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赧然地瞪大眼睛,那雙原本還有些淡笑的眸子,此刻閃過了各種稀奇古怪的神情。

    直至感覺到脣瓣有一絲溫熱,才徹底從眼前離奇的怪誕情況中緩過來。

    他堂堂一個七尺男兒……被人強吻了?

    強吻他的人還是個女人?!

    他的初吻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沒了?!

    不過,他怎麼有點……開心呢!

    這觸感真特麼的,軟。

    怎麼感覺還有點甜?是他的錯覺吧?

    程野機械般地眨着眼睛,滾燙的視線落在眼前緊閉着雙眼的蘇默頭頂上,原本垂在身旁的手臂也漸漸搭上了她的肩膀,待想要加深這一吻時,一股莫名出現的手臂,一把便將人從他手心中拉走。

    情慾正濃,情思正深。

    凝神一看,胸前哪還有那道嬌弱倔強的身影,徒留滿懷的空氣。

    不滿地捏拳看着破壞這暖心氣氛的人,“皇甫爵,你有毛病啊,把人還給我。”

    皇甫爵卻是沒有理會他的叫喊,反而是雙手捏着蘇默兩邊的肩膀,那力度讓蘇默覺得自己的骨頭在被迫粉碎的不歸路上一去不復返。

    蘇默朝着他看了一眼,眸中無任何異樣,脣角勾起,近乎麻木地冷冷道:“皇甫先生,秦小姐的要求,我做到了,現在可以讓我離開了嗎?”

    皇甫爵目光凝滯地盯着她,死死咬着牙,眼神晦暗不明,眸底深處彙集了駭人的殺氣,“好,真是好得很!蘇默,你有種!”

    明明是他想羞辱她,想看她狼狽不堪只能開口向他求饒的樣子,可是,事情的走向爲什麼會是這樣?

    她居然寧願選擇跟一個陌生男人接吻,也不願開口說一句抱歉!她居然膽大妄爲地跑去親吻別的男人!她居然敢讓別的男人碰她!

    腹中那股莫名起來的邪火越燒越旺,而後在胸腔內四處逃竄,攪得他頭疼欲裂。

    “謝謝誇獎,所以,我可以走了嗎?”蘇默莞爾一笑,淺淺出聲,臉上恰到好處的微笑無懈可擊,讓人看不出半點端倪。

    “走?呵。”皇甫爵心頭一怒,冷笑出聲,明明是他想羞辱她,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倒是他先被惹怒了。

    然後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情況下,直接將蘇默扛到自己肩上。

    蘇默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得渾身一僵,隨後手腳並用,不斷地踢打掙扎着,“皇甫爵,你特麼有病啊!放我下來!”

    皇甫爵置若罔聞,面色沉如黑墨,在沒人看見的地方,用力地拍打了一下蘇默不斷亂動的身體,然後在衆人震驚得驚掉下巴的表情下大踏步地扛着人往外走。

    程野見皇甫爵在大庭廣衆之下行如此荒唐之徑,清俊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錯愕,直到人從他的跟前離開纔回神。

    方纔因柔軟觸感而萌發出的好心情徹底消失,想都沒想,便一臉怒容地將皇甫爵攔住,“皇甫爵,你把人給我放下來。”

    皇甫爵眸光狠意乍現,眼中略過無數的腥風血雨,眉目一斂,二話不說便往後退了幾步,修長的腿在空中劃過一個狠辣的弧度,腳背直指程野右腿大腿處。

    程野一時防備不及,“哐啷”的一聲,摔在了光滑的地面上。

    原本在掙扎的蘇默,剎那愣住,忘記了動作。

    程野倒地痛苦的表情倒映入她顫抖着的深眸裏,臉色頓變,開始不斷髮白。

    待眸中痛苦平息,掙扎的幅度更大,用的招數也更多,一邊拳打腳踢,一邊低頭用利牙狠咬他的肩膀,無所不用其極,反抗的力度裏帶着無盡的恨意。

    眼見着就要從皇甫爵的肩膀上逃脫,卻總在關鍵時刻被人再次禁錮住。

    “皇甫爵,你要還是個男人就說話算話,放我下來。”蘇默放棄了掙扎,倒掛的姿勢讓她頭暈腦脹,屏住聲音裏忍不住露出的怯意,試圖跟皇甫爵講道理。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一清二楚嗎?”

    “皇甫爵,你不要臉!你放我下來!”

    “罵來罵去就這麼兩個詞,換換。”戲謔的聲音中透着一股漫不經意的輕笑。

    “皇甫爵,你混蛋不講信用!王八蛋!人渣!敗類!!”罵着罵着,蘇默就放棄了,以卵擊石,她還是這麼天真。

    程野忍着痛楚,半瘸着腿追出去,見皇甫爵出門後便是右拐去旁邊的酒店,心頭怒火更甚,腳下追趕的步伐也不由得加快,很快便從大廳中消失。

    眼前的情況變化得太快,以至於衆人一時間沒能徹底消化眼前看到的事實,等他們徹底從震驚中醒過來時,目光所及之處哪還有那三人的身影。

    秦舒嫺面色陰冷,皇甫爵前一刻對她的溫柔若曇花一現,如夢似虛,消散的速度快得令她心生疑惑,忍不住質疑方纔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那人含情脈脈、溫柔語說的面容就在眼前。

    都是蘇默這個賤人不要臉纏着他,要不是她,皇甫爵早就是她的了。

    她一定不會放過她的!皇甫爵只能是她秦舒嫺的,誰都不能搶走。

    蘇默,你給我等着,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程野腳下的步伐雖快,卻還是慢了一步,眼睜睜地看着電梯門在他眼前關閉,瘋狂地按着電梯的下降鍵,煩躁地一腳踢在了電梯門上。

    怒火容易侵蝕人的思考神經,程野忘記了自己的右腿纔剛剛受過皇甫爵一腳,舊傷未愈再添新傷,這一腳直接讓他疼得忍不住抱腿亂竄。

    大堂經理見狀,立馬過來,緊張地問道:“先生,您需要幫忙嗎?”

    程野靠在牆上,眼中眸光一閃,看了眼一直緊閉不開的電梯門,煩躁地開口,“這電梯什麼時候才能下來?”

    大堂經理看了一眼程野所說的電梯,禮貌恭敬地道:“抱歉,先生,這部電梯是直達的,沒有特製芯卡,無法打開。”

    “草!”程野聽聞,捏着拳,又是一記狠砸,死死凝視着眼前的電梯門,似是要將它看出個洞,冷着臉道:“給我辦一張,我要上去。”

    “先生,抱歉。直達樓層獨屬於我們總裁,不對外開放。若是需要,我們可以爲先生提供其他的樓層。”

    程野咒罵了一聲,整張臉黑如煤炭。

    特麼的,爺爺讓誰找的破地方,他的回國接風宴哪裏舉辦不行,偏偏是在皇甫爵的地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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