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監獄專門關一些特殊的犯人。
但是,每個犯人都是單間,互相幾乎沒法見面聊天。
只是每天特有的那兩個小時放風時間,才能見到。
然而,被關到這裏的人,普遍心情都不好,所以,最初的幾天,於野無論去看誰,誰都是緊繃着臉一副不理人的樣子。
於野不是那種熱戀貼冷屁股的人,便也不去招惹他們。
然而,到了第七天,終於有個老頭在放風的時候看了於野一眼,然後便走到於野跟前搭話。
“小子,你這麼年輕,級別不夠吧?”那老頭說道。
“什麼級別?”於野大概能猜出老頭什麼意思,但還是笑着問道。
“就是級別啊!”老頭無奈看着於野,說道:“你的官位,這叫級別!”
“哦,官位啊。”於野笑了笑,不說話。
“你這歲數,肯定不夠啊,你這歲數,就算有背景,有能力,也最多就是正科吧?”老頭笑着說道。
“正科……”於野忍不住笑道:“我不是從政的。”
“哦,那你是從軍的!”老頭看着於野,打量了一番,說道:“那從軍的,你也就是個少校唄,最多中校,中校我估計你夠不上。”
“中校?”於野看着老頭,笑着說道:“大爺,別小瞧人好不好。”
“什麼?你是中校?不對!這裏關着的人,起碼得是大校,難道你是大校?”老頭看着於野,一臉驚訝地問。
“呃……你就當我是大校吧。”於野心說要是把實際軍銜給老頭說了,老頭還不得一跟頭栽過去,一命嗚呼了?
不行,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能濫殺無辜,所以,還是讓他心平氣和一點吧。
“什麼叫就當你是大校啊,你這小子,說話真是沒譜!”老頭無語道。
於野看得出來,這老頭應該是平時很無聊的那種,所以纔會故意找他說話。
要知道,這些個牢房,都是單獨的牢房,誰跟誰也不在一起。
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放風時間,都是一個人在牢房裏。
那種孤單,無聊,苦悶,寂寞,對於一個老人來說,是很難忍受的。
想到這裏,於野笑着說道:“有句話叫做你開心就好。”
“嗨,你這小子,笑話我沒見過世面是吧?”老頭這回終於明白於野的意思了。
於野也是沒想到,這老頭的腦筋轉得那麼快,頓時對老頭刮目相看。
他驚訝地看着老頭,問道:“老爺子,您這腦筋,可是真不一般啊!”
“怎麼?你覺得我是個普通老頭?普通老頭能在這待着嗎?”老頭一臉無語地道。
“是是是,我也是小看您了,跟您剛纔小看我是一樣的。”於野笑着說道。
“呵!你這小子,說話夾槍帶棒的,”老頭笑呵呵的道:“不過我是品出來了,技能被關到這個地方的,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於野笑着說道:“您得對自己的身份有認同。”
“……”
老頭看着於野,發現於野這話又是一棒子敲到他頭上。
他感覺生疼生疼的。
他苦笑說道:“小子,你是真會嘮嗑啊!”
“其實我平時說話也不是這麼損的,這不是這些天被關的麼,憋得慌。”於野擡起頭來,迎接日光。
他微眯起眼睛,直到漸漸適應頭頂的烈日。
他仔細看向烈日,然後便驚覺,他竟然能看到太陽表面燃燒着的火焰!
這可讓他有些喫驚!
他也是許多年來頭一次去看太陽,如今的他,已經是凌尊境五階,沒想到,竟然能看得這麼遠了!
“小子,小子!喂,喂!你別這麼盯着太陽看,小心得白內障!”老頭一邊抖動着於野的手臂,一邊說道。
“哦,沒事。”於野笑着收回目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對老頭道:“大爺,您犯的是什麼事兒啊?”
“小子,你可真不懂禮貌!”老頭一臉不高興。
“我怎麼不懂禮貌了?”於野奇怪地看着老頭。
“你比我歲數小,而且小很多,我是你長輩,對不對?”老頭一本正經地問。
“對啊!沒錯!”於野點點頭,說道。
“那好,那你問我犯了啥事兒的時候,怎麼不先說你自己呢?你說你這麼問,你禮貌麼?”老頭問。
“……”於野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是冤枉的啊,我沒犯啥事。”
老頭聽罷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一般都說自己是冤枉的,沒毛病。”
“……”於野一臉無語地看着老頭。
“你別這麼看我,我也是冤枉的啊!”老頭笑嘻嘻地看着於野,這種笑容有些高深莫測,讓人捉摸不透老頭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那咱倆既然都是無罪的,那咋說?”於野問。
“可以不說,但是,你不說,我也不說,如果你說你是怎麼被冤枉的,那我也可以告訴你。”老頭笑嘻嘻地道。
於野深吸了一口氣,心說這老頭可真難纏啊。
這真是一點虧都不喫啊。
這傢伙該不會是搞財務被弄進來了吧?
想到這裏,於野嘿嘿一笑,說道:“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
“哦?”老頭微眯起眼睛,瞅着於野,說道:“那你倒是說說,我是咋進來的?”
“你肯定是貪污了。”於野正色道:“你是財政部的。”
“草……”老頭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於野一聽便樂了。
他知道,自己才猜對了!
一旦一個人破防了,那肯定是什麼話說到心坎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