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驅車回賀家的賀玲蘭,在半路上被突然出現的四輛黑色轎車別停,她目光驚恐,哆嗦着拿出手機想求救,突然,“哐當”一聲,車窗被重錘砸得稀巴爛,手機拿不穩掉落到地。
她驚叫着想捂住耳朵,下一秒,被人用力拽出,她什麼都沒來得及說,當頭一黑,一黑色頭套自她頭頂落下,她掙扎着,隨之而來的是一冰冷尖銳的利器落在她肩膀上,有藥水快速注入她的身體。
“你們……是什麼人?”話音未落,賀玲蘭暗不見光的眼睛在驚恐中闔上,加了量的麻醉藥起效了,不過是一鼻息間,便徹底暈了過去。
圍着她的那些人,見賀玲蘭即將要跌倒在地,動作極快地往後一退,生怕這人砸在自己身上,避之如瘟疫。
緊接着,“咚”的一聲巨響,賀玲蘭徹底倒地。
幾人鼻觀眼眼觀心地低垂着頭顱,默默不語不行動。
按照一般的綁架情節,被綁之人不省人事後,他們應當立馬將人綁到目的地,可現在卻出現了離奇又詭異的一面。
賀玲蘭暈倒後,幾人不僅遲遲沒有行動,還不動聲色地往後挪着細小碎步,都不想上前將人扛到車上。
氣氛,一時有點凝重。
“她……怎麼辦?”終於有人開口打開這沉默。
卻沒想到,一開口便成爲衆矢之的,剩下幾人異口同聲地說道:“事不宜遲,你把她抱上車去,主子還在家等我們回去。”
“爲什麼是我?”那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同伴。
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明目張膽地出言威脅:“爵陸,別忘了你已經被主子逐出家門了,要不是我們不忍心看你流浪街頭、無家可歸、無處可去,允許你跟着我們,你現在只能孤零零地找一橋洞過夜。”
來綁架賀玲蘭的人,正是皇甫爵的死士,皇甫爵剛踏出冥的別墅,便給死士下達限時命令,無論以何種手段,在他回到聖園前,一定要將賀玲蘭帶到他們面前。
而命令在傳達給幾位死士時,爵陸剛好在旁邊,軟磨硬泡,幾人自小長大,情同手足,自然不希望他們就此失去一位並肩作戰的隊友,主子失去一位得力的助手,故而,見爵陸已知錯,便大着膽子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人多勢衆,爵陸又是有求幾人,再不樂意也不得不認命、認輸,“得得得,都是我的錯,我抱,我抱還不行嗎?”
一朝做錯事,一世被拿捏,爵陸鬱結於心、悔不當初,腸子都悔青了。
“識時務者爲俊傑,大丈夫能屈能伸,佩服,佩服!”幾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讚揚”道。
爵陸直接回給他們一個帶着寒氣的白眼,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下,爵陸往車內一鑽,在裏面翻倒幾下,竟拿出一個超大型麻袋。
“不是,爵陸,賀玲蘭雖算不上國色天香,好歹也是一美女,你至於這樣嗎?”幾人一頓唏噓,爵陸整這一出,不知情的,還以爲賀玲蘭是身患一觸便會傳染且無藥可救的天花。
“呵呵呵……”幾人擺手,這機會,誰要誰撿去,他們避之不及。
這麼歹毒的女人,他們碰了,嫌晦氣!
當初蘇默爲何會入獄,他們雖未知全貌,卻也知道一星半點,他們地主子是有錯,但若不是賀玲蘭在一旁拱火,在徹底陷入昏迷前反咬蘇默一口,他們英名在外的主子也不會犯下如此不可挽回之錯。
總之,在他們幾人心裏,誰都有錯,唯獨皇甫爵沒錯,縱使皇甫爵有錯,他們就算是編,也能找到爲皇甫爵開脫的藉口。
爵陸嫌棄厭惡地用麻袋將賀玲蘭提起來丟到車內,“砰”的一聲關上車門,極速離去。
真是來之急促,離之也匆忙。
賀玲蘭悠悠轉醒時,入目即是油綠綠的眼睛,佈滿驚恐的眸子在驟然間瞪大到極致,身體顫抖哆嗦,密密麻麻的冷汗頃刻間從皮膚各處的毛孔裏滲出,深藍色的長裙瞬間成了“汗裙”。
“潑醒!”森寒的聲音自賀玲蘭左上方的黑暗處傳出,皇甫爵冷麪坐在黑暗裏。
一盆冰水兜面而來,賀玲蘭瞬間清醒,冷得直哆嗦,水入鼻中,本就惶恐不安的心,雪上加霜,血腥味濃烈的窒息感讓她不想面對現實。
暈厥是逃避現實恐懼的絕佳方式,一如死去元知萬事空。
她如意算盤打得好,皇甫爵卻不會讓她如願以償。
賀玲蘭剛要再度暈過去,皇甫爵幽冷的嗓音破空而出:“賀玲蘭,你再敢裝死,我讓你這輩子都醒不過來。”
賀玲蘭循聲而望,一眼便鎖定隱藏在黑暗裏的皇甫爵,慌亂、驚喜、無措、委屈……各種色彩鮮明的表情一起涌上她的小巧玲瓏的面龐。
“爵哥哥……”她顫着聲音嬌喚,委屈告狀,“快來救我,幾個男人把我綁到這裏,你一定要替我報仇。”
賀玲蘭想動,想走到皇甫爵面前,卻陡然感應到自己四肢都被綁在椅子上,她不斷掙扎,想要掙脫掉那桎梏住她四肢的鐵鏈,卻適得其反,原本還有點鬆動的鐵鏈,因她的震動,徹徹底底拉緊。
“爵哥哥,我怕,快來救我……”黑暗中,人的恐懼會被無數放大,賀玲蘭被得哭出聲。
“救你?”皇甫爵冷笑出聲,“啪”的一聲,將地牢的燈光打開,一動不動地看着賀玲蘭。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賀玲蘭感到刺目,她驟然閉上自己的眼睛,待徹底看清周圍的環境,原本還有點血色的嘴脣,徹底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