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是好得很!
是他這些年對付人的手段太過溫和了嗎?以至於有人膽敢爬到他的頭上作威作福,處處挑釁他的能力。
他倒要看看是哪個嫌命長的,居然敢黑了聖園的系統!
“蘇默!”皇甫爵寒着臉,發出了淺薄的嘶吼,嘴角掀開了不知名的狠,猩紅的眸子裏蘊滿了狂亂的情緒。
一把將負責查看監控的人拽起,冷冷地坐在電腦前,看着黑白畫面的屏幕,嘴角微微勾起,眸底深處冰冷沉凝,他真是有好些年沒看到有人敢這麼找死了。
他果然是小瞧她了,居然有本事能從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蘇默,你最好藏好點,不要讓我抓到你。
一羣人脊背僵硬得不像話,聽爵少(主子)這意思,這火又是蘇默放的?
可前方起火之時,他們明明跟蘇默待在同一個地方,蘇默就算是有分身術也不可能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放火,這縱火之人很明顯就是另有他人。
他們不解地瞪大了眼睛,本想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但一瞧見皇甫爵盯着屏幕的目光深晦莫測,所有要說出口的話都嚥了回去。
皇甫爵修長的手指在電腦上快速地敲擊着,一行行冒着綠光的複雜代碼接連不斷地涌現在屏幕上,越到最後,那雙如劍鋒般的眉眼,越是凝着一股令人後退的陰狠。
隨着最後一個代碼敲下,冰冷的黑白被跳動的彩色替代,消失的畫面不斷重現。
皇甫爵直接調出玄風房間周圍的監控,遺憾的是,附近的監控全部黑屏,不用看,便知是被人剪短了路線。
那麼多的監控,總會有一個漏網之魚。
找了許久,位置非常隱蔽的一個攝像頭拍到了一男一女離開的身影,只是距離太遠,畫面有點模糊,但坐在電腦前的男人,依舊一眼便認出了女人是蘇默。
“砰”的一聲,他的手掌重重地砸在桌面上,緊握着的手掌青筋暴起,臉上閃過一抹肅殺之色。
“爵壹。”皇甫爵陡然站起身。
“在。”
“把方圓百里的監控都看一遍,看是誰在外面策應蘇默。”爲了逃跑,不惜再次對聖園縱火,計劃如此周密,可真是令人佩服。
爵壹應聲離開,雖然他覺得希望有點渺茫,但以蘇默的能力,他又不相信她能讓周圍所有的監控都壞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所有的神情微微一變,饒是他們想破腦袋,也無法想象出蘇默是怎麼安排的這一切。
一個女人,一個剛剛刑滿釋放不久的女人,她哪裏來的能力?
爵壹的速度很快,對於這些事情早已駕輕就熟,很快便回來覆命,只是開口時,有點欲言又止,“主子,沒看到蘇小姐徒步離開的痕跡,不過……”
“說。”
“聖園起火的那段時間,只有程少的車子在這一帶出現過,車裏還坐着個人,但監控錄像太模糊,看不出那人是不是蘇小姐。”
但奇怪的是,假若他是蘇默的接應,應當是行事周密,儘可能地掩藏自己的真實身份纔對,而他卻大搖大擺地開着他那輛車牌號十分囂張礙眼的豪車,生怕別人不知道那開車之人是他一樣,實在是怪異得很。
“往哪個方向走了?”程野!這麼快就和程野勾搭上了,她可真是有本事。
“只知道他們幾個小時前經過C市,現在的具體位置還在追蹤。”潛意識裏,爵壹也開始認爲程野車裏那個朦朧看不清的身影是蘇默。
幾秒鐘後,他的耳麥動了動,疾速地開口道:“主子,程少正在前往C市的火車站。”
“真是好樣的……”皇甫爵陰沉着臉,手掌緊握成拳,西裝襯衫下的胳膊,青筋一條條地暴起,如被徹底惹怒的兇獸。
腳邊的椅子被他踹飛,緊接着是電腦被撞倒落地的響聲。
逃?沒有他的允許,她以爲她逃得了嗎?
手掌怒不可遏地砸在電腦桌面上,鮮血順着手背流出,沁在桌面上,如帶着嗜血的寒芒,眼底是波濤不絕的怒火,“追!立刻!馬上!”想逃?他會讓她明白什麼是插翅難飛!!
……
此時的蘇默坐在候客廳上,帶着口罩,將自己整張臉捂得嚴嚴實實,看着前面的玻璃牆,明晃晃的,她看到了自己裸露在空氣中的眼睛和眉眼處的半截疤痕,神色有點慌張,伸手將耳後的頭髮撩下,低垂着頭。
人來人往,形形色色的人從她的面前快速走過,不曾停留,她卻如芒在背、如坐鍼氈,總感覺有人盯着她看。
抿了抿嘴脣,重重地呼了一口氣,緊張地拽着手裏的車票,這一張平平無奇的票,意味着什麼,承載着些什麼,她太清楚了。
這一火車票的終點站在Z市,是那個神探的所在地。
她無比慶幸在墓園時,用了程野的手機聯繫麗麗,得知了她目前的情況;她無比感恩,兜裏還有幾百塊錢,讓她能夠買得起前往Z市終點站的火車票。
終於,頭頂的廣播聲開始響起。
“……各位旅客,由B市首發,途徑本站,終站到Z市的Z384次列車,現在開始檢票……持有效身份證原件的旅客,請對應自動檢票通道,依次排隊檢票進站……”
蘇默站起身,擠進人羣。
人太多,隊伍漸漸停止了前進,檢票還沒開始,蘇默面色有些焦急,不斷地擡頭踮腳向前張望,跟着人流緩慢地向前移動。
速度太慢,有人的耐心明顯告罄,開始煩躁,“這隊伍怎麼這麼慢啊?前面的人在幹嘛?能不能走快點?”
嘰嘰喳喳的抱怨聲開始響起,蘇默的心沒來由地慌了慌,她想離開隊伍,卻發現前後都是人,進退不得,就在這時,有人從身後扯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