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弈冷靜的看着場中的變化。
只見,樹神突然伸出了兩根藤蔓,迅速的來到了蘇弈之處,將蘇弈捆綁之後,拉到了湖心的愛月身邊。
而身旁除了愛月外,也正是被捆綁的蘇一孟和劉宏二人。
蘇弈全程沒有任何掙扎。
因爲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沒有力量去和樹神對弈,也不必對弈。
蘇弈被捲到湖心的綠洲之後並沒有過於慌張。
而是打量着舉着藤杖的愛月。
只見愛月手一揮,自己三人立馬被藤蔓迅速的向後拉扯。
咚的一聲,三人被緊縛在了樹神的樹幹之上。
“好巧,你也來了。”劉宏苦笑着打了一個招呼。
“有些巧,剛好趕上了……”蘇弈嘴角一扯。
蘇一孟卻是在環顧四周大大小小根莖上的鎮民。
“他們到底在舉行什麼邪惡儀式。”蘇一孟眉宇間帶着凝重。
“之所以拖到今日大祀,現在我們是會被當做祭品,獻給樹神嗎?”劉宏搖了搖頭,然後看向蘇弈輕輕問了一句。
“咱們還有救嗎,民俗學者。”
“當然,有救。”蘇弈肯定的道。
“果然,我的命就到此……”
“嗯?”
“你剛纔說什麼?”劉宏原本只是隨口一問,並沒有想到蘇弈能有正向的回答。
可沒想到他真的給了自己一個準確的答案。
什麼?
還有救?
“先把發生了什麼統統告訴我,不要遺漏。”蘇弈正色道。
“好。”劉宏一愣,旋即答應下來。
“剛纔內祭,愛月他們做了什麼?”蘇弈不答反問,即便有了方向,現在的他還需要很多信息來填補自己的答案。
“愛月一直在吟唱着些什麼,無論我們和她說什麼,她都沒有搭理我們。”
“那些孩童幻化的樹妖在我們眼前一一紮根在洞窟之內,彷彿在汲取養分。”劉宏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告知蘇弈。
“剛纔愛月一直在石窟下沒有離開過?”蘇弈疑惑道。
“沒有,一直在一旁,似乎在施放着什麼咒法,將小樹妖紮根。”劉宏回憶起之前的詭異畫面,止不住的嚥了一口口水。
愛月沒有離開過?
那麼剛纔自己所看到的愛月是怎麼一回事?
還戰敗了秋凝雪。
所以……二人之中,必有一人是美月!
“彩月呢?”蘇弈眉頭一凝。
劉宏這次沒有說話,苦着一張臉,而是蘇一孟朝他揚了揚下巴。
彩月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身旁,正對着他們三人。
她雙手環抱在胸前,似乎在虔誠的向樹神祈禱。
“我們會被當成祭品是嗎?”蘇弈朝着彩月隨意的道,好似也不期待她能回答自己的問題。
可沒想到的是,彩月卻一反常態,冷靜的看着三人。
“作爲最後的祭品,我願意跟你們多聊兩句。”
“最後的祭品?”蘇一孟立馬抓到了關鍵之處。
蘇弈也在默默思索。
“一切都有結束的時候。”彩月並沒有延伸這個問題,而是擡頭望向樹神,自言自語道。
“今天過後,一切都將結束。”
彩月收回遠眺的目光,看向了蘇弈,冷笑一聲。
“外鄉人,你又知道什麼呢?”
就在此時,
愛月閉着眼開始低聲吟唱,隨着她輕柔的動作,一片蘊含着盎然生機的綠光,從樹神身上散發而出。
如同波紋一般緩緩的向四周飄蕩,直至柳林之中。
生生不息,源源不斷。
沒幾息的功夫,所有嫩綠的樹妖竟然從湖泊中破土而出,排着隊,慢慢的走上了遠處岸邊。
而另一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着一排膚色明顯灰暗的樹妖,緩緩下水,隨後又變成了孩童模樣。
蘇弈眼尖的就看到其中一個小男孩正是之前被自己演技所嚇走的傢伙。
沒過多久,在水裏的孩子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成長、衰老起來。
沒過多久,所有入水的樹妖都變成了中年人。
如同鎮民一般。
而他們的手裏都多了一個襁褓裏的孩童。
蘇弈看在眼裏,他想,他大概猜測到這兒的鎮民到底在經歷些什麼了。
想必這是在進行生命的延續。
霧柳鎮的鎮民,生育方式,竟然是如此……
愛月的吟唱繼續,樹神的綠色光輝也不斷籠罩着湖泊。
等待所有中年人帶着孩童離開湖泊。
樹神的光芒驟然暴漲。
蘇弈感覺到自己腰間的藤蔓又緊了幾分,而且正在不斷緩緩的將自己往上拉扯。
“呃!”劉宏悶哼一聲,他也感受到藤蔓勒的更緊了。
顯然,這是一個信號……給予三人生命的倒計時。
“這一切,真的能夠結束嗎?”蘇一孟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問了一個問題。
和蘇弈剛纔所問非常相似,這次彩月卻點頭,冷冷的開口。
“沒錯,都結束了,外鄉人。”
“你們的死亡,將不會白費,百年的時間,樹神的怒火終於就要熄滅了。”說話間,彩月一頭黑髮,鬢角竟然變的灰白。
蘇一孟深吸一口氣,長嘆一聲,不知是因爲自己身陷窘境,還是對面前詭異事件的鎮子嘆息。
劉宏見蘇一孟嘆了一口氣,又看到蘇弈正低着頭的樣子,他也忍不住嘆息。
看樣子,剛纔這位民俗學家也只是在安慰自己罷了。
面對如此詭異的之事。
事到如今,連自己的師傅,蘇一孟都認命了。
這件事哪還有轉圜的餘地。
……
百年的時光,樹神的怒火……
恩將仇報、自作多情、一個都別……
蘇弈聽聞至此,思索了一會,終於擡起頭。
“你們不能說出有關霧柳鎮的祕密,不然生命力會迅速的消耗。”蘇弈緩緩開口。
彩月看向他,不發一言,看着蘇弈的眼神,就跟看死人差不多。
所以霧柳鎮的人不會透露出半點消息給自己,包括女友秋凝雪也是。
這場遊戲的三個任務!
活着,尋求真相,找到女友……
蘇弈擡頭看了看漫天的光芒。
現在就是揭開真相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