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宛然忽然開口。
就在空氣倏地一滯時，她笑意微微地對唐霜道：“阿強和你年紀差不多，人也老實忠厚，會疼人，我看以前在顧家你不愛喫東西，都是阿強給你開小竈，所以你的初戀應該是他吧？”
“什麼，唐霜的初戀竟然是一個小廚子！”墨明玉方纔一直站在一旁，都找不到風口插話。
現在顧宛然這麼一說，她立刻就像是抓到了什麼天大的把柄般，捧着肚子指着唐霜大笑道：“我的媽呀，唐霜你也太有意思了，平時看你一副妖精樣，我還以爲你品味多高呢，結果原來你喜歡的就是一個廚子？”
“不過想想也是，你這個傭人之女和下賤廚子，可不就是天生一對嗎！”
畢竟在墨明玉看來，唐霜喜歡的人就該越卑微越好！
墨承白緊擰着眉，在最初的一陣怔忪後，也直接捏着唐霜的後頸，強迫她擡起頭來：“宛然說的是真的，你的初戀是一個廚子？”
當然不是。
她年少第一次心動的人，是晨光下走進顧家的墨承白。
他是天之驕子，比星辰璀璨，可是唐霜非常不喜歡墨承白和墨明玉那樣用帶着侮辱性的語氣，形容阿強是“一個廚子”。
因爲在墨承白將所有寵溺和溫柔都捧給顧宛然，爲她上天入地時，唐霜卻是靠着他們眼中“卑微下賤”的人的幫助，一步步艱難挺過來的。
還記得那時，她在脊椎傷痛反覆發作的折磨中，經常躺在牀上疼得起不來身。
湯素萍一心只有顧宛然，根本不理會唐霜在房間裏有沒有喫飯，有沒有水喝。
所以她對阿強雖然沒有愛，可她卻也不希望他因自己莫名被人看低！
唐霜認真道：“阿強是個很善良的人，而且他憑自己的雙手掙錢喫飯，光明磊落，並不下賤。”
墨承白沒有說話。
但唐霜話音落下的一瞬，他沉黑了面容，眼眸深處一時也是風雨欲來。
墨明玉卻立刻笑了起來，怪里怪氣道：“誒呦呦，不過說句下賤，這麼快有些人就忍不住愛意，急着保護了啊？”
“明玉，初戀總是美好的。”
顧宛然溫柔勸阻：“小霜直到現在依舊對阿強萬般維護，我想阿強知道你這份心意，一定也會很開心。”
“那宛然姐姐，你快再說一些唐霜和廚子初戀的故事吧！”
墨明玉親暱地撒嬌：“我太想聽聽這兩個卑賤的人是怎麼互相喜歡對方的了！”
顧宛然微笑：“這個啊……”
“顧小姐還是別忙着說別人了。”
殷燁爍看着顧宛然和墨明玉熱火朝天的場面，忽然笑着打斷，冷不丁道：“顧小姐對別人的初戀如此明白，還能侃侃而談，可我猜顧小姐應該不知道，我的初戀其實是你吧？”
“？？？”
“？？？”
“？？？”
什，什麼！
殷燁爍的初戀是，不，也是顧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