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楊肆康站在船頭把手伸向前方那層看得見卻摸不着的紅色蛛網，目光復雜。
這玩意兒不知道覆蓋了多大的面積，總之他前方現在肉眼可見的地方几乎都被這鬼東西給籠罩了。
紅光內外並沒有隔絕，但鎮海的消息內的座標就指向這裏邊的區域。
如果不是鎮海她們主動進入其中之後發覺不對纔給貝爾法斯特發的消息，那麼就只有一個答案：這鬼東西籠罩的海域在他們趕過來的半小時內向外擴展了。
“主人，這看上去似乎是鏡面海域？”
貝爾法斯特的話有些不太確定，楊肆康思索片刻，搖了搖頭：
“應該不是。這裏距離母港比較遠，也沒有母港的巡邏隊什麼的會經過附近。這層紅色的網在遠處可看不見，在這裏搞個鏡面海域有什麼意義？”
“主人。”
船頭一側，謝菲爾德和天狼星從海面上跳到了甲板上。
兩名女僕來到楊肆康的面前，謝菲爾德說道：
“周圍很大的一片區域都被這個東西覆蓋了，想要找到它的邊界很困難。另外，我們在沿着邊緣走的過程中發現有量產型塞壬從裏邊出現，它們的目的似乎是我們的母港。”
“很多？”
“是的，數量不少。但奇怪的是，出現在這裏的量產型塞壬大多都有損傷，而且看樣子不像是剛造成的破壞。”
楊肆康目光凜然，伸手探向那層蛛網。
“主人！”
貝爾法斯特和紐卡斯爾幾乎是同時出聲，楊肆康回頭看了看兩人，搖了搖頭，然後繼續把手伸了過去……沒有觸碰感。
等了幾秒鐘，伸進去的手沒有任何的不適感。
“至少可以進入嗎……量產型塞壬從裏邊出來的話，好！”
楊肆康轉過頭看向衆人：
“我們進去！”
標槍緩慢地駛入那層蛛網。
沒有任何的感觸，彷彿那層肉眼可見的蛛網壓根就不是真實存在的一樣。
然而，在越過那條線的瞬間，視野所及的海面整個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這裏本應該是深海區，可是現在目光所及的地方卻出現了大量的暗礁。
這些礁石的深度不高，從水面往下看，根據經驗預估的話大約也就只有個十幾米樣子。
並且，這些暗礁的高度並不一致，像是一座座微縮的山脈一樣潛伏在水下。
這個深度相當的微妙，因爲聲望作爲輕型戰列巡洋艦，她的艦體如果展開並且滿載，那麼喫水深度大約是10米。
也就是說，在這個鬼地方，如果進來的是戰列艦或者戰巡，隨時都有可能觸礁。
但這些暗礁卻完全沒有影響正常的船隻行駛，標槍的艦體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反擊，你朝這邊的那塊暗礁開炮試試。”
楊肆康隨手指向百來米外的一片礁石，反擊立刻就朝着那邊開了一炮。
戰列艦主炮的一發炮擊！然而當炮彈炸開，海面恢復平靜之後……那塊礁石一點變化都沒有。
聲望和反擊一齊從前方轉過頭看向了甲板上的楊肆康，他的眼睛也眯了起來。
“先備戰吧。”
此話一出，早已經等待多時的艦娘們各自跳下了甲板。
以貝爾法斯特爲首，天狼星和謝菲爾德跟在她左右兩側走在最前方，然後是聲望和反擊，她們兩側還跟着賈維斯和雅努斯。
紐卡斯爾留在了甲板上負責保護楊肆康，標槍也站在他的另一邊警惕地看着周圍。
航速保持在了30節，隊伍迅速地趕往先前標記好的地點。
幸運的是艦娘們在不展開艦體的情況下不用擔心觸礁，而標槍的艦體喫水深度足夠的淺，否則30節的航速都未必能保持住。
但越靠近目標區域，周圍就越是能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一開始是沉在礁石上的金屬碎塊、隨後是出現了被擊毀的艦體殘骸。
從外形等方面來看，這些殘骸很顯然是塞壬的量產型，但它們的受損程度卻相當的詭異。
“簡直像是被戰列艦炮擊過一樣。”
楊肆康看着那個半邊艦體都消失掉了的殘骸，目光陰沉。
按照他的預期，東煌方面應該是由鎮海爲首的艦隊，要麼是寧海平海隨行，要麼是應瑞肇和隨行。
但這裏畢竟是白鷹的地盤，她們沒道理也沒有理由拉着戰列艦過來纔對。
可，輕巡和輕航打不出這種效果啊。
“繼續前進，隨時準備好戰鬥。”
楊肆康說完這句話沒多久，前方就出現了量產型的塞壬。
和謝菲爾德她們之前說的一樣，這些量產型塞壬全都在朝着同一個方向前進，彷彿要趕往什麼地方一樣。
但是它們的狀態很奇怪，其中一部分是完整的，但更多的是已經受損的狀態。
有的甲板缺了一塊、有的乾脆艦橋都已經被炸飛了。
更有甚者，自己往前行駛的過程中就側翻沉入了水下。
可更加奇怪的事情是，這些量產型的塞壬艦船一旦沉入水中，很快就會消失蹤影。
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毫無徵兆地就不見了蹤影，然後就又有其他的艦船走過它們之前沉沒的位置。
“指揮官，這些塞壬的數量……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標槍有些害怕地問道，楊肆康凝重地點了點頭回答道：
“不是有點，是真的太多了。”
他們距離那些塞壬的距離還有上千米，但這個距離看過去，目之所及的海域幾乎全都已經被這些塞壬給覆蓋了。
密密麻麻一大羣。
這樣的密集行駛帶來的結果就是毫無秩序的碰撞，時不時就能看到有塞壬的艦船側翻、碰撞然後沉沒。
“這太奇怪了，這些量產型簡直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可是它們又好像都有個明確的方向目標。”
楊肆康皺着眉頭用望遠鏡看向那些量產型，可是怎麼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艦隊內的艦船種類單一的缺點在這一刻遭到了極大的放大，假如此時他的艦隊中有一位航母艦娘，憑藉艦載機也能夠輕鬆地偵查出這些量產型的大致動向。
對於搜索救援來說，航母艦孃的存在可要比他們現在這樣毫無下手之處強了太多了。
“這樣等下去不是個辦法。”
楊肆康無奈地嘆了口氣，收起望遠鏡，拿出個人終端拿在手中開始確認通訊信道。
“能聽見嗎？”
得到所有人的確認，楊肆康鬆了口氣。至少互相聯絡還沒問題的話，也不至於現在就陷入險境。
“貝爾法斯特先嚐試聯絡鎮海她們看看有沒有機會聯絡上，謝菲爾德，我希望你能去11點方向的那羣塞壬後方轉一圈，看看它們是從哪個方向冒出來的。”
“瞭解。”
“不要深入其中，在邊緣部分確認一下就好。如果有機會的話可以順便測試一下那些塞壬的強度，天狼星和貝爾法斯特負責接應。”
三名女僕離開標槍這邊前往預定位置，楊肆康拿着望遠鏡離開甲板，來到了標槍的艦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