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顧麗重重地從胸膛中呵出一口氣,肩膀猛然地抖動一下,兄妹兩人能說之話多如牛毛,爭分奪秒地暢談,三天三夜也未必能夠說得完,可她什麼都不說,專挑與畢凌擎有關的話題,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卻每一次都是如此,狼來了的故事只有三次機會,她的話,現在在她心裏,可信度有待商榷。
“麗麗……”
“別晃我!”顧麗將手從蘇默的掌心中抽回,目光凝重,“一天之內,你兩次提及他、爲他說話,你別狡辯說這是湊巧,我寧願相信母豬會上樹,我也不會信你半個字!”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發誓!”蘇默舉起左手,看向顧麗的目光滿是真誠與堅定,“我現在所說,全都是真話,否則,我喫飯被噎死,開車被撞死,走路被摔死……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我要是在這件事情上騙你,此生不得好死。”
“死死死……一天到晚就知道死,你真以爲自己是貓,有九條命嗎?”顧麗下了狠手,用力拍打着蘇默白皙的手臂,手撤離時,紅色印子留在了上面,由此可見,顧麗這手,下得不輕。
蘇默卻恍若不知、感覺不到痛意似的,嬉笑着說道:“好了,不生氣了吧?”
顧麗的眼神,在她臉上游移許久,似在斟酌到底要不要繼續生氣,過了很久,才終於說道:“下不爲例,否則,別想我會原諒你!”
“嗯嗯……下不爲例下不爲例,謹記顧大大的教誨!!”蘇默做了個敬禮的姿勢,陰霾轉晴,兩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共飲一壺茶,把手話過往,無話不說,無話不談,平淡的時光裏滿是幸福,就連微微斜射下來的陽光,都帶着一絲柔意,生怕驚擾了陽光底下以真心換真心的姐妹花。
但,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而難過沮喪、針鋒相對,種種令人避無可避、逃不可逃的厭惡纔是人生的常態。
突然,冥的屬下自外推門而入,人未至聲先到:“大……大小姐,有個半死不活的人躺在門口。”
半死不活的人?
兩人對視一眼,臉上的表情盡是茫然。
“誰啊?”顧麗起身問道。
冥的屬下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而他也確實是不知道,那人衣衫浸染着血趴在地上,除非他有透視眼,否則不可能會看得清那人的容貌,更何況他來到G市也不過半月有餘,所識之人少之又少,重重原因疊加,以至於他根本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誰。
蘇默起身,道:“我去看看。”
“我跟你去。”顧麗目光堅定地站在她身邊。
蘇默抑制不住胸中的笑意,淺笑出聲,“我又不是上陣殺敵,不過是出門看看這人到底是誰,你真不用這樣神經兮兮地草木皆兵,整得我好像此去便是深入虎穴不復返一樣。”
“你才天理難容!”蘇默回以一白眼。
兩人在說說笑笑中走到門前,在門口頓足遠望。
趁着這個時間,冥的屬下飛奔地跑去向冥報告,冥正坐在辦公桌前辦公,一聽說這個消息,匆匆掛斷視頻通話,當即跑了出來,三步並作兩步,嫌棄樓梯礙事,直接從樓上跳下來。
“這人,怎麼感覺有點熟悉?”顧麗低喃出口,雖暫時看不見那人的人臉,卻覺得這人恍似在哪裏見過。
蘇默點頭,她也有同樣的疑惑,眼前躺地不醒的人,無聲的靜謐中給她一種十分排斥的感覺。
這人,絕對不會是陌生人!蘇默在心中暗自揣測着,這人有可能是誰。
“默默,這會不會是我們哪個不知名仇人的惡作劇?”顧麗目光如刀地盯着那人影,拉着蘇默往後退了兩步,右手放在門把手上,一副隨時要跑的架勢。
蘇默搖頭道:“應該不會,這人身上的傷一看就是真的,如果只是惡作劇,用這種佔不到一點便宜的方法,未免太蠢了。”
“特麼的,誰這麼無聊將一個半死不活的人丟在我們的家門口啊?!真是晦氣!”顧麗非常不滿、憤恨地抱怨着。
蘇默若有所思,道:“也許不是惡作劇,而是有人想要我們看到此人這般模樣。”
“一個連動都動不了的‘死人‘有什麼可看的……”顧麗抓起蘇默的手,轉身就要拽着她走,“走走走……就當作沒看到,管她是誰,反正與我們無關,多管閒事容易短命,我們還要長命百歲呢,趕緊走。”
顧麗拽着蘇默走了兩步,陡然發現蘇默突然頓在原地沒有動彈,回頭問道;“走啊,多管閒事喫的虧還不夠多嗎?”
“這不是多管閒事!”蘇默望着她道:“天下之大,一‘死人‘扔哪裏不是扔,可爲何偏偏扔在我們門前,這裏面,一定有蹊蹺的地方!”
“就算是有蹊蹺,那也是提前爲你設置好的陷阱,人就挖着坑等你跳,你既已識破這坑,你不想着逃離,你還傻乎乎地往裏面跳,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顧麗恨鐵不成鋼,這人有時候真是軸得讓人抓耳撓腮。
“說得好!”冥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你的意思是,我腦子有病?!”蘇默望着不久前纔將她惹怒,現在又攻擊她智商的親哥。
冥意識到自己一時興起,失了言語,走到蘇默身邊,支吾了一下,“呵……呵呵,哥哥不是這個意思。”
蘇默懶得理他,直接反拽着顧麗朝那人走去,因有了冥這個強大的保護者,顧麗也就不阻止她,任由她折騰。
當蘇默用腳將人翻起,三人都呆住了,這半死不活之人竟是……賀玲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