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語言功能時不時就下線，忽然結巴起來，囁嚅着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張着脣瓣，不知該如何解釋。
張薇薇靠過來的時候，他一直往旁邊躲，哪裏都沒有讓她碰到。
他還是······乾淨的。
司聽瑜垂着頭，輕輕幫男人擦着手。
趁陸祈川愣神之際，視線定格在他的右手小拇指上。
跟她猜測的一樣，指根上沒有了兩個指節。
小指中節指骨和遠節指骨都沒有了，只剩下了與周圍皮膚顏色明顯不同的光滑切跡。
看這傷口的癒合程度，應該是十多年前受的傷。
那會兒，陸祈川才幾歲，他只是個孩子啊！
他不是陸家小少爺嗎？
從小身邊就有安保人員跟着，爲什麼還會受這種傷？
這個傷痕，跟他至今無法克服的心理創傷有沒有關係？
司聽瑜腦袋裏閃過無數個問題，有關男人的過去，她很想了解。
但她不會這麼殘忍，在這種情況下去掀開陸祈川的傷疤。
女人吸了吸酸澀的鼻子，斂下眸中的悲傷，不動聲色地將他的右手放回身側，拉下衣袖，學着他往日的樣子，輕輕遮蓋住。
陸祈川見她好久都沒有迴應，心下愈發難受，睫毛顫抖得厲害，眼眶裏又有一層水霧開始蔓延，語氣裏藏不住的委屈與焦急。
“我我真的躲開了，一點點都沒有被她碰到！你檢查，你檢查我的身體，是乾淨的……”
聽着男人的語氣裏又染上了幾分哭腔，司聽瑜迅速擦了擦自己的肩膀和手，隨後放下毛巾，將男人推到牆邊，雙手捧着他的臉頰，踮着腳湊上去。
兩人鼻尖相觸，灼熱的呼吸碰撞在一起，熱氣緩緩過渡，陸祈川立馬滯住了聲，呆愣地站在原地，忍不住擡眸看向她，深邃如墨的眼睛在掀開眼睫的那一瞬間，像是有光亮透入。
“陸祈川，我相信你，你喜歡我，所以不會讓壞女人碰，是不是？”
女人殷紅的脣瓣在他眼前一張一合，聲線輕軟，帶着一絲拖長的尾音。
“嗯！我我不讓其他人碰。”
陸祈川眼圈有些紅，呼吸一陣陣滾燙，面頰溫度不斷升高，黑眸逐漸迷離起來。
陽光下，一張精緻純粹的臉，顯得脆弱又委屈。
“早上，你是想去辦公室找我嗎？”
“嗯，找你。”
“想我了嗎？”
女人軟綿綿的語氣裏還帶着一絲誘哄意味，指尖不輕不重地撫上了男人的耳尖，像是找到了心儀的玩具，開始慢慢揉捏。
陸祈川驀得身子一軟，險些站不住，臉頰緋紅，像是平白在眼尾處塗了層豔麗的桃色脂粉，眼睛裏帶着朦朧水霧，就這麼垂眸看向她。
明明是一副魅惑人的姿態，可他的神情卻像是個突然闖入俗世的懵懂小鹿，滿心依賴地盯着女人的脣瓣，理智正在心甘情願地逐漸喪失。
“想，想了。”男人似是對自己的這個回答不滿意，輕聲補充道：“昨天晚上，我就，就有點想你了。”
“不，不是一點點，我我很，想你。”
說完，倒是陸祈川自己不好意思了，將面頰往女人掌心裏送了送，輕輕蹭着，帶着小心翼翼的試探和討好。
司聽瑜終於放過了男人嬌豔欲滴的耳垂，轉而勾住了他的脖子，將臉更加湊近了幾分，直到額頭相抵，這才滿意地勾起了脣角。
“陸祈川，乖乖，親你一下好不好……”
這話，司聽瑜幾乎是貼在男人的耳朵上說的，下巴擱在他的肩上，額頭蹭着他毛絨絨黑髮，語氣又慢又勾人，潮熱的氣息肆意噴灑在他的頸側。
兩人肌膚相貼，靠得很近，近到能聽見彼此慌亂的心跳聲。
陸祈川眼尾泛紅，眸子明亮，眼瞼周圍都是溼漉漉的，牙尖險些咬破自己紅潤的下脣。
“不可以嗎？乖乖～”
“不，不是。”陸祈川慌忙否認，而後輕輕點了點頭，眼睫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他只是在想，明明他纔是男朋友，這些事情應該是他的主張。
怎麼可以表白、親親都讓司聽瑜主動？
他好像沒有主動的機會了，怎麼辦······
還不等他想出一個答案，脣上已經傳來了一股陌生的溫潤觸感，女人溫熱的脣在他的脣上覆了片刻，而後微微啓開，含住了他的下脣。
動作輕得不能再輕，柔得不能再柔，如春風又似潤雨，滋潤着男人剛剛乾涸蒼白的脣瓣，冷冽和悲涼在無形中消散，靈魂般的悸動讓他如同沐浴在飄渺虛無的幻境裏。
陸祈川感覺自己鼻尖特有的梔子花般純甜的香氣濃郁了幾分，像是縈繞在他心頭的一根繩索，牽動着他的心跳。
全身的血液似乎倒流而上，衝到了腦子裏，男人所剩無幾的理智全然消失不見，讓他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
還不等男人迴應，司聽瑜已經受不住了，脣瓣分離，微微偏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眼底的水汽險些落下。
她，一個無比熟悉人類生理的未來神醫，居然不知道怎麼在親親的狀態下呼吸？
簡直毫無道理！
難道，他們以後每次親親，都只能堅持五秒鐘？
這跟男人不行有什麼區別？！
女人輕輕的吐息，都若有似無地擦過他的脣瓣。
陸祈川紅着眼睛，視線難耐地在女人的嘴角處反覆遊移，眼眸深處的躁動越來越明顯，聲音又乖又軟，貼着女人的耳廓響起。
“還要。”
“什麼？”司聽瑜還沒從剛纔的打擊中回過神來，一時分神，沒有聽清楚男人說了什麼，只感覺到一陣細微的電流順着自己的耳朵流向心底，讓她瞬間酥麻了半邊身體。
“還想要，親親。”
明明是在求她，但陸祈川臉上沒有絲毫羞澀的意味，就這麼目光灼熱地看着她，眸底盛滿的傾慕半點也不再掩蓋。
他這麼求着她，明目張膽地，表示着自己想要被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