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玲蘭,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這人,最恨人騙我!”
賀玲蘭聽着,看得出來皇甫爵的心情非常糟糕,回想網上談論得熱火朝天的視頻,忽然明白了什麼,不敢吭聲,亦不敢看他,爬行動物肆意發出的“呲呲呲”聲讓她不斷髮抖。
“爲什麼要污衊蘇默?”皇甫爵上前,陰狠地攫着她的下巴,用力一擡,讓賀玲蘭不得不與她對視。
賀玲蘭黯然閉目,沉默着不出聲,細密的汗珠順着臉頰落下。
“裝死?”皇甫爵手上的力度迅速加大,一尖銳利物猛然扎向賀玲蘭的眼睛,賀玲蘭面有所感,眼睛睜開,徹底傻眼,驚恐的心瞬間提起,毫釐之距,若不是她反應迅捷往旁邊一躲,此刻的她,應當是血流滿眼,成了名副其實的瞎子。
這男人,竟真狠得對她下這樣的狠手!他與她之間的情意,他竟不顧及半分!
賀玲蘭的眼淚如開了閘的洪流,洶涌奔流,止也止不住。
她萬分委屈且不甘地看着皇甫爵,緊閉的嘴巴緩慢開啓,帶着驚疑與憤怒:“爵哥哥,你要把我戳瞎?你竟如此狠心地對我,你太過分了!”
皇甫爵對她的涕泗橫流視而不見,手中利刃又往她眼前近了一些距離,“我今天只問你,當年爲什麼要誣陷蘇默?實話實說,我饒你一命,否則,別怪我不顧兩家人多年的情誼,對你手下不留情!”
“多年情誼?”賀玲蘭擺動了一下腦袋,苦笑出聲:“我父親還在醫院靜養,你將他唯一的女兒綁到這裏私自動刑,你說這是情誼?爵哥哥,這話,你真說得出口,你不覺得你很虛僞嗎?!”
自知已知真相的皇甫爵一定不會放過自己,賀玲蘭一反往常的嬌弱病態,開始支棱起來正面剛,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賀玲蘭,我耐心有限,千萬別試圖挑戰我的耐心,否則,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信,你可以試試!”話落,皇甫爵甩開賀玲蘭的下巴。
站在不遠處觀望的幾人,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切,只有一人,與衆不同,這人,正是死纏爛打不肯離開皇甫爵的爵陸。
他從口袋裏掏了又掏,終於在摸向最後一口袋時,找到了自己所需之物:紙巾。
嘴角劃過一抹笑意,三步並作兩步,行到皇甫爵的面前,看得其他人膽戰心驚,心臟狂跳得像是要跳出胸腔一樣。
他們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慌張,無聲尖叫:“這個死爵陸要幹什麼,不好好藏着,反而出去顯眼,主子發威,浮屍一里,他真是要害死他們了!他們就不該心軟讓他留下來!!”
“主子,紙巾。”爵陸在所有人目瞪口呆、惶惶不安的眼神中“作死”且膽大包天地出現在皇甫爵面前。
皇甫爵有嚴重到變態的潔癖,碰到自己討厭的東西,恨不得扒下自己兩層皮才肯罷手,此時的賀玲蘭是他的頭號厭惡對象,爵陸正是深知這一點,纔敢大着膽子上前遞紙巾,隨後默不作聲地隱入角落裏,如隱形人。
果不其然,皇甫爵真沒對他發火,這一次,他的“馬屁”拍對了,爵陸鬆了一口氣,其他人見狀,這心情真是從天堂落入地獄,七上八下的,攪得他們無法安生。
皇甫爵仔細地擦拭着每一根觸碰過賀玲蘭的手指,而後用力一拋,那紙巾,徹底被他扔到角落裏,孤單無人凝望,一如苦苦追尋他多年依舊未果的賀玲蘭。
賀玲蘭看着皇甫爵的動作,空蕩窒息的心房被悲切之情充滿,胸口在惶恐中絕望地悸動着,無言以對,眼神猶疑冷戚。
“賀玲蘭!”皇甫爵刻意站在一尺之外,負手而立,室內光線亮眼刺目,卻照不亮他一身寒氣,“跟我作對的人,一般都沒有什麼好下場,你確定要閉口不言、沉默以對?”
賀玲蘭低頭凝思許久,擡頭直視皇甫爵扎人心的目光,臉上除了驚恐,並未流溢出其他的表情,見皇甫爵臉色越來越陰森,她終是開口,卻不是說原因,而是表衷情,“爵哥哥,我們纔是青梅竹馬,我們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明明就是我的,你爲什麼要轉身去愛蘇默,爲什麼?”
“別扯這些有的沒的!”皇甫爵怒道,“我對你有沒有別樣的心思,你自己心知肚明,我現在只問你,爲什麼要讓我誤會蘇默?!”
驚恐中的賀玲蘭突然被吼了一下,頃刻間來了氣,“蘇默蘇默!你心裏只有蘇默!你別忘了,她是刑滿釋放的罪犯,她是罪犯,她是罪人……”
“你閉嘴!”皇甫爵勃然大怒。
突然“啪”的一聲響起,賀玲蘭的左臉印上五指印,歪扭到另一邊,鮮血混合着唾液從她半開的嘴巴里流出來。
她不甘心地擡頭,忍着淚與痛,繼續叫囂:“就算她是冤枉的,這個烙印也將永遠跟着她,她這輩子都洗刷不掉,而你,皇甫爵,就算你願意,皇甫家族其他人也不會允許你這樣做!你與她,此生絕無在一起的可能。”
“賀玲蘭,既然你這麼喜歡找死,我便成全你!”皇甫爵的手掐上賀玲蘭的脖子,怒道:“如果不是你,默默不會變成今日這樣,如果不是你,我跟默默早已過上幸福的生活,都是你,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不該活着,你應該下地獄!”
風水輪流轉,那年蘇默經歷過的痛苦與絕望,今日終於在賀玲蘭身上上演。
被所愛之人親手對付的滋味,苦不堪言。
賀玲蘭四肢都被禁錮着,掙扎不得,求生無望,淚珠自她眼中掉落,心口不斷起伏,眼底是深深的失望與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