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宛然猛地一怔,下意識以爲是墨承白回來了。

    可沒想到滿懷希冀地擡起頭後,映入眼簾的卻是殷燁爍冰冷着面容,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顧宛然心中一緊,不自覺咬緊了牙關道:“燁少不是來找唐霜的嗎,現在人都被墨承白搶走了,你怎麼還不追出去啊?”

    “顧宛然,你最好別讓我知道,你真的和唐文山的死有什麼關係。”殷燁爍陰沉了眸光,一字一頓道:“我不是墨承白,我知道你的真面目,也知道你內裏的心有多髒。所以要是讓我知道唐文山真的是你害死的,我保證你的下場絕對會比死更悽慘!”

    “你,你這是在威脅我!”

    顧宛然氣得一噎,但隨即也是冷笑出聲:“不過燁少,你還是別太插手我的事比較好,畢竟我的下場要是不好,那你也絕不會比我好到哪裏去!”

    “畢竟當年的那個祕密要是被我爆出來,你覺得唐霜會怎麼看你?”

    “你覺得到時候唐霜是會更恨你,還是會更恨我呢?”

    顧宛然意味深長地詢問。

    殷燁爍繃緊了脣角,與顧宛然的目光交匯,就像是有無形的兵刃戰鬥。

    許久後,殷燁爍驟然轉身,直接離開了一片凌亂的房間。

    而躺在兩人背後的地上,湯素萍捂着傷口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不好的預感和濃濃的擔心越發加重……

    ……

    另一邊。

    在墨承白的強制禁錮下,唐霜從顧家離開後,便又被帶回了醫院。

    而一路掙扎,本來便已經是強弩之末的唐霜,也徹底沒了力氣。

    被墨承白牢牢困住懷中,她的眼角全是淚水,面色更是蒼白如紙:“墨承白,你放開我……你護着顧宛然,連我自己給爸爸最後報仇的機會都要破壞,你到底要把我逼成什麼崩潰的樣子纔開心……”

    “我沒想過要逼你!”墨承白咬緊了牙關,大手死死握着唐霜的肩膀,他一向清冷的面容此時都是鐵青一片:“我剛剛是在護着顧宛然嗎?你剛剛是想殺人,我要是不阻止你,你知道你會怎麼樣嗎?”

    “怎麼樣?”

    唐霜無力一笑,話語間,她也擡起滿是鮮血的手擦了擦眼角的淚:“你是想說我是犯罪,我會被判死刑是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對我來說不也是一種解脫?反正我現在什麼牽掛都沒了,殺了害我的和害我爸爸的人後,我也去天上和家人團圓,這樣我就不會每分每秒都這麼痛苦了。”

    因爲對現在的她而言,死早已不是懲罰。

    活着面對這個爸爸死去,寶寶中毒,她什麼人都留不住,什麼人也都保護不了的世界,纔是對她而言最慘烈的極刑!

    墨承白攥緊了指尖,無盡的陰翳也像是蔓延上了他的整個身體。

    他不知道唐霜爲什麼忽然間會這麼絕望,明明白天時,唐霜還有着一點牽掛吊着性命,可是到了晚上,她便忽然好像什麼牽掛都沒了,身上只剩下深深的死氣。

    可是,他難道就不能是唐霜的牽掛嗎——

    “難道只有唐文山是你的家人,我就不是你的家人?”

    墨承白握緊了唐霜的後頸,強迫着她看着自己,低沉而不容抗拒道:“唐霜,我是你的丈夫,我也應該是你的牽掛,如果你覺得我一個牽掛不夠,那我們生孩子,生很多的孩子,我也會從現在開始對你好,比對誰都好!難道這些都不能是你好好活下去,堅持下去的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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