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承白沒有要解僱唐霜的意思——

    衆人一驚,明白了墨承白潛臺詞的同時,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而唐霜緊擰着眉心,卻並沒有因爲墨承白的“不解僱”開心半分,因爲她知道,墨承白沒直接辭退她,不是對她有感情,只是他享受慣了別人的順從,所以對她的忤逆十分不滿。

    現在他幾乎要將她手腕捏碎的巨大力氣,便恰好證明了這一點。

    唐霜疼地低聲掙扎:“墨先生,請你放開我!”

    “怎麼,到現在這個地步了你還想堅持辭職?”墨承白冷嗤了一聲,更加收緊大掌,將她扯到一旁:“唐霜,我之前是不是警告過你,在慶典上不許惹是生非?”

    “但惹是生非的真的是我嗎?”

    在慶典上先挑起是非的,不是墨承白和顧宛然這對戴着傳家寶,“婚內官宣”的神仙眷侶嗎?

    原來她步步退讓,讓出主位還不夠。

    唐霜笑紅了眼問:“墨先生是不是覺得,顧宛然要什麼,我就得給什麼纔行?”

    “……你要想這麼理解,我也沒辦法。”墨承白蹙起了眉心,看着唐霜眼眶發紅,他的心裏也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於是點到即止,他沉聲道:“宛然要的不多,你在她面前聽話點。”

    唐霜沒有說話。

    恍惚中,她的心就像是被重重打了一拳,將她本來便岌岌可危的感情,又“砰”地一下,擊碎了許多。

    她不再笑了了,只是直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顧宛然要的確實不多,因爲她畢生所求,不過也就是一個墨承白而已。所以墨總快點和我離婚吧,這樣我們都能解脫了。”

    “解脫?”墨承白驀地冰冷下了面容:“宛然的心思,不需要你來揣度。”

    “那麻煩墨總也別要求我要聽話!”

    唐霜狠狠甩開墨承白的手,清澈的眼中迸發出深深的恨意:“我媽是顧家的傭人沒錯,可我並不是你和顧宛然的保姆,我並沒有這個義務必須得聽誰的,當初結婚是墨總你提的,我們契約綁定,本來也是各取所需,公平交易,我知道你一直認爲當初是我對你下藥,覺得我是個罪人,理所應當欠你一分,可是我一直都告訴過你,當初那杯被加了料的水跟我並沒有關係!”

    唐霜一字一頓的說着。

    墨承白擰緊了眉心。

    像是沒想到唐霜竟然會再一次爆發,甚至將過去的那件事也舊事重提。

    許久後,墨承白才沉聲道:“當年那杯水,你若是想證明與你無關,最好還是找出證據。”

    “不用你說,我也會努力去找的。”

    唐霜淡淡道:“可若是有一天,我真的證明了下藥的人不是我,那當時強迫了我的墨先生你,是不是才應該是那個罪人?”

    那是不是就證明了,欠她一分的,其實應該是墨承白纔對?

    “不會有這個可能——”

    墨承白沉黑了面容,語氣壓到了最低:“唐霜,我並不想陷入你的詭辯中,總之,別再叫我看見你和宛然爭鬥,因爲我不會幫你。”

    簡而言之,若是再有下次唐霜和顧宛然對上,墨承白依舊也只會站在顧宛然那邊。

    而唐霜涼涼地扯了扯脣,移開目光雲淡風輕道:“墨先生請放心,你永遠不會再看見了。”

    墨承白不會再看見她和顧宛然“爭鬥”了。

    因爲很快,墨承白便連她也不會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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