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夜非驚呼,季少的態度變化太快,他有點反應不過來。
“啊什麼啊!”季少將自己的手從他手裏掙脫出,邊走邊快速說道:“剛纔不是嚷嚷着要扞衛正義的尊嚴嗎?老子這次慷慨一回,給你助力。”
夜非趕緊跟上他的步伐,急促地問出自己心底的疑惑:“不是,你剛剛還說,不公之事自有法律來審判,這會兒……態度怎麼轉變得這麼快?”
季少實在是想不明白,堂堂八尺男兒怎麼會如此囉哩巴嗦!
說話間,兩人已到了會所門口,上了車,季少避免這人繼續問些有的沒的,直截了當地踩住剎車,聲辭嚴厲:“別這麼囉哩巴嗦的,你就說,你還想不想去救人,想救,我就帶你去,不想,現在就下車,別耽誤老子的時間!”
夜非想也不想地點頭,行至半路,他剛要開口,季少突然橫了他一眼,眼中是赤裸裸的威脅,無奈,夜非只能將飄至喉間的疑問咽回去,安安靜靜地看着暢通無阻的前方。
夜月臨空,悄無聲息降臨的黑夜若波濤洶涌的潮水,充滿了不可預知的變數。
從幕府離開,蘇默於半路上被要求蒙上雙眼,拒絕不得,只能無聲接受。
眼睛被迫蒙上,黑暗的四周將一切吞沒,她的聽覺變得格外靈敏,不動聲色地聽着車窗外的呼嘯聲,想辨認此路通往何處,卻一無所獲。
對方向感十分遲鈍的他,連東西南北都辨認不清,竟妄想盲眼記方向,她可真是夠高估自己能力的,蘇默心中閃過一抹自嘲。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轉了多少個彎,車終於緩慢停下,蘇默摸黑下車,被黑布矇住的眼睛依舊得不到解放,人多勢衆、雙拳不敵四手的局面識時務者方爲俊傑,她自是不會自討苦喫,擅自將布條扯下。
又走過了許多彎彎繞繞的小路,蘇默覺得再不停下,自己真的要暈倒時,一男人終於解開了矇住她雙眼的“桎梏”。
許久不見光陰,驟然現身於燈光刺眼的環境下,蘇默條件反射地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隨後微微睜開一條裂縫,待眼睛徹底適應這裏的環境後,她旁若無人地四處打量着這裏的環境。
入目是一片的白,眼未明心先白,蘇默驟然覺得這裏是一所醫院,可入目四望,並不見任何的醫療器械。
“別看了,這裏沒有你想要的東西。”一男人微涼地開口。
蘇默冷笑一聲,諷刺道:“你們的話可真是有意思,明明是你們抓我過來的,卻黑白顛倒妄稱我在找東西,請問,你們覺得我在找什麼,說一說,也好讓我這個雲裏霧裏的‘蠢貨‘知曉一二。”
男人的眉頭微不可察地挑動一下,低垂的眼瞼閃過一抹讚賞,再與蘇默對視時,和善的面容迅速消失,“深陷困境,依舊逞一時口舌之快,勇氣可嘉。”
蘇默眸子微閃,開門見山,道:“這裏是哪裏,你們帶我來這裏搞什麼?”
被人當面罵蠢,不蒸饅頭也要爭口氣,按理說,蘇默應當毫不猶豫地回懟過去,可她卻順着這人的話意,道:“知道我蠢還抓我,你們的腦子……”她敲了敲自己的腦門,眼睛帶着笑:“真的沒問題嗎?”
兩男人沒想到蘇默會以牙還牙,半點虧都不肯喫,深深地看她一眼,然後轉身倚靠在牆角處,手裏拿着軍工刀,有一下沒一下地玩轉着。
蘇默看得無聊,問道:“你們帶我來這裏,究竟要幹什麼?”
“你等會兒就知道了,何必急於這一時?”
“我要回家!要等你們自己在這裏等,恕不奉陪!”蘇默往門口走去,而兩男人一點反應也沒有,似乎篤定了此刻的蘇默插翅難飛。
走到門前,蘇默才發現,這竟是有機關的石門,而她,根本不知道機關在哪,難怪這倆人如此淡定地看她“作妖”。
蘇默感覺自己被耍了,一時氣急,恍然不覺地踹了石門一腳,疼得眼淚差點飆升,卻只能硬生生地忍下去,忒了一口,“瑪德!”
“別白費力氣做無用功了,這裏四周都是銅牆鐵壁,一隻鳥兒都飛不進來,沒有湯司令的允許,想離開這裏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那死老頭在哪?我要見他!”
“我見你來時挺心甘情願的,這會兒怎麼就嚷嚷着要走了?怎麼,我這裏是沒有你要找的東西嗎?”已上了年紀的湯司令自另一扇門進來,身後跟着幾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
蘇默不語,凝眸觀察着他的神色,乍然間,一熟悉卻又不是很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她死死地盯着那男人,眼色猙獰。
被她盯着那人,赫然是跟在洛微身邊的男醫師,他擡起頭來與蘇默對視,半點不心虛,明明在笑,面容卻堪比魔鬼,他道:“蘇小姐,好久不見。”
一些碎片在蘇默腦海中彙集,她猛然閉上雙目,一副恨意滔天的神態,她努力將那些細碎的記憶片段拼湊成完整的畫面,數道猙獰的笑聲在她耳邊轟然炸響,她終於響起這人是誰了!
她睜開雙眼,面色清明,看不出一點憤怒的異樣,她平靜地問道:“監獄裏給我打麻醉針抽血的人,是你?對不對?”
男醫師沒想到昏迷後的蘇默會記得大肆抽她血的人是他,非常意外,正想否認時,卻驟然回神此刻自己所處的地盤,深知蘇默此刻的陷阱,大方承認,“是我!蘇小姐記憶力不錯。”
“我們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權勢滔天,神鬼皆懼,她看着湯司令,冷漠問道。
“因爲……”手握實權,給了湯司令無限底氣,他毫不在意地回道:“你能救我兒子的命!”
原來羅叔所說的九死一生是這個,覬覦她的人不是慕國令之徒,真實的兇手,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