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看起來並不想跟你走。”
“我能跟她說兩句話嗎?”皇甫爵面色淡淡,非常客氣有禮貌地提出自己的請求。
民警想了想,“可以。”警局門口,他不信有人敢公然當着他們的面搶人,只是見一面而已,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況且看這人的架勢,若是連人都見不到,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蘇默眉頭一皺,看着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男人,身形忍不住地往後退,抓着女警的力度越來越大,“幫我,他是壞人,我不要跟他走。”
“沒事的,我們會保護你,放心。”女警不斷地安撫着,這是受了多大的傷害,才能僅僅只是看見就害怕成這樣啊。
“蘇默,你確定不要跟我走?”皇甫爵在她跟前站定,嘴角劃過殘酷無情隱忍的笑。
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卻讓蘇默身旁的女警立即起了一層疙瘩,這人的氣場實在是太強人了,明明是在笑,可她總感覺那雙含笑的黑眸裏像是暗藏着無數尖銳的冰刀,讓人瘮得慌。
蘇默身體抖動的幅度更大,腳步不斷地從女警的身後躲向側邊,嘴角哆嗦着拒絕:“不,我不認識你。”
皇甫爵沒想到蘇默居然會說不認識他,這女人,真的是,好樣的!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她這麼能裝,這麼演?!
嘴角咧出邪逆猖狂的笑,如黑夜裏驟然降臨的撒旦。
蘇默悄悄地用餘光打量着,發現這男人居然在笑,他居然在笑?!內心一顫,他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不知爲什麼,每次被他的眼神看着,就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緊緊地扼住她的脖子,每次她想要掙脫開時,那雙手總會在關鍵時刻收緊力度,讓她如臨死亡之境,冰冷徹骨,永無希望。
“你最好祈禱你能永遠待在這裏。”皇甫爵攫住了她偷瞄的目光,晦澀不明地望了望她身後的警局,漠然轉身。
很快,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逼仄的天空瞬間變得亮堂無比,令人窒息的屏障剎那間碎裂成渣。
望着只留下一路尾氣的地面,蘇默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這裏畢竟不是G市,皇甫爵縱然再權勢滔天,他的勢力範圍也主要在G市,這裏是Z市,她賭他不敢強硬地將她帶走,還好她賭贏了。
但她也沒想到,皇甫爵居然會這麼好說話,她不僅揍了他的人,還當衆駁了他的面子,他居然沒發火。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個王八蛋肯定還有後招,說不定正在某個角落裏等着她落單,看來她短時間內不能從這裏離開。
羊落虎口,她再想逃出來,可不容易。
抓着民警的手,慘白着臉懇求道:“我能到裏面等我朋友來接我嗎?”
“當然可以,別怕,有我們在。”
女警扶着她回到大廳,細心地給她倒了一杯溫水。
車上,爵壹簡單地處理了下傷口,目光幽暗地望着前方,心情無比鬱悶。
蘇默剛剛跟着主子的那三年,性子也不似現在這樣。
渾身都是刺,見人就扎,那眼裏的狠勁像是要跟人同歸於盡一樣,即使她所面對的是比她強數倍的對手,眼裏也沒有半點懼意。
主子當年是怎麼認識的這麼一個禍害,要他說,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拉去活埋了,省得天天惹人不痛快。
“爵壹。”皇甫爵坐在後面,把玩着手裏的手機,眸底無半點亮色,整個人如墜落在黑暗之中,周身被一股強大可怖的磁場包圍着。
爵壹憤恨不滿的思緒瞬間灰飛煙滅,回身向後望去,恭敬地應道:“是。”
皇甫爵將手機扔到旁邊,半晌不說話,卻忽然勾脣詭異地笑了笑。
爵壹看到他的笑,身體內所有興奮因子僅一瞬便聚集在一起,神飛色舞地在胸腔內劇烈地跳動着,若非有車窗的阻隔,此刻早已逃逸到了開闊的道路上。
只要主子露出這樣的笑容,對手肯定要倒大黴。
他暗搓搓地想着:蘇默這回就算是僥倖不死肯定也要脫層皮,主子終於捨得對她下手了,這女人就是欠收拾,給點臉就瞪鼻子上眼,不知天高地厚,不怕死地一次又一次地挑戰他們的底線,還真以爲他們是沒有爪牙的紙老虎嗎?
“留下一隊人在警局附近守着,看有誰來接她。”她剛纔在門口悠閒溜達的模樣,不似不聊,更似在等什麼人。
守株待兔這種笨辦法,以往他不屑使用,但現在,既然這女人想跟他玩貓抓老鼠的遊戲,他不介意讓她親身感受一下什麼是溫水煮青蛙。
雖然他不明白出獄後的蘇默爲何會與印象中的那人如此不同,無論是態度還是性情,都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但無論她想玩什麼花招,他都奉陪到底。
這也是他爲什麼沒有強行將她帶走的原因,他現在非常想知道她身後那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以至於他的人現在都沒有查到一點蛛絲馬跡,隱藏得不是一般得深。
“呃……”爵壹眼眸一深,就這樣?怎麼跟他想的有點不一樣,嘴快地問道:“爲什麼不把她抓回來?”
爵壹問完後就後悔了,他居然在質疑主子的決定,他的職責是執行命令,而不是提出疑問,懊悔自己的多嘴,連忙出口解釋:“主子,是我逾越了,我現在就去安排。”
皇甫爵轉動着戴在小指中的戒指,陽光映射在他英俊無比的面容上,愈顯邪魅,掀開眼皮看了一眼明顯慌張的爵壹一眼,破天荒地笑出聲,心情看起來不錯的樣子,“暫時不用,先把她身後隱藏着那人挖出來。”
蘇默怎麼可能知道,如果他想要她跟他走,Z市的警察怎麼可能攔得住。
放虎歸山,引蛇出洞。
她越是想隱藏身後那人的身份,他越是好奇那人到底是誰。
爵壹:“是。”
還好主子沒發火,嚇死他了,他這嘴啊,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