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聽瑜看着男人低眉順眼的模樣,突然心底一陣酸澀。
她自認爲已經給足了陸祈川安全感,但他爲什麼還把自己的姿態放得這麼低?
明明她給的愛和縱容,足以讓他肆意妄爲無數次。
可他卻還是連將這段關係推進一步的想法都不敢有……
司聽瑜也起了絲絲縷縷的逆反心理,率先站起身,丟下一句話,便自顧自地往樓上走去。
“我要休息了,你,給我拿行李。”
陸祈川聞言起身,拎起粉色小行李箱,亦步亦趨地跟上。
到了二樓,小姑娘掃視了一圈,揚着小臉,高傲問道。
“哪間是主臥?”
“這裏。”男人殷勤地幫着打開了門:“寶寶,你的房間在這裏,我就在隔壁,你有任何事情隨時找我,我一直都在。”
“知道了,沒問你!”司聽瑜還在彆扭着,冷漠無情地接過行李,就“啪一聲”關上了門。
陸祈川揉了揉差點被撞上的鼻子,默默後退了一步,而後面露疑惑,在主臥門口站了許久,不解地覆盤了剛纔的整段聊天,還是沒理解到小姑娘怎麼就突然生氣了。
不過……沒關係!
司聽瑜沒有拒絕住他的主臥~
他就知道,司聽瑜是愛慘了他!
思維轉了兩個彎,陸祈川就把自己哄好了,高高興興地下樓,去小書房收拾自己的行李了。
一想到司聽瑜晚上就住在他的隔壁,與他呼吸着同一片空氣,男人的一身牛勁兒就沒處使。
他將行李盡數挪到二樓客房後,獨自一人,徒手將牀架、牀墊都挪了個位置。
這樣一來,他的牀就緊貼着主臥的牆壁了。
四捨五入,就相當於……他靠在司聽瑜身邊睡覺了~
陸小少爺對此,表示很滿意!
主臥裏,司聽瑜毫無形象地彎腰靠着門板,耳朵貼在上面仔細聽了很久,她怕自己那病弱嬌貴的男朋友在外面偷偷哭。
但除了幾道略顯急促的上下樓梯的聲音,她沒有聽到任何啜泣聲。
這下好了,逗過頭了。
陸祈川都變堅強了,眼淚也不掉了,不可愛了……
小姑娘有些鬱悶,但目光觸及行李箱裏兩套風格迥異的睡衣後,她食指輕點着腦袋,壓着想要上揚的脣角,陷入了沉思。
主要是沉浸在道德和人性的思考中。
最終,司聽瑜還是沒有經受住人性的考驗。
她淡然自若地拿起那套珠光白綢緞制的吊帶睡袍,施施然進了浴室……
她只是想確定一下陸祈川現在的心理承受能力,好讓她拿捏以後招惹人的度。
至於其他的……順其自然就是了。
半小時後,浴室門打開。
在水蒸氣的氤氳下,女人任由溼發散落肩頭,拿着東西,款步出了臥室,素指輕擡,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咚咚。”
裏面的人反應十分迅速,她收手的瞬間,一股裹挾着絲絲帶着薄荷味的涼氣充斥到她鼻尖,隨後,客臥門大開。
他站在同樣的位置,沉思了片刻。
困擾他的問題是,是否需要去和司聽瑜互道晚安,以及,如何讓她不要生氣了。
他還沒思考出個所以然來,房門就被敲響了。
你們知道的,司聽瑜很愛他,當然不會忘記和他說晚安!
男人將這歸因於愛人之間獨有的默契。
他的眼角眉梢沾染着笑意,滿懷情愫地打開門,脣瓣翁動,正欲喚出一聲纏綿的稱呼,卻被眼前的一方景色怔在了原地。
司聽瑜既然起了這個心思,那便將自己的身材容貌利用到了極致。
女人一身光澤潤和的綢緞吊帶,外袍虛虛地罩在肩上,細細的肩帶搭在白淨的肩頭。
柔順的長髮就這麼溼漉漉地披散着,露在睡袍外的肌膚如凝脂一般光潤,帶着潮氣的水珠順着髮梢,暈溼了本就單薄的珠光色布料,幾縷髮絲纏繞在她的鎖骨下,水汽順着重力方向蔓延開來。
她的容貌一向明豔,如今熱水洗浴過後,臉上的皮膚更顯白淨,脣瓣殷紅如桃,明眸皓齒的模樣,衝擊着男人不甚堅定的理智。
幾乎是看清楚眼前絕色的瞬間,陸祈川的眼眸立馬變得晦暗不明,像是蘊着幾番潮浪,看着比窗外的夜色還要深沉。
他呼吸沉沉,一貫清冷的臉上,如今燃着熱意,溫潤的眉眼間浮上些許邪肆。
兩人就這麼相視而立,神色各異地看了對方好久,誰也沒有開口打破此時曖昧橫生的氛圍。
陸祈川眼神飄忽地在她身上逡巡,脣瓣抿緊又鬆開,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直到飽|滿的下脣沾上了-旖-旎-的-水-漬。
司聽瑜很滿意他當前的反應,脣角彎了彎,她笑時眼角微微下垂,姝麗的眉眼變得柔和又可愛,悄悄啓脣,輕聲喚道。
“乖乖?”
男人紋絲未動,只是眸底的情緒越來越盛。
“陸祈川?”
被喊到名字,陸祈川本能得應了一聲,反應過來後,牙齒咬了咬自己口腔內側的軟肉,牽脣笑了一下,在女人看不見的地方,他攥緊了掌心,試圖收斂自己不再純粹的氣質。
“你在想什麼?”
“沒,沒有,我沒在想什麼!”
“你看起來,有點緊張,寶貝,你很熱嗎?”
“還,還好,現在這個天氣,是有些悶熱的!”
“噢~也是。”臨近春節的大冬天,開着地暖的小房子,是有些悶熱的。
陸祈川只敢匆匆瞥了眼她的表情,收回視線後,有些慌張地用手背蹭了蹭鼻尖,眼睛看天望地,就是不敢在聚焦在眼前的小姑娘身上,他剋制着逐漸紊亂的呼吸,避而不談道:“寶寶,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說完,他又恨自己的笨嘴拙舌,急哄哄地解釋了一句:“我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沒事也可以。”
司聽瑜像是看不見他的慌亂,揚了揚手裏拿着的東西,溫着聲音說道。
“這是我們住在一起的第一天,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