於海,所以,這通電話的內容,於海聽得一清二楚。

    於野扭頭往門口瞅了一眼,說道:“爸,咱們讓人耍了。”

    這時候,於海也回過味來了,他狠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於家這些家丁,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不,爸,是他們越來越不把你放在眼裏了,”於野將目光落到門口的那些家丁身上,正巧有個於家人進門,那些家丁都點頭哈腰,笑着跟那於家人打招呼,跟從前沒什麼兩樣。

    於野淡淡說道:“現在家主沒了,他們甚至都不把你當於家人看了。”

    其實於野更想說的是,他們豈止是不把你當於家人看,甚至都不把你當人看了!

    “走吧海子,我們過去。”於近學拍了拍於海的肩膀,說道。

    “好!”於海點點頭。

    在於家,於海幾乎只有於近學這一個朋友。

    似乎,也只有於近學把於海當成自己的親戚。

    於近學和於海一家往門口走。

    等走到門前,那家丁見於海又回來了,便笑着說道:“呦,您又回來了。”

    那家丁的語氣中分明帶着幾分輕慢,還有幾分嘲弄。

    “你剛纔騙我,什麼意思?”此時,就算是泥菩薩,也有幾分火氣了,於海直接開口質問道。

    “騙你?”那家丁愣了一下,看了眼於近學,然後將目光轉向於海,他咔吧了一下眼睛,問道:“我騙您什麼了?”

    “你說族會改明天了,怎麼,這麼快就不認了?”於海沉聲問道。

    “啊?我沒說呀!”那家丁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地說道:“我什麼時候說了,您記錯了吧?”

    “他能記錯,難道我們一家都記錯了?”於野盯着那家丁,看着對方那張能拿奧斯卡小金人的臉,沉聲說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什麼都沒說。”那家丁一副就算我騙你,你能把我怎麼樣的表情。

    只見他繼續說道:“再說了,就算我騙了您,您怎麼也不進去看一眼呢?這可是您的家呀,您到了家門口,不管怎麼樣,也該進去看看吧?怎麼又走了呀?這也能怪我嗎?”

    這家丁巧舌如簧,強詞奪理,就算是於近學,也已經火冒三丈!

    只見他大怒道:“狗東西,竟然敢捉弄主家!”

    “不敢,不敢!”那家丁立刻低頭,十分卑微地道:“其實我這不是跟海子大哥開個玩笑麼?再說了,其實他今天來不來也無關緊要呀,

    按照家主選拔的流程,今天只是確定候選人而已,也沒他什麼事兒呀!難道他還想當候選人,當家主不成?他來也是白來,當了保安站了一天了,這麼辛苦,早點回去休息不好麼?”

    於海本是性情敦厚的人,聽了那家丁的話,心裏一尋思,好像這家丁說的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

    今天只是確定候選人,這件事確實跟他沒什麼關係。

    然而,於野卻冷笑說道:“狗東西,輪到你替主家人做主

    了嗎?”

    那家丁正要反駁,卻感覺自己整個人突然騰空而起,重重摔到臺階上!

    臺階的棱硌得他脊椎腰椎屁股一陣劇痛,半天喊不出來!

    剛纔,於野給了他一個過肩摔!

    另外一個家丁看了,立刻叫道:“於野,你幹什麼!”

    於野將目光冷冷掃向那家丁,那家丁被於野看得心中一寒,沒來由地打了個激靈,不敢說話了。

    “哎呦!”

    被摔的那家丁在地上捂着腰痛苦呻吟,於海看不下去,沉聲說道:“兒子,你怎麼打人?”

    “爸,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沒明白麼,步步忍讓的結果,是任人欺凌。”說完,於野便轉身走進院中。

    看着兒子的背影,於海第一次沒有再斥責兒子。

    因爲,他從兒子的身上看到了一股氣勢。

    這種強大的氣勢,讓他無法再出言責怪!

    於海看了看地上的家丁,正要去把人扶起來,卻被於近學拍了拍肩膀,說道:“別管他了,這些家丁對你不公平,讓他們喫點苦頭也好。”

    終於,於海放棄了心中打算,點了點頭,然後便跟於近學一起走進院門。

    到了晚上六點,於家大院已經坐滿了人。

    選家主是大事,於氏族人重新在此聚集,幾乎全都到場了。

    於海一家依然待在角落,於野坐在欄杆上,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

    很快,於秋雨和幾位家老出現在院中,來到了主桌。

    於秋風在的時候,於秋雨只能坐到主桌旁邊的那一桌。

    因爲,於秋雨的地位和輩分還不夠。

    主桌上除了家主之外,坐的都是家老。

    而現在,於秋雨竟然坐到了於秋風的位子上。

    要知道,那是家主的位子。

    於秋雨這已經屬於僭越了。

    他壞了規矩。

    不過竟然沒有人反對,沒有哪怕一個人站出來提出質疑。

    這說明大家對於秋雨繼任家主,幾乎已經沒有什麼異議,接下來只是按照慣例走個流程罷了。

    既然註定要當家主,那家主的位子,早坐幾天似乎也是可以接受的。

    落座之前,於秋雨自然會跟周圍的人見禮,大家對於秋雨的態度,明顯比從前更恭敬了一些。

    成爲家主之後,地位便一躍而上,掌控整個家族的資源。

    顯然,已經有人在拍於秋雨的馬屁了。

    於野不知道的是,於秋風死的那一天,就已經有人在拍於秋雨的馬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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